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出發宴會
譚矜對此保持沉默。
敢情這廝回來就是為了拿紫翟石?
“對了,為師臨時改變主意了。”流琴長睫輕扇,眸光流轉妖嬈。“為師打算幫炎府。”
更準確的說,是幫他自己。
譚矜沒有任何驚異,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
流琴向來算得精明。對自己沒好處的事絕不會做。這次突然改變主意幫鳳家,多半是其中有利可圖。
下午算是風平浪靜。鳳家沒有再找上門來。
客棧天字房內。炎夕正斟著清酒,倒酒的動作熟練,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酒水在金杯蕩漾出叮咚聲,映襯出房內寧靜。
炎夕孩童模樣的臉上顯出一份凝重,收放酒壺。分別遞給譚矜和流琴一杯酒。開口道:“這是明炎城上等的露凝酒。用冰泉山的水釀成,口感極佳。”
譚矜率先拿起杯子,半垂眼睫。輕抿一口。
酒水在唇齒間彌漫出芳香。冰涼的氣息散開。隨即陣陣灼熱席卷入喉,實在屬好酒。
流琴飲盡後。墨眸享受眯起,大讚道:“早聞露凝酒賦有‘冰中烈火’之稱。這一品果真名不虛傳。”
炎夕道:“既是待客,自然要拿出點好東西。”
“想必,二城主是有事相求吧?”
炎夕眉目平靜。不動聲色道:“明日我要參加君家擺宴,將會展出雪瓷玉露。”
流琴饒有興趣道:“所以?”
“雪瓷玉露乃療傷聖品,有修複經脈功體的神奇功效。被數隻帝道仙獸把守於仙山山巔,產於雪域蓮,千年難出一滴。”
譚矜沉默不語,但從炎夕話中明了一點。
雪瓷玉露極其珍貴。
否則,君家也不會大擺展覽。
流琴將酒杯放在桌上,低笑道:“你希望我們幫你偷雪瓷玉露?”
“是。”
“好處呢?”
炎夕反問道:“你想要什麽?”
流琴低吟許久,笑出聲來,道:“到時候再說吧。”
言下之意,他應下這件事了。
譚矜突然道:“我有個要求。”
“什麽要求?”
譚矜一本正經道:“加酬勞。”
炎夕:“……”
流琴:“……”
炎夕嘴角揚起笑意,輕聲問道:“不知譚姑娘是想加多少酬勞?”
加多少啊……
譚矜合上眸,指尖輕敲桌麵,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
“七百金,怎麽樣?很便宜吧?”
七百金?
炎夕頭疼扶額,這確定不是來打劫的麽?
不過,炎夕還是應下,“好。”
畢竟他現在需要譚矜和流琴出手。
譚矜爽快一笑,毫不掩飾的讚賞道:“二城主果然大方!”
炎夕幹笑。
這時,小二推門而入,恭敬問道:“各位客官需要什麽?”
流琴道:“你們這裏最便宜的是什麽?”
小二依次報上了最便宜的菜名,末了還問一句,“客官是需要……”
“除了你剛才念的這些菜,其他菜都來一份。”流琴半含笑意的看向炎夕,客氣詢問道,“二城主,是你請客對吧?”
“咳咳……”
炎夕猛地被酒嗆住,心中欲哭無淚。
他現在走還來不來得及……
最後吃完,總共結賬是三千餘兩。幸虧炎夕隨身帶的銀票多,否則堂堂二城主非得被抵押在客棧。
在吃飯期間,炎夕詳細的介紹了君家的底細。
君家本府位居仙界,在人界妖界皆有分府,在六界裏頗有名聲,屬於底子雄厚的大世家。
而在明炎城中,君家向來不問明炎城之事,靈活盤旋在各大世家之中,諳熟中庸,交善不交惡,既不攀附也不獨具。
晚上,明月的清輝灑落大地,被黑暗渲染的景物鍍上銀色。月光盈盈流轉,仿佛星河墜入凡間,美得耀眼。
譚矜坐在院中,合眼修習吐納之法。身下浮現出白色光圈,漂亮的光球圍繞身側。此時,她掌中不同於之前的紅光,取而代之的是飽含仙氣的白光。
雙手變換,匯聚仙力。
丹府中的紅蓮焚火宛如脫韁野馬,愉快的吞食著來自天地的仙力。
仙力吃的越多,紅蓮焚火越旺盛。
最後收功,完成一次吐納。
譚矜隻覺得渾身舒暢,經脈如同被清泉洗滌一般。緩緩睜開眼,額心的紅紋愈發豔麗。
“現在隻能這麽修煉麽?”
流琴坐在屋頂,懶洋洋回答道:“當然不止。現在你每天吐納一次,還需用藥草與獸血洗滌身體,去除體內雜質。再加以錘煉筋骨才能打好根基。”
“獸血?”
“每個妖獸都有精血,精血配藥材能做出藥池。用藥池洗浴身體,能純粹仙力,疏通經脈,強化身體。”流琴揚眉道,“尤其是在修煉前期,這個藥池要用最好的,打下好根基。”
譚矜若有所思。
看來,她有必要去築藥師府邸一趟了。
第二日清晨,雞剛打鳴。天空還是一片灰蒙,陽光被雲層遮掩,隻透出淡淡的幾縷。
譚矜挑了件白衣。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長發被藍綢束縛成馬尾,幾縷青絲滑落耳畔。水藍絲線在白衣上繡成仙鶴,衣袂呈現藍色紋路,宛如水波漣漣。
一雙眼眸神似桃花,眼角翹出幾分狡黠。
譚矜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長歎一聲,可惜,這張臉離前世的自己還是相差蠻遠的。
前世,她最大的特色是一雙我見猶憐的杏眼,令整個人顯得嬌弱,常引得人同情泛濫,心生憐憫。
這也就是她每次坑蒙拐騙得手的重要原因。
走出府邸,迎麵掃來晨風。
炎府早已備好馬車。
四匹白馬渾身通透甚雪,鬃毛潔白如玉,馬蹄生光。
馬車呈暗紅色,鎏金鑲邊,車門用五重紅紗遮掩,朦朦朧朧,莊重自成。車甚雕刻鳳凰浴火圖,栩栩如生。
譚矜翻身上馬車,一手拽住四根馬繩。
“你會趕車?”
譚矜看了流琴一眼,淡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本座是無所謂。”流琴悠然看向炎夕,嘴角抿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隻是不知二城主的金貴之軀能否承受?”
炎夕道:“閣下未免太小看本城主了?”
流琴笑而不語。
等炎夕和流琴入車,譚矜大喊了聲駕,雙手猛扯馬繩。
四匹馬長鳴一聲,紛紛上傾前身。
馬車隨之高高上揚。
炎夕措不及防,頭一下磕撞到車壁。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