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讓我進入你的大腦
玻璃門在此時發出極刺耳的聲音,我回頭看去,原來是有人來了,是個身穿黑衣的女人。
“顧醫生。”那女人蒼白著臉走過來。
“張麗,一星期到了,你決定好了嗎?”
“顧醫生,我……我不想打胎了。”
這女人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腹部,臉上多了些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生命總會帶來意外的驚喜。”
“謝謝顧醫生了,也謝謝你的藥,讓我意識到這些,我打算辭職,去當保潔也好做什麽也好,總比在這裏陪酒強。”
“為了孩子,你也得注意身體。”
“我會的顧醫生,謝謝了。”
說完,這女人對顧寧深深鞠了一躬。我玩轉著手裏的香,盡量不露痕跡的微笑。
那瓶藥嗎,我好想知道,那藥有什麽威力。
“顧醫生,那我就先走了。”
我對顧醫生熱情的揮手,他一如既往微笑著對我點頭,隻是,他看向我的那一刻,紅色的光芒在他的眼鏡後麵一閃而過,如果不是我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危險,我可能真的以為是我的錯覺。
可是我清晰的聽到我的身體傳達給我的信息,危險!
離開診所後我立馬回賓館,我下樓之後宋姐就把賓館鎖了,她的臉上全是愁容,一直在擔憂的看妍妍。
“香給你。”我把香遞給緋泠。
“這麽快,我還以為要等好久呢!”緋泠驚異的看看我看看香。
“顧醫生就有香,從他那借的。”
“果然,長的帥的人連救援都這麽及時。”
“……”
如霜和我以及宋姐集體麵目表情死魚眼看緋泠,花癡。
“好了,閑雜人等回避。”緋泠拿著香對如霜和宋姐揮舞,然後她對我勾勾手,“小助理跟我這邊走。”
聽到這句話,我隻能挑眉,“誰是你助理?”
“你呀,哎呀,就是讓你客串一下。”
“……”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我真的不想再看見這個女人。
關上範無救房間的房門後,緋泠把香立在範無救的床頭。
此時的她臉上已經沒有了那些戲謔,隻有一本正經,還有一絲絲的,危險。
緋泠看著那香,歎了口氣。
“如果是這幾天我的能力沒有消退,根本不至於現在還得借助外力。”
“你想幹什麽?”危機感在這小屋裏緩緩浮現。
“這是我們彼岸者的天賦技能,我們可以隨意進入別人的思想,然後借用別人的思想達到控製的效果,隻是最近幾日我的能力一直在消退,我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成功了。”
“這麽做會讓你陷入危險嗎?”
“隻要範無救腦子裏沒想什麽天災人禍,黎明殺機就應該沒事。”緋泠強裝鎮定對我笑笑,“所以我需要你幫我監視。”
“監視?”
“對,範無救他本身能力在我之上,而他的思維更是他的主場,我進去之後法力全失還有可能會被控製,所以我需要你監視我的行動,一旦我陷入危機立馬把我救出來。”
“好。”我鄭重的點頭,“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哼……”緋泠隻是眯著眼對我笑笑。
“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過後必須把我拉出來,我現在的能力不足以支撐太久。”
“好。”
“拉住我的手,我經曆的你也將看到。”
“嗯。”
我抓緊緋泠的手,緋泠側坐在床上,把手搭在範無救的天靈蓋處。
“來吧,讓我們一起看看範大鬼差腦子裏現在在想些什麽,但願不是世界末日。”
紅色的光芒隨著緋泠的話在我們身邊纏繞,那些隱藏在霧氣中的絲線將我們緊緊相連,我的意識順著這些絲線的指引同緋泠一起進入那個隻屬於範無救的世界。
人在陷入昏睡時,會夢到些什麽?
最害怕的事?還是最想要去做的事?
大概,是最難以忘懷的事。
我曾聽說過範無救和謝必安的故事,一諾千金的友人最終被淹死在橋下,背負愧疚的人不惜自殺去追隨,有時候我會想為何要如此死心眼,可是現在,我隻想思考,是不是那些書裏記載的諸多事都是簡化過的,事情的真相,遠遠沒有那麽簡單。
範無救和謝必安是竹馬之交這一點誰都知道,範八爺和謝七爺這兩個名字也流傳甚廣,現在我正在看的,就是這兩人的過往。
很平和的小鎮,來來往往的都是些質樸鄉民,因為地廣人稀,所以每家每戶分到不少田地,謝範兩家是多年好友,恰巧兩家夫人一同懷孕,兩家相約,若生下來一男一女便定個娃娃親,若生下來是兩男或是兩女,便義結金蘭,與他們的父輩一樣,成為摯交好友。
十月懷胎,在兩家人的期盼中,兩個嬰兒呱呱落地,那是兩個男孩。
我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朝代,隻知道兩個孩子生下來時恰逢皇帝大赦天下,所以一個叫範無救,一個叫謝必安。
這應該是個很安生的年代,這裏一直都是桃雨紛飛,阡陌交通,雞犬相安的小村落,一年四季,我沒有看到多少變換的氣溫。
現在,緋泠扮演的就是謝必安的角色,不知道謝必安發現自己在範無救的夢裏突然性轉了會是什麽表情,隻是,緋泠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黏範無救啊!!你是不是已經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因為我是個真正的看客,所以我說的話做的動作範無救根本看不到,而緋泠,我覺得她好像很喜歡在這,理都不理我。
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我開始懷疑人生。
範無救在這裏終於恢複了本來麵目,高冷的書呆子,每天除了看書,不看別的。
而緋泠,緋泠已經退化成高級書童了。
我的緋大姐,我現在呈癱瘓狀不想說話。
範無救很有才,在鄉裏也是非常出名的,謝必安……也就是緋泠受他影響也安生了不少,日子是年複一年的過,等我感覺到不對勁時,範無救已是弱冠之年。
這裏的時間如同走馬觀花,流水而逝,我覺得隻是過了沒多久而這裏已經是十幾年。
範無救長的一表人才在鄉裏深受愛戴,緋泠一邊要照顧麵癱一邊要抵擋鄉裏其他女性的瘋狂追求,我托腮坐在一旁淡定喝茶,反正香隻燃燒了一小部分,還有的是時間。
那天,是範無救及冠的日子,哦,也是謝必安及冠的日子,謝範兩家合夥辦了一場大型宴席,邀請整個村子裏的人來吃飯,大家歡聲笑語,好不熱鬧,而在這個熱情四溢的夜晚,一夥騎馬的人,打破了這份安寧。
來了三個人,看服飾,是一個年長的人領著他的兩個下屬。
那人趾高氣揚端坐在馬上俯視眾人,範無救和謝必安疑惑的看向父母,而他們兩個的父母隻是尷尬不安。
“謝侯爺,好久不見。”
範無救的父親打破這份尷尬走到眾人身前,對那人行禮。
“看來本侯來的正是時候啊,及冠之禮,這可是個值得紀念的好日子。”
這位謝侯爺好像一直都沒注意到他前方那些村民們的敵意,他隻是手指了一下謝必安和範無救。
“村長,我想你要怎麽做就不用本侯再教了吧,上次你已經出過一次意外,這次,你不會還妄想吧。”
“這個,這個%……”
範無救的父親出了一頭大汗,村民們隱隱聚集,把範無救和謝必安擋的嚴嚴實實,而範無救想出頭,謝必安一把拉住了他,謝必安對我用了個眼色,好家夥,這緋泠終於想起自己的責任來了,我放下茶杯,看了一眼香,嗯,燒到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