第一百二十章 如何殺人
譚矜幹咳了兩聲,故作鎮定回答道:“若我們見過,我又怎會記不得姑娘?”
花錦蘭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於是,沒有再多問下去。
譚矜把馬重新拴好,選了處結實的樹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覺。
夜風掃過,樹葉簌簌。
第二日清晨。緩緩睜開眼。凝在長睫上的水滴落。譚矜抬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向天際。
天邊薄霧冥冥,飄渺的水霧如同白紗斂下萬物。陽光潛藏在霧後,隻有一抹零星的金色。
譚矜從樹上躍下,花錦蘭她們早已離開。
留下了一個細絹包著的東西。
譚矜拿起細絹。裏麵正包著幾錠銀子。
樹租?
這花家姐妹還真有意思。
譚矜收下錢。牽著黑馬再次來到禦獸師府邸。此時,禦獸師府邸已經擠滿了人。
人們腳跟擦腳跟,肩碰肩的擠著。
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譚矜見狀。決定在外麵等一會。
前台的人已經忙得焦頭爛額。連連高呼道:“不要擠。每個人都有號!”
過了不知多久,禦獸師府邸才算空了些。
譚矜勉強的擠了進去。成功拿到了一個號碼牌。
前台的人看見譚矜,態度和昨天截然不同。語氣恭敬得就差沒叫祖宗了。“公子,這是你的牌子。”
“謝謝。”
前台的人提醒道:“午時開始比賽,公子務必準時到場。”
“好。”
譚矜記下時間。離開禦獸師府邸又去尋了處客棧。打算要點吃食,剛把菜點好,門外就傳來一陣爭執的聲音。
“小爺我今個兒就看上你了,你到底是從還是不從?”
“你以為你是誰,竟然敢對我三姐起心思!”
對方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小世家麽?我炎家有權有勢,你嫁過來自是虧你不得。”
譚矜敏銳的抓住兩個字。
炎家。
她不由嗤笑一聲,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炎家果然出不了什麽好人。
也幸虧炎起倆兄弟換了炎姓,也省得被一群*壞了名聲。
門外又響起了炎家人的謾罵聲,似乎是對麵的人動了手。
“好你個臭娘們兒,居然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當街要了你!”
話裏夾雜著掙紮求救,以及嚶嚶的哭喊聲。
譚矜環顧四周,其他人都泰然自若的吃飯。
仿佛根本沒聽見外麵的動靜。
此時,小二把菜端上來了。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訕笑道:“客官,這是你要的菜。”
譚矜長睫輕顫,微微斂下神色。
“外麵是什麽情況?”
“客官是外來人吧?”忽然,小二湊近譚矜,驟然把聲音壓低,“這秋水鎮有個炎家分家的嫡子,貪財*,仗著炎家權勢不知搶了多少姑娘……”
譚矜眼底閃過一抹厲色,隨即被盈盈的笑意覆蓋。
懶洋洋的起筷子,漫不經心在菜裏翻找,輕聲問道:“他們家財力如何?”
“靈藥成山,丹藥無數。”
八個字,完全概括了炎家的富。
區區一個分家就有數之不盡的財產,更別提是本家了。
譚矜想到之前明炎城的炎府,心中生出感慨,不由歎了一聲。
然而,外麵的動靜鬧得更大了。
兩個女子似走投無路,竟狼狽的闖進了客棧裏麵。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眼淚流淌,大聲求救道:“求你們,求你們救救我和姐姐。”
周圍人沒有動靜,甚至連神色都沒有動容。
他們不是執法長老,沒有足夠的權力和炎家搶人。
隻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譚矜聞聲,拿著筷子的手悄然握緊。
又是一道得意的聲音傳來。
“小娘子,沒人願意幫你,你還是從了我吧!”
一人邁著八字步,手裏搖著扇子,衣衫穿著散漫,搖擺身體,極其張揚的走了進來。
大爺範兒十足。
若非身上穿著精美,完全就是個混混。
眼睛在看向旁邊美人時,迸出一道精光,恨不得一親芳澤,好好快活一番。
*暴露無疑。
譚矜打量起那名女子。
發髻隨意一挽,幾縷青絲朦朧眼前。雪膚花貌美若仙,眉目間一派平靜,不悲不喜。
美眸似含桃花,細眉勾勒出風雅。
哪怕穿著並非華貴,但舉手投足間,盡顯出一種貴族的大氣。
譚矜暗歎一聲,難怪會被別人看上。
“小娘子,我們來快活一下……”
說著,炎信步步逼向趙曲。
趙曲依然聲色不改,沒有表現出其他動作。
旁邊的小丫頭想做最後的努力,撕心裂肺道:“你敢動我三姐一下,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炎信不耐煩了,遞給炎家小廝一個眼色。
小廝立馬把小丫頭拉開。
“再廢話,爺把你也辦了。”
小丫頭咬牙。
“美人……”
炎信色咪咪的樣子,令趙曲不悅的蹙眉。
眼看炎信要碰到趙曲時,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碗落地的清響同時響起。
“誰,誰扔的碗!”
炎信捂著手,一雙眼睛如同噴火,橫掃了周圍一遍。
沒人回應他。
“好啊,你們這些刁民是不是總想害爺!”
聽聞這話,譚矜笑出了聲。
炎信聽到笑聲,火氣蹭的一下竄上心頭。邁著大步走到了譚矜麵前,“小子,你在笑什麽!”
譚矜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肆意。
炎信臉色難堪,簡直能擰出水。
猛地一掀桌。
碗碟破碎聲響起。
桌麵掀倒,飯菜灑了一地。
這一切都昭示著炎信的怒火。
旁邊的人暗暗給譚矜捏了把冷汗,也為她的膽大唏噓不已。
片刻,譚矜止住了小聲。眉目間傲然恣意,嘴角懶散勾起,“小子,你打擾我吃飯了。”
炎信怒道:“你是在對我說話?”
“不然還有誰?”
炎信怒極反笑,眼中殺意橫生,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死小子,敢笑老子。今天爺就讓你償命!”
他一沒搶到美人,二被莫名其妙的碗打了,現在又被人嘲笑。
怒火一股腦的全到了譚矜身上。
後者似乎並不害怕,隻是眨了眨眼,故作好奇的問了句,“你想殺我?”
“小子,你怕了麽?”
譚矜微微一笑,頗有商量的口吻,“我是蠻怕的。不知道貴公子想用何種手段殺了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