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哪來的香氣?
“公子有什麽需求?助眠還是提神?”
這躲在鬥篷後麵的人的聲音,一點也聽不出男女,這才是沈千山覺得不安的地方,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在躲什麽人一樣,似乎並不準備暴露出自己的真實的身份。
這屋子裏麵和外麵完全就是不一樣到兩個世界,外麵分明就一點香料的味道都聞不到,可是屋子裏麵卻截然不同,這裏麵應運著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氣息,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顧淮安拿出去的那一種香料。
花香之中夾雜著淡淡的果香,很像是桃子之類的味道,可是沈千山卻又沒有辦法確切的形容,隻覺得聞到這種味道之後自己的心情,突然變得很輕鬆,沒有剛剛一進門的時候那樣沉重的壓力了。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如果能一輩子留在這個地方就好了。
沈千山都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幾乎完全沉浸在這種氣氛之中了,腦袋好像一瞬間就清空了,什麽都不思考,什麽都不考慮。
“客官,我想你需要的香料我已經明白了。”
蒙著麵的人從桌子上麵拿起了幾種材料,就在沈千山的麵前開始搗鼓起來,藥杵研磨的聲音靜靜的在沈千山的耳邊響起,就好像是把他內心的那些煩心的事情一同碾碎了一樣。
眼前的迷霧也慢慢的開始散開,自己身邊似乎什麽東西都沒有,什麽都觸碰不到,可是卻沒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惶恐,隻是覺得整個身體都放空了。
不遠的地方好像站著一個人,黑衣黑袍,看起來非常的神秘,可是沈千山明明感覺這個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卻看不清楚他的容貌,隻露出了一雙眼睛,那眼睛非常清澈,看起來就像是一汪湖水。
可是轉瞬之間,那雙眼睛之中射出了殺意,沈千山猛的清醒過來,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一下,他無法形容剛才看到的那雙眼睛,就算是殺人如麻的沈仲白,都未必會出現那樣的眼神。
那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恨意,卻不知道究竟是對誰。
“客人,你的香料已經做好了,前麵櫃台付一下帳就可以了。”
沈千山聽見麵前的人開口說話,這才反應過來,雖說這人剛才就在自己麵前擺弄這種香料,可是自己卻完全不記得剛才究竟看到了什麽,好像完完全全沉浸在了一種夢境之中。
沈千山接過了對麵的人遞過來的小瓶子,站起身來的時候還覺得有點暈,好像踩在地麵上都不太真切,可是看了看四周,卻真真實實的隻有一扇屏風和一個小房間,一切都是十分真實的。
站起來的時候還覺得有點頭昏,沈千山也沒有忽略屋子裏麵的的細節,又看了一圈兒,可是卻沒有什麽別的發現。
唯一讓他記憶猶新的,就是剛才的那些幻境,那種真實的觸感不像是一場夢,可是自己越是往外走,對於剛才那場夢的記憶就越是少,甚至於根本就記不清楚剛才自己究竟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沈千山走出來之後才覺得腦袋有點發昏,可是轉出了屏風之後,呼吸道的就是外麵新鮮的空氣了,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現在也回想不起來屋子裏麵的味道了。
就連顧淮安剛才都中了招,沈千山這種進去之後就目的性明確的人,就更是得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了。
顧嬙看著沈千山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有點好奇的走了上去,“你怎麽看起來迷迷糊糊的?怎麽了?”
顧嬙是現在在這裏唯一一個沒有進去的人了,她當然非常好奇裏麵究竟是有什麽樣的奇怪東西。
沈千山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讓顧嬙就更是覺得不對勁了,明明剛才顧淮安出來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怪異,可是沈千山出來的時候怎麽好像壓力很大的樣子?
“沒什麽,我稍微緩一下就行。”
顧嬙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太對勁,趕緊探了探頭,朝裏麵看了看,可是正準備轉進去的時候,卻被身邊的沈千山攔了下來。
“我們先走吧,這裏應該是查不出什麽了。”
沈千山知道這裏肯定有問題,可是要想清楚的知道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問題,還是有點困難的,可也不急於這一時。
可是顧嬙就不一樣了,她一聽說今天要無功而返,心裏有點著急,“要不我也進去?”
