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走走
安陽樂無奈地刮刮她的鼻子：“那我陪你出去走走？”
清妍搖搖頭，出去人也是多，而且亂糟糟的，看著便煩心。
安陽樂也不勉強，轉而問她：“怎麽這個時候清整年禮？不是在初一那天嗎？”
“這次清整的是這五年的節禮，哦，還有各個鋪子的賬目，等到明天掌櫃們來報賬我就不會閑得慌了。”
“如果沒有事情做的話就去安陽王府坐坐，你便不會覺得閑了。”
清妍撇嘴看著他：“你是想著法子讓我去你那裏吧。”他要是不在，安陽王府也是清靜的可以，去那裏有什麽用。
安陽樂微笑了一下，並不否認，繼而道：“安陽王府的藏書閣新進了一批孤本，我想著你應該能入眼。”
清妍眼睛一亮，她閑著沒事時最喜歡看書，所以無論是安陽王府還是護國公府裏藏書閣的藏書早就被她看遍了，安陽樂的眼界高的很，一般的孤本更是難以入眼，估摸著這次新進的藏書也必定不是凡物，她倒是沾光了。
解決了這個大問題之後清妍才開始關心朝堂：“大師兄說南函有意要換和親的人選？”
安陽樂自然知道沈之城來找過她的事情，不過既然清妍這麽坦然地跟他講這件事他就不擔心沈之城耍了什麽新花招，笑笑便接了過來：“上次宮宴上藍玉的表現實在刁鑽，使團裏就有大臣向你的大師兄進言，說是藍玉公主德行無修，不適合做十三皇子的皇子妃。”
清妍無視掉安陽樂說起你的大師兄時的酸味，道“澄妃一心想要藍玉嫁到南函，這次恐怕是要失望了。”
“澄妃的心機不亞於劉宸妃，可惜叫這個女兒拖了後腿。否則現在得勢的隻怕就不是皇後她們了。”安陽樂亦不步步緊逼。
“既然藍玉不行，南函使臣擬定的人選又是誰？”
“現在還沒定，不過我覺得，十有八九會落在藍菁公主或者廖蒹葭身上。”
“蒹葭？”清妍頓時皺眉：“她已經在孝期了，怎麽還有人盯著她？”
“東辰至親離世未必守孝三年，南函使團早打聽過了。”
這可就難辦了。皇上素來疼愛藍菁，想必這次也不會讓她去和親，那十有八九人選會落在蒹葭身上。
她才經曆了母喪，不過數月便要遠嫁他鄉，當是何等的淒慘。
安陽樂見清妍的樣子歎了口氣：“這件事也還未必有定論，皇後一心在背後推藍菁出去，劉宸妃死也不肯退讓，這次就要看皇後的手段了。”
清妍對皇後的手段並不怎麽看好，當初她回京的時候皇後不還想要她來給周延卓做太子側妃的嗎？
安陽樂道：“這件事我們不宜插手，沈之城那邊吃的很緊，我們與廖蒹葭無親無故的，更加說不上話了。”
“那廖伯伯呢？他就不管一管嗎？”
“左相是丞相，多年來一直得皇上器重，如果此時拒絕女兒為兩國和平和親，必會惹得皇上盛怒，反而是適得其反。”
安陽樂抱住清妍：“月兒，我知道你看重廖蒹葭，可是咱們現在處境敏感，如果此時幫她說情的話反而是害了她。”
正是如此才會難辦，廖蒹葭是個固執的性子，何況又一直心儀周延輕，如果強逼著她嫁到南函去，豈不是逼著她去死嗎。
安陽樂心頭無奈，實在不知道清妍這樣過分關心身邊的人到底是對還是錯。他很早就發現了清妍對於身邊朋友的珍重，或許是因為當年他逼著她去了天雲山的緣故，她很難再去相信什麽人，但是一旦相信了，便是全心全意地對待，秦柳如此，廖蒹葭也是如此。
清妍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她沒有能力保護好身邊的人，除了坐在這裏空擔心之外，她甚至生命都做不了。
臉上淡淡的癢，清妍以為是安陽樂又在鬧，揮揮手想把他的臉打走，可手伸出去之後卻感覺尖尖的觸感襲來，她抬眸去看，卻是茶海正在用嘴巴紮著她的臉頰。
清妍氣惱地拍開通體雪白的臭鳥，黑著臉看向安陽樂：“你怎麽都不保護我的？”
安陽樂笑著抓住她的手親了一口：“我想看看你到底走神到了什麽程度。”
清妍癟癟嘴，又縮到他的懷裏：“你說，如果我去讓大師兄把蒹葭刨除到和親的名單之外……”
“你以為這件事真的隻有表麵上那麽簡單嗎？”安陽樂打斷她的話：“廖蒹葭與你交好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她又尚在孝期，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非要一個才剛喪母的女子來承擔？”
清妍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廖蒹葭被劃進名單是因為我？”
