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他像是走不出這個牢籠
秦樺突然想起那次許沐恩說是要給他刮胡子,不心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了一條的傷口。
他的眼眶一紅,突然覺得自己可能完了,做什麽都會想到她。
他像是走不出這個牢籠。
刮完胡子,他抬頭看著自己,發現臉色蒼白的可怕,眼睛裏全都是紅血絲。
他低頭狠狠的用冷水洗了一下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想讓心裏噴湧的情緒平複下來。
但是他做不到,他大刺刺的走出房間,隨便找了一件睡袍披上,然後躺在了床上。
睡不著,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想到那具惡臭的屍體,他要怎麽相信,那麽可愛的許沐恩,會變成那個樣子。
秦樺緊緊的抱著枕頭,眼眶紅了又紅。
“沐恩……”
他沙啞的喊出這麽兩個字,抱著枕頭一直哭。
哭的累了,他突然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了兩瓶酒,拎著走到了陽台,坐到躺椅上開始喝著。
隻要醉過去,就不會想這麽多了。
可是兩瓶辛辣的酒下肚,他還是會想起許沐恩,好像那已經成了刻在他腦海裏的魔咒。
“哐當。”
酒瓶被他丟在了地上,他臉上微紅的看著天上,瑟縮著將自己抱成一圈,就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馬上就要下雪了,在這個地方真的好冷,但他仿佛一點兒都感受不到。
秦樺的嘴唇一直在發抖,但是終究沒有進屋。
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緩緩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這裏睡了一夜,他的腦袋很暈,一直昏昏沉沉的。
“爸爸,你醒了麽?”
墨在外麵喊道,聽到這個聲音,秦樺有些心虛,昨天他才答應過孩子,要好好照顧自己的,沒想到轉眼他就在外麵冷了一夜。
“已經起了,等我一下。”
他去洗手間裏洗漱了一下,重新找了一套西裝出來穿上,然後打開了房間的門。
墨背著一個的書包,正站在門口仰著頭。
“爸爸,你怎麽這麽慢,走吧,送我去上學。”
墨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去上學了,從許沐恩出事之後,他就沒什麽心思去學校。
秦樺看到他已經恢複過來,心裏鬆了口氣,拉著他來到了樓下。
“我們先吃飯,然後我送你去學校。”
墨乖巧的點頭,他現在一定不能惹爸爸生氣。
兩人安靜的吃完飯,上了外麵停著的車,墨坐在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突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停車!停車!!”
他拍著窗戶焦急的說道,開車的司機馬上停了下來,墨也不管汽車是不是停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就那樣橫穿馬路跑了過去。
秦樺在後麵嚇得臉色都白了,焦急的追上。
“墨!”
他叫道,看到一輛汽車和墨擦肩而過的時候,心髒都快停了。
墨已經來到了橋上,滿臉都是欣喜。
“媽咪!”
他拉住一個人喊道,但是等那女人回過頭,他才發現自己喊錯人了。
他臉上的欣喜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豆大的眼淚。
秦樺已經追了上來,看到他抓著那個女人的袖子,就知道他是認錯人了,連忙將他抱著。
“你別亂跑,這樣很容易出事。”
墨似乎這才回過神來,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
“爸爸,她穿著媽咪的衣服。”
他的聲音嬌嬌軟軟的,讓秦樺的心裏更加難過。
“嗯,她不是你媽咪,走吧,回到車上,下次不許再這麽胡來,很危險。”
“我知道了。”
墨一直很聽話,就這樣安靜的摟著他的脖子。
秦樺這才知道,其實孩子並沒有恢複過來,隻是不想讓他擔心,所以才選擇去學校。
他的心髒酸疼,走了旁邊的人行道,回到了車上。
司機在兩人下車之後,就已經嚇了一跳,現在看到他們平安返回,鬆了口氣。
“祖宗,你剛剛真是嚇死我了,外麵的汽車那麽多,你走下去要是出事了可怎麽辦。”
墨沒有說話,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媽咪的時候,他也在車上,當時媽咪很狼狽,在雨夜獨自行走。
他想也沒想的就跑了出去,緊緊的摟著對方,他看到她的眼睛就知道,那是他想要找的人,一個溫暖的人。
“好了,沒事了,開車吧。”
秦樺淡淡的說道,手上將墨緊緊的摟著,害怕他再做出其他舉動。
汽車到了學校,墨下車,回頭擺擺手。
“爸爸,你去公司吧,記得按時吃飯,不要餓著自己,中午我會打電話過來的。”
秦樺點頭,心裏閃過溫暖。
司機將汽車緩緩掉頭,朝著盛華走去。
隻是在盛華的樓下,早已經有人在等著秦樺了,是秦南風。
秦樺的臉上瞬間陰沉,看到對方過來時,一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秦南風很狼狽,西裝空空蕩蕩的穿在他的身上,他瘦得很厲害,早就沒了人形,眼神裏也是一片蒼白迷茫。
“叔。”
他緩緩跪了下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像說什麽都不能彌補他做的罪孽。
許沐恩死了,因為那天的事情,她死了。
“趁我現在還沒有殺你,給我滾。”
秦樺的渾身都不散發著冷氣,冷漠的看著對方。
秦南風的嘴皮子抖了抖,然後閉上眼睛,帶著哭腔開口。
“叔,對不起,你殺了我吧。”
他不求其他的,如果殺了他能讓這個人消氣的話,那就殺了他吧。
秦樺的嘴角嘲諷的勾了起來,突然一腳將他踢得趴下,狠狠踩在他的胸口。
“殺了你,許沐恩能回來麽?你口口聲聲說愛她,每一次做的事情卻都在傷害她,南風,當初沐恩離開你是對的,你的眼裏隻有自己,從來不管她的感受和死活。”
秦南風的心裏傳來尖銳的疼痛,疼的他倒在地上抽搐。
不是這樣的,他也很愛對方,很愛很愛。
他不知道她會死,他以為隻要兩人發生了關係,就能回到原點,也許一覺醒來,沐恩依舊是他的妻子,他隻是做了一個恐怖的夢,沒錯,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