他們兩個人進去之後,盡沒有絲毫的進展,說不定隻是關注的點不同,如果這個時候自己也進去的話,說不準就能發現一些他們兩個人剛才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沒用的,現在就算進去也不會有什麽收獲,你隻要一進門,就會被一種奇怪的幻境所包裹。”
顧淮安這話並不是憑空來的,他看見沈千山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已經猜的差不多了,因為剛才自己進門的時候,也感受到了那些。
沈千山生怕等一下顧嬙如果真的進去的話,會有出乎他們兩個人意料之外的反應,所以就更是害怕了,他不希望顧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事,所以這個險他不能冒。
顧淮安不想看他們小兩口在這裏恩恩愛愛的,也沒有心思關注他們兩個人說了什麽,隻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先別說話,屏風裏麵的人給不了咱們什麽線索,可是外麵的人不一定。”
他們兩個人都已經出來了,按理來說,拿到了香料也應該過去付錢了,顧淮安才不相信這個,在門口坐著管賬的人也不知道裏麵的人究竟是什麽來曆。
顧淮安拿著一定銀子走了過去,“掌櫃,這屋子裏麵的製香師可是個高手啊,剛才出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很多。”
掌櫃的,一聽這話就開心的笑了起來,“可不是嗎?放眼整個京城,也不會有比我家的這位更厲害的製香師了。”
“掌櫃應該認識我吧?我平時在京城裏麵也有一些小買賣,倒不如咱們打個商量,我投資你這個店如何?”
顧嬙似乎也明白了顧淮安現在這樣的做法的用意,走上前去看了看挺憨厚的掌櫃。
掌櫃當然認識顧嬙現在的這副皮囊,這可是京城首富的弟弟,姑蘇然當時剛一露麵的時候,可是被全京城的人都認為是商業奇才呢,他雖然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這位製香師,生意才紅火了起來,可是對於這位公子還是略有耳聞的。
可是在生意正興隆的時候,誰會願意把自己的產業拱手讓人呢?
“這……這恐怕有些不妥吧,我家的這位製香師是和我誌同道合,所以才願意留在我店裏的,我們兩個人並沒有簽訂賣身契,所以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做主的。”
顧淮安看著一邊還在緩和情緒的沈千山,又回過頭來看著掌櫃,“可是我覺得你家的這位製香師舉止有點古怪,這大熱的天,他一個人待在屋子裏還過得那麽嚴嚴實實的,著實是有些奇怪了。”
顧淮安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和這個掌櫃搭上話,既然他說這個人和他是誌趣相投,所以才會留在這裏,自己倒是想看看這位掌櫃和這位製香師到底有多麽誌趣相投。
“這就不方便透露了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習慣和愛好,他就是覺得這個樣子有安全感,所以才一直不肯拿下麵照的,可是這來過的人都覺得他不會是一個壞人,難道諸位客官也信不過?”
“這沒有什麽信不過的,隻是我好歹也是個商人,有這樣的商機,有點控製不住自己而已,老板可別見怪。”
掌櫃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他一早就知道姑蘇然是個商業奇才,連他都看好的人,自己就更是要好好的珍惜了。
沈千山在一邊兒情緒也算是緩和的差不多了,今天確實是沒有什麽新的收獲,可好在這個人最近這段時間應該一直都待在這裏,短時間內應該是離不開的,就算是今天沒有什麽收獲,過兩天還可以再來一次。
顧淮安回到了聆音閣,進了顧嬙的房間,才剛一進門就猛的回頭看著麵前的人,“你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熏香了?”
“我怎麽可能?我壓根就從來都不熏香啊。”
“說來也奇怪,這一路上我都聞到你身上有股香味,去的時候似乎沒有察覺到,可是回來的這一路上,好像一直都能聞到。”
顧淮安覺得應該不是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可是剛才顧嬙應該是唯一一個沒有觸碰那個製香師的人,怎麽偏偏他們兩個人身上都沒什麽味道,顧嬙身上卻留下了一種很詭異的香味呢?
顧嬙自己身在迷局之中當然聞不到,可是顧淮安卻不覺得這是一件巧合的事情,她一直都留在香坊的大堂,那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味道啊。
顧嬙拽起袖子聞了聞,“有嗎?我怎麽察覺不到啊?”
她這一路上也沒有碰到什麽有香氣的人或者地方,怎麽可能會沾染上這些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