安陽樂斂著眉不說話。
清妍見狀就知道他是在默認了，可是這樣做對那個人有什麽好處呢？主使這件事的人又是誰？
周延輕還是……沈之城？
清妍不想承認自己居然懷疑到了大師兄的身上，可是能做這件事的人實在少之又少，周延輕才冊封太子，是真正手握實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上位之人，沈之城身擔和親職責，南函和東辰的和親事宜全部都由他一人統籌，無論是誰，都有這個能力。
可是這樣做的目的呢？蒹葭嫁到了南函，十三皇子對蒹葭喜愛與否，都與自己並沒有太大關係，如果是沈之城要做這件事，那他的目的隻可能是借廖蒹葭來牽製自己。
如果是周延輕呢？蒹葭對周延輕一往情深，如果做這事的人是周延輕，難道他是想借此擺脫廖蒹葭的糾纏？
可是也不對，蒹葭已經開始試圖放下這段感情了，最近又諸事纏身怎麽可能還有時間糾纏於他？
清妍越想越糊塗，最後幹脆倒在安陽樂懷裏裝死了。
安陽樂本來還有些不滿她想要去找沈之城說情，可是見她這個樣子卻是什麽脾氣都沒有了，老老實實地把她的鞋子脫了放好在床上：“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你先睡一覺，到了用膳的時辰我叫你。”
清妍點頭之後忽然想起自己這幾個月來的生活，好像基本上就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
怪不得她總覺得自己胖了……
清妍想到這裏立刻從床上坐起來，“不行！”
安陽樂被她的嗓門嚇了一跳，本來正在撫摸她長發的手顫抖了一下。而後莫名地看她。
“我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我要運動，我要出去散步，我還要去視察鋪子！”想到這裏清妍又對窗外喊了一聲：“東魁，把雲閣這兩個月的密函拿過了給我！”
東魁應聲進來，放好清妍要的東西又悄聲退了下去。
安陽樂好笑地看著清妍孩子氣的舉動，拍拍她要看密折的手：“你想知道什麽問我不就行了？我可比密函好看多了。”
安陽世子是萬變的，如果什麽時候他哪根筋抽錯了變成什麽你不認識的模樣那你千萬不要驚奇，因為安陽世子其實是一個悶騷。
清妍穿上鞋子下了地，模樣在意安陽樂的話，聞言隻是淡淡點頭：“好，我出去到常青堂練練劍法，我一邊練你一邊跟我說。”
安陽樂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要成為劍術的陪襯，“不是早上才練劍嗎？現在可都要用晚膳了。”
“業精於勤荒於嬉，我勤快一點沒準兒武功飛漲天下無敵了呢。”
雖然清妍自己也不相信會有天下無敵的可能。
安陽樂苦笑著幫她披上披風：“好。”
兩個人隨著微風出了水雲間去往常青堂，綾香琳琅和府裏一大堆丫環都以為清妍和安陽樂是要去比武，叫了半個府邸的下人過來給二人助威，這下子什麽密函都說不了了，清妍隻好真的拉著安陽樂陪她練劍。
安陽樂的劍術自然極好，他自小受到安陽王的熏陶，劍法上造詣極好難尋對手，清妍幾個回合下來就沒了力氣，死撐著把劍再一次刺向安陽樂。
安陽樂輕鬆避開，大手一個回旋就把劍收回劍柄，輕笑著把清妍撈進懷裏。
丫環們見了安陽樂灑脫的動作大笑出聲，還有人給他叫起好來。
忽然深陷滾熱的胸膛，清妍早沒了力氣，掃了一圈周圍看熱鬧的下人們再看看安陽樂：“這些下人不會是你從安陽王府帶來的吧，怎麽你贏了她們都向著你的。”話雖然說得埋怨，心裏卻是半分不滿都沒有。
安陽樂見了她的模樣揮手吩咐下人們散了，然後親自取來手巾給清妍擦拭：“我可是護國公府的姑爺，她們還不得趁早巴結我來？”
“切。”清妍斥他一聲後看向別處，耳根帶了一絲緋紅。
安陽樂輕笑著把清妍小巧的耳朵含進口中，濕熱感驀然環繞在耳朵周圍，清妍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推了推安陽樂緊抱著他的雙臂，安陽樂就勢把她壓到在涼亭的石凳上。
原本擦手的毛巾不知不覺掉到了地上，卻沒有人關心它的去處。
安陽樂的唇瓣順著她的頰邊緩緩帶向清妍的嘴角，所過之處一片晶瑩剔透的曖昧。
清妍不舒服地側了側頭，安陽樂卻把她的腦袋板正過來，近乎虔誠地覆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