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水龍
杯砸桌的清響聲似無意提醒。
鳳君昱不語。
鑼鼓聲再次響起,在鳳家人陰沉的臉色下,結果被宣布而出。
“恭喜斷天琴獲勝!”
話落。譚矜重新站起身,白衣翩躚仿佛一卷古畫,優雅深邃。
她反手收下匕首。一雙眼睛狡黠似狐,笑意溫和。“鳳小姐。承讓。”
鳳雲馨輕咬下唇,紅唇微陷,全然不甘之色。
“斷公子。好本事。”
說著,鳳雲馨從地上起身,臉上笑吟吟的。步步靠近譚矜。待走近霎時。長鞭猛地朝著譚矜打去。
長鞭如同一條陰冷的毒蛇,衝著獵物襲去,不留半分餘力。
台下世家倒吸一口冷氣。
鳳家。這是想幹嘛!
譚矜沒有料到鳳雲馨會突然出手。措不及防挨了一鞭。下意識後退一步。鳳雲馨抓住機會一個上前,長鞭順勢纏上譚矜的脖子。
冰涼的鞭身在頸部透著絲絲寒意。仿佛是一條吐信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栗。
鳳雲馨手腕使勁,猛地扯過鞭子。力道狠辣。譚矜步上不穩連往前栽了數下,發絲被風扯得淩亂。
看著斷天琴狼狽的模樣,鳳雲馨滿意地揚起嘴角。連帶鳳君昱也露出一抹舒心的笑。
這下連裁判也分不清情況……
這叫什麽事?
在場的不少世家心中已在暗罵鳳家無恥,但礙於此次擂台賽鳳家是主場,也不好說什麽
咚!
鑼鼓聲再次響起。
“此次獲勝者是……”
不等裁判說完,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結果不是早已分曉?”
鳳君昱回看了眼聲音的出處,正是林玨無疑。
“不知林公子此話何意?莫非是對此次結果不滿?”
鳳君昱話中不滿之意毫不遮掩。
林玨回以一笑,“孰贏孰輸,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言下之意,你們鳳家都是瞎子麽?
話音落,林家的人不斷朝著林玨投去警示的目光,這臭小子還嫌事鬧的不夠大麽?
在場的人明知鳳家使詐,也不敢吱一聲。
現在,林玨此番無異於是出頭鳥。
但是後者就像沒看見警告似的,依然自顧自的說著,“此次結果早已宣布本就是技不如人,有何臉麵再使詐改判。”
鳳君昱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林家恨不得立馬把這位小祖宗給拖下去,敢不敢給他們少添點亂!
“鳳家家主見諒,這小子剛從雪霄玉峰回來,分不清是否黑白,還望家主不要在意。”
林玨欲要辯駁,結果被林家長老一把拽了下去,重新回到座位上。
林玨不由泛起嘀咕,鄙夷道:“長老,你道什麽歉呀?”
林家長老欲哭無淚,他也不想道歉……但人家鳳家家大業大,是萬萬不可得罪的,他們林家還想多混幾年。
台上,裁判看著林玨被說服,開口打算再宣布結果。
“你們鳳家,所持的公平就是如此麽!”
鳳君昱翹起嘴角看向炎夕,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旁側的桌麵。說話聲音清亮,回了炎夕一句,“弱肉強食,這就是世間的公平。”
話裏的意思,若有若無的暗示著鳳家將取代炎家。
炎夕正想反駁,台上局麵出現變化。
趁著鳳雲馨注意台下狀態的時候,譚矜翻手召出了紅鳴的長劍。趁著前者不備,一劍橫在了鳳雲馨的命脈。
鳳雲馨再次被摁倒在地,她匆忙回過神,用力扯拉鞭子,想借此翻身。奈何忽然劍鋒一轉,劍刃直接劃在了鞭身,啪的一聲輕響,眾目睽睽之下鞭子竟然被斬斷了。
這可是上品仙器!
鳳雲馨瞳孔微縮,這怎麽可能……
劍刃再轉。
雪亮的劍鋒映襯著白皙的頸部,寒氣從頸部滲透到靈魂,映入眼簾的是譚矜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鳳三小姐,還想比麽?”
鳳雲馨氣得渾身不由發顫,一個激動想要起身。劍刃順著脖子劃出一道血痕,溫熱的鮮血溢出,滴在了精致的鎖骨上。
鳳雲馨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不敢再輕舉妄動。
勝負徹底分曉。
譚矜勝了。待譚矜收回劍,鳳雲馨仿佛失了魂一般,顫抖著手摸向傷口。看著手上滿是鮮血,終於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倉皇地下了擂台。
“爹,我流血了,好多的……血。”
鳳君昱看著鳳雲馨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地訓上幾句,命人給她上藥。
接下來,譚矜守擂守的很輕鬆。
直到鳳聞宋的出現。
“在下早聞斷天琴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說著,鳳聞宋踏風走上擂台,紫衣裳金線繡圖華美,好一副貴家公子的氣派。
譚矜提高警惕,麵上帶笑,“鳳大公子還真是過獎了。在下哪有什麽名氣,隻是在你們鳳家傳的比較廣罷了。”
話裏之意,我在外沒什麽名聲,名聲全在你們鳳家了。
鳳聞宋不怒也不惱,斂下長袖禮貌地行上一禮,“斷公子,請賜教。”
說完,擂台顫動,萬千水花聚集成一條水龍,憑空而起,長髯大眼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譚矜,龐大的身軀襯的天地渺小幾分。
磅礴的仙力在其中縈繞,匯成道道縹緲的白霧,吞吐著天地之間的靈力。
譚矜眸色一暗,這就是鳳聞宋引以為傲的仙術麽?
鳳聞宋緩緩抬手,指尖彌漫出似水藍光,水龍隨之出動。
長嘯一聲,直殺譚矜。
譚矜腳尖掠地向身後縱去。秀發劃過耳畔,在空中散開,微微遮擋住視線。
水龍一招撲空,再接一招。如鷹的爪子前匯出幾道幽蘭的火焰,火焰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衝著譚矜跟去,似三丈冰窟的寒意疊起。
譚矜躲閃時,發絲不小心蹭了一下藍焰。
刹那成冰。
心下更為警覺,不敢稍有馬虎。
很快,在藍焰的追擊下,譚矜體力逐漸被消耗到盡頭。
譚矜微喘口氣,墨眸眯起,她必須得想一個辦法近鳳聞宋的身。
再這樣耗下去,她必敗無疑。
眼見藍焰又要追上,而此時鳳聞宋周身被水龍保護,不可能一舉接近。譚矜眸光一閃,這次居然沒有閃躲,而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