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悲涼的過去
我被端烊扶著回到家裏時已經是清晨,如霜看見突然出現的我們倆嚇的大聲尖叫,她這情緒我和端烊安撫了半天才肯恢複平靜。
“如霜,家裏有吃的嗎,最好是肉,我快餓死了!”
這話我可沒說錯,在精神病院折騰的這一晚上,我真覺得我快餓死了,宛如一個難民。
“有,有,我去給你做。”
“好,你快點啊,再晚點你就成寡婦了。”
“知道了。”
“行啊你。”目送如霜進廚房,端烊懟了我一拳,“嬌妻啊。”
“你個鬼就別想這些事了,快說,趙耀祖到底什麽情況。”
“這事我聽的七七八八,趙耀祖當年好像是詐死。”
“詐死?”我驚異,範灼之陪在趙耀祖身邊那麽多年,會看不出來趙耀祖詐死?
“對,詐死,趙耀祖是在上戰場前讓範大人去陰間投胎的,可是範大人卻成了鬼差,陰間的時間流速同陽間不同,範大人回到陽間時,戰爭已經結束了。”
端烊在我床前有模有樣,手舞足蹈的解說著。
“但是範大人不知道,因為那時他剛成為鬼差,對陰間的事還不清楚,他以為他隻走了幾天。”
“趙耀祖說,範大人一走走了十年,這十年裏,他們班在戰場上俘虜了一個日本高官,在押送路上,那高官給了他們一顆珠子,想要用那顆珠子換自己自由。”
“一顆珠子?”我有種奇怪的直覺。
“對,一顆黑色的珠子,趙耀祖說,那珠子可以讓他長生不老,他用那顆珠子在戰場上活了下來,並幫助他的戰友們一起活了下來,直到現在。”
“後來呢?”
“這十年裏趙耀祖像是變了一個人,他自己都說他和以前完全不同了,變的嗜殺,渴望殺戮,他和他的戰友們從戰場上逃跑,成了山匪,什麽都做,範大人回來以後嚇到了趙耀祖,所以他請高人做了一具假屍體,迷惑範大人。”
“所以當年範灼之給趙耀祖家人托夢讓他收屍沒有人來,是因為趙耀祖根本沒有死,沒死當然不用收屍。”
“對啊,昨晚在趙耀祖辦公室,趙耀祖竟還嘲笑了範大人,說他多管閑事,這個混蛋,死不足惜!”
端烊說到這,已經是義憤填膺,幸虧他是靈體,不然他飛起的這一腳就要把我的飯給踢飛了。
不過如霜還是被他嚇到了,真像看鬼一樣看端烊。
端烊知道自己嚇到了如霜,躲到一旁臉紅去了。
我可管不了他了,飯現在比誰都重要。
我一邊狼吞虎咽吃東西,一邊撇頭看縮到角落裏去的端烊。
“這麽一說,範灼之到陰間的時間比你還晚,你怎麽官比他還低。”
“你以為鬼差那麽好當,範大人是和閻王大人做了交易還付出了不菲的代價才成為的鬼差,我隻是個無名小鬼,得一步步走,哪有那麽快,能被分到範大人麾下受命已經是我的榮幸,要不是範大人,我可能已經魂飛魄散了。”
“這個你說過,不過範灼之和閻王做了什麽交易啊?”
此時的如霜已經去了別屋打電話,聽聲音是打給張叔的。
“不清楚,雖然整個地府的鬼都知道範大人同閻王做了交易,但是沒人知道做的是什麽交易。剛開始那會兒,還有嫉妒的鬼差給範大人使絆子,後來範大人的修為超過了他們,他們才停手。都是那個趙耀祖,要不是他耽誤了範大人,範大人都用不著平白受那幾年委屈。”
“這話怎麽說?”
“鬼差在陰間修煉,速度是會得到加持的,範大人為了趙耀祖的事在陽間滯留了好幾年,修煉不及其他鬼差,被欺負了好久呢。”
聽完端烊說的話,我腦補了一下被欺負的範灼之,然後狠狠打了個寒顫,那些鬼差後來肯定很慘。
“哎,秋官。”端烊看如霜不在這,從角落裏探出頭來叫我,“好吃嗎?”
“好吃,當然好吃!”
我夾塊肉對端烊晃了晃,他不在人的體內,吃不了東西,隻能看著我吃。
“混蛋,故意饞我。”
端烊委屈的嘟囔了一聲又縮回了角落。
“你加把勁修煉,修到你範大人那個境界,就和人差不多了,到時候,就能吃東西了。”
“可是太難了。”端烊的頭都低到雙腿之間了。
“範大人的資質在陰間是難得的,他都修煉了這麽久,何況是我。”
“可是總有那麽一天你會修煉到的。”
“但願吧。”端烊長歎了口氣,站起身,“你好好養身體,我得回陰間了。”
“……”
聽到這句話,我眼睛裏好像有什麽熱熱的東西要流出來。
我喉頭哽咽,一時間竟忘記說話。
“範灼之不是說要給你升官嗎,你回去,努努力,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我們有緣再見。”
雖然和端烊相處的時間短暫,但是這個鬼真的很不錯,熱心,開朗,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即使他已經死了上百年。
“別再見了,我是陰兵,不管什麽情況下,對你而言都是不好的。”
端烊雙手緊握,又鬆開,而後他終於是對我揮了揮手,“再見。”
說完這句話,端烊他雙手合十,口中念咒,一陣黑霧憑空出現在我家,等那黑霧消失後,端烊也不見了。
我好像不餓了,即使如霜給我做的飯我還沒吃多少。
正巧,如霜在這時推門進來,她沒看見端烊,驚訝的問我,“他呢?”
“走了。”我苦笑一聲,收拾心情,“你給張叔打電話了?”
“嗯,張叔說一會過來。”
“張叔上年紀了,我怕他出事,你去接他一趟。”
“行,你先休息,飯還吃嗎?”
“吃。”我對如霜揚起一個笑臉,大咧咧的說道:“我可是快餓死了呢。”
“那你先吃。”
如霜說完話便關門出去了,我一個人半躺在床上,還沒從端烊離開的失落裏回過神來。
等我吃完飯時,如霜已經走了,我把碗筷放到水池裏,從我屋到廚房,這麽幾步道的距離我已經開始腿打顫,沒辦法,碗就先不刷了,我得回屋躺一會。
我一覺睡起已經是下午,手機上顯示是三點多了,我出屋一看,張叔正和如霜在客廳裏看電視。
電視是無聲的,而張叔和如霜,明顯注意力不在電視上。
“張叔你什麽時候來的?”我先開口問到。
“如霜給我打完電話我就開始收拾了,你……怎麽樣?”
張叔聲音聽著發澀,我聽著心裏我發澀,這種被人掛念,有人想著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我挺好的。”
“沒在那裏麵吃苦吧?”
“沒。”
“哦,行,可是秋官啊,你怎麽就突然間回來了呢?”
“說起這事我就生氣。”我笑著跟張叔講我進精神病院的原因,“我被姓範的坑了。”
前因後果跟張叔和如霜講了一遍,隻是我忽略了彼岸花的事,那事現在還沒搞清楚,不能輕易說。
“是這樣啊。”張叔聽我講完心寬的點點頭,“既然一切都過去了,那你接下來幾天就好好的在家休息休息,什麽都沒有身體重要。”
“我知道張叔。”
好吧,五天後我要再去精神病院的事我也沒講。
“對了張叔,你知道我爸是怎麽認識的範灼之的嗎?”
“不知道,怎麽了?”
“沒什麽…”
我抿唇,也不知道五天後,範灼之會告訴我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