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世上最蠢少城主
流琴墨眸一寒,驀地道:“丫頭,跳鷹。”
話落。譚矜應聲從雪鷹背上翻了下去,順手把雪鷹召回。熟悉的風聲在耳畔呼嘯,烈風掀卷起她的秀發。微眯起眼眸。更用力的抱緊流琴。
流琴急道:“死丫頭,你給為師放手。”
譚矜一別頭。大有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壯。認命道:“要死一起死。”
流琴咬牙,“你不放開本座,本座怎麽接住你!”
“啥?”
流琴猛喘幾口氣。一字一詞非常清晰的咬道:“放開本座,本座會接住你的。”
“不早說。”
害的她這麽悲壯。
說罷,譚矜一甩手。華麗麗的將流琴丟出去。
流琴剛脫她懷抱。四爪頓時騰出一大片粉色的花影,亦如桃花飛灑漫天。花影綻放,如雨飄零。獨見一角衣袂風華。金釵挑盡墨絲。美勝畫中仙。
步迎清風,脫俗甚雲。
流琴單手穩住譚矜身形。抬眸看向迎麵而來的金光,閃過一陣冷冽。另一隻手掐訣。掌心粉光如霧,匯成球狀,流轉著渾厚的仙力。
金光仍不減速。直挺挺的撞來。
“找死。”
在金光接近的刹那,無數花瓣自粉光而出,交織成三條鎖鏈,猶如遊龍劃破長風,直撞入金光內部。忽然,流琴五指猛地一合,鎖鏈仿佛抓住了什麽,驟然收攏。
“給本座滾出來。”
伴隨一聲淒厲的慘叫,原本逼近眼前的金光忽地散卻,一團紅影被粉光帶了出來。那紅影的模樣類似於鳥,身材如孔雀大小,卻有著極長的尾巴,渾身上下都被紅光包裹,看不清真正麵目。
流琴見狀,眼中閃過促狹的笑意,嘖嘖道:“好東西呀……”
金子默默同情了紅影一把,仁兄,你走好。
紅影仍是不甘的在粉光中掙紮,驚慌失措的撲騰著翅膀,期間還夾雜著各種慘叫。
譚矜問道:“這團紅色的光是什麽?”
“鳳。”流琴挑了挑眉,打量獵物一般來回掃視著紅影,“看樣子,還是隻小鳳。想必燒烤起來,定是非常美味。”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欣賞。
金子打了個寒戰,好可怕的狐狸。
紅影聞聲,嚇得不敢動彈,糯聲道:“別,別吃我。”
話音落,流琴直接駁回,“鳳肉是大補,不吃就浪費了。”
“你,你不吃我,我把獄火蓮的下落告訴你們。”
獄火蓮……
流琴眯了下眼眸,然後輕道一句,“成交。”
等找到獄火蓮,再吃也來得及。
紅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鼓足勇氣,開口道:“那個,你們能不能先放開我……”
流琴沒多說,指尖微動,粉光鬆開紅影。然而,還沒等紅影鬆口氣,粉光又成了腳銬縛在了它腳上。
紅影頓覺一陣無力,身體的仙力仿佛被上了套枷鎖,不由尖聲道:“你什麽意思!”
“本座向來不信任鳳族之人。”
譚矜好奇,“為何?”
流琴甩了譚矜一個白眼,嫌棄道:“你見過雞和狐狸建立信任麽?”
譚矜:“……”
紅影:“……”
金子悄然往譚矜懷裏縮了縮,它要離這隻狐狸遠點。
流琴別有深意的看了譚矜一眼,長睫輕顫,頗為閑散道:“丫頭,下麵的事就交給你了。”
譚矜一怔,“下麵什麽事?”
“審問。”
“為什麽不是你來?”
流琴不屑道:“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要為師來做,那要你何用?”
譚矜默了。
為什麽她覺得她就是幫這隻狐狸打雜的……
“審是可以審,但是……”譚矜清了清嗓子,繼續道,“能不能落地再審。”
流琴:“……”
從半空再次回到地麵,腳踏實地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舒服。
譚矜看著紅影,露出非常和藹的一笑。嚇得紅影後退了幾步,顫聲道:“你,你想幹什麽?”
譚矜笑得人畜無害道:“是你主動說,還是我幫你?”
“我說,我什麽都說。”
話音未落,譚矜掃興的嘁了一聲,“還鳳呢,就這點骨氣。”
紅影欲哭無淚,有那隻狐狸在,它哪裏還敢說有骨氣……
“說吧。”
紅影老實交代道:“我是炎鳳一脈,名為炎起。”
“炎起?”流琴頗有興趣問道,“你是明炎城的少城主?”
譚矜抬手不顧紅影的掙紮,將其直接拎起,感慨道:“就這窩囊樣,還少城主?”
“聽說明炎城少城主之前這裏被摔壞過。”說著,流琴指了指頭的地方,一副遺憾的模樣,“可能是還沒恢複。”
炎起好似被人揭了傷疤,惱羞成怒道:“你這話什麽意思?!如果不是因為受傷,你以為我會栽到你們手裏麽!”
“哦?是麽?”流琴換上了憐憫的眼神。
“死,死狐狸,你那是什麽眼神!”
炎起隻覺自己作為一隻鳳的自尊被踐踏了。
尤其是在這憐憫的眼神之下。
“同情你呀。”流琴故作悲傷的擦了擦眼角,以示拭淚,“被同胞暗傷成這樣,真是可悲可歎。”
譚矜:“……”
話鋒一轉,流琴正色道:“不過,有了你倒是方便了些事。”
炎起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你想幹嘛……”
流琴悠悠的看向譚矜,後者隻覺背後刮過一道寒風。
明炎城作為鳳族的分城,自是一派繁華景象,其位置坐落在群山環繞之中,周圍一片火紅的楓樹林更是漂亮。
然而,沒過多久,明炎城迎來了位不速之客。
“有人闖城了!”
警告聲打破了明炎城的寧靜。
一位身著粗布衣的少女正拚命往前奔跑,身後還跟著一大票的追兵。
“快,快讓開。”
譚矜不斷扒開人群,努力的從中突圍,聽見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不斷逼近,她隻恨自己沒多長幾條能跑的腿。
都怪那隻死狐狸出的餿主意,什麽叫讓她引開士兵?
說的好聽是開路先鋒,說白了分明就是炮灰。
人與狐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忽然,人群中伸出一隻手,抓住了譚矜手腕,稚嫩的童聲響起,“跟我走。”
譚矜微愣,“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