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常住
皇上聽了安陽樂的話本來就心裏沒底了，見清妍氣焰囂張的樣子更是心虛，唐唐一個九五之尊，被兩個小輩戲弄成這樣也真的是差勁透了。
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用力平複剛才的怒火，盡量溫和地看向清妍：“適才安陽世子說清妍可以救治瘟疫，這話可當真？”
清妍覺得皇上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不堪了幾分。
清妍對著皇上開口：“若是我救得好這些百姓，皇上當如何謝我？”
皇上護目圓瞪，顯然極為不滿：“醫者救治傷患是分內之事，你怎麽還能要求獎賞？”
“我想皇上是誤會了，清妍求的不是獎賞，是報酬。”安陽樂輕飄飄打斷道。
“這有什麽區別嗎？”
清妍：“當然有，洛清妍不是皇上的奴才，不是你想使喚著做什麽就能去做什麽的。患病的是皇上的臣民，幹我洛清妍什麽事？”
皇上心知洛清妍要的報酬肯定不低，但是最近是一國天子，還是敢給個包票的：“那你想要和獎……報酬，說出來就是！”
清妍換上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笑嘻嘻地說：“皇上，不妨你和我透露個實話，你心目中的皇位人選，到底是誰？”
皇上又瞪了清妍一眼，眼神飄忽不定卻透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深意：“真是大膽，竟然問出這種話，太子是朕的太子，他便是未來的皇上。”
清妍的眸光閃了閃，心裏思量著這句話，又覺得皇上的這句話似是有意又似無意，說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想想也是，皇上是傻了才會把這種事情告訴她。
不過清妍心裏一直都有這樣的直覺，皇上心目中的皇位人選就是周延卓。
周延輕聰明有餘但是為人太重情重義，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做君王的。周延輕理想的狀態的是做一個清閑的王爺，遊盡大好河山。
和安陽樂從大殿裏走出來，沒有時間思考兩個人又奔向了難民巷。
那裏依舊擠滿了人。他們到的時候還是靜了一下，然後順著人流走進去，林立指揮著捕快後退，可是所有人看向那些奄奄一息的病患時依舊是一臉防備之色。清妍走進了，有好心的百姓攔著她：“洛大小姐，那些人得了疾病要害死人的。
清妍鬆開安陽樂的手，看向攔著她的老婦，微微一笑著問她：“婆婆，您今年有七十了？”
老人受寵若驚地：“老婦今年七十有三。”
“哦，不知婆婆家裏有幾口人？”
“一兒三女，還有兩個孫兒。”
清妍還是用溫柔的聲音問道：“那如果那個，”清妍指著老遠處正滿臉灰敗的大壯：“那個不是一個陌生人，而是您的孫兒，您還會帶著人義無反顧地向裏闖，這麽大聲地告訴百姓們殺了他嗎？”
不去看老婦的反應，清妍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麵走向那些難民巷的百姓。
“清妍！”
聽出是周延輕的聲音，清妍給麵子回頭去看，和林立站在一起的，周延輕，周延卓，周延年，還有藍菁，他們都站在那裏，目光落在她和安陽樂身上。
“三皇子有事？”清妍語氣淡漠疏離。
周延輕注視她，眼底裏還是一片柔情，“小心。”
清妍仔細地看著他。
周延輕對她牽出一抹微笑。
清妍淡漠地眼神轉向周延卓，後者神色莫名。
周延年還是那副天塌下來都無所畏懼的樣子，輕浮的眉角上揚著，笑容很燦爛。
清妍轉過頭，回視著一直觀察她表情的安陽樂，伸手握住他的，“我去看看，你處理一下周圍的人。”
安陽樂的俊顏在她看向他的時候就綻放出笑容，聽了她的話後順從地點了點頭。“好。”
藍菁拉拉周延輕的衣角：“三哥，我們不要清妍姐姐了好不好，他們之間容不了別人的，你何必自討苦吃？”
周延輕不言語，眼神堅定地流連在一處，癡然極了。
藍菁頓覺氣不打一處來，洛清妍雖好，可是天底下又豈會沒有比她更好的女子，她的三哥這樣執迷不悟，早晚有一天會害死自己的。
周延年走過來對著藍菁笑：“九妹，你三哥這是中了瘋魔，你勸不了的。看吧，還是你二哥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怎麽看都比你那個傻愣愣的三哥強得多吧。”
藍菁睜圓了眼睛瞪他：“二哥花心風流，最討人嫌了。”
周延年鬱結，轉身走了。
這時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帶著隨從走向這邊，看到了周延年笑：“二皇子，我聽說這邊出了事情，可需要我們幫忙？”
周延年一看，是上次出使時見過的南疆官員，端起二皇子的架子拉起嘴角：“多謝陸大人了，不是什麽大事情，已經叫人過來了。”
陸行也不勉強，“那就好，那就好。”
周延年又問：“聽說常平王已經到了，八方館住的可習慣？”
“哈哈，二皇子客氣了，我們常平王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自然是習慣的。”還別有深意地道：“常平王對東辰的環境很喜歡，以後恐怕多得是機會來打擾呢。”
周延年隻當他是尋常寒暄，並沒有多想：“歡迎歡迎，東辰上下一定盡地主之誼。”
說了幾句就來人請他們離開，他們邊走邊說著，很快就出了難民巷。出來便看到了巷口的謝伯涵長身玉立，正風姿綽約地站在那裏。
“二皇子，許久不見了，看了風采依舊啊。”
“哈哈，彼此彼此。常平王遠道而來，辛苦辛苦。”
謝伯涵狀似無意地瞥了眼巷子：“聽說難民巷出了些事情……”
怎麽這麽點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周延年覺得不對，但是仔細想了想也摸不透其中關節，“是出了些小事，不過安陽世子已經去處理了，不敢勞動常平王。”
“哦？是嗎。”聽了安陽樂的名號常平王挑了挑眉：“既然安陽世子也在，那的確是不需要本王相幫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延年感覺到了謝伯涵散發出的，對安陽樂的那一絲絲並不明顯的敵意。想想也覺得這很正常，畢竟在安陽世子那樣絕絕的人物之下，有點嫉妒很正常。
“剛才我進宮麵見了皇上。聽聞洛大小姐剛從宮中離開。”
就在周延年想找個借口回家的時候卻聽到了謝伯涵這樣一句話。
洛大小姐……作為花海裏飄來飄去的情海老手，周延年敏感地感覺到了這之中的不尋常。
不過這仍然很正常，像洛清妍那樣風華絕代瓊姿花貌的仙人，哪有男人會不動心？
但是周延年覺得這個的前提是不和洛清妍對話。否則就算再高的情愫也會被後者的那張嘴堵得一絲不剩。
他愛美人是不錯，可是他玩女人也有自己的標準，美可以，但是一定要有弱點；愛錢可以，但是必須沒腦子。
有弱點的人才好控製。
“洛大小姐祖輩便受皇祖父和父皇的寵信，她年幼而孤，頗受父皇的憐惜。”
“洛大小姐絕代芳華，當真仙人之姿。”謝伯涵直白地來了一句。
這下就算想裝傻也不行了，這常平王看來對洛清妍勢頭很足啊，這話都敢明目張膽死說出來。
哎……周延年心裏一跳，這常平王把這話告訴他的意思不會是想他傳話給父皇吧？
周延年：：“是啊是啊，安陽世子也是我東辰的第一美男子，他與洛大小姐的婚事，真是郎才女貌，極為相配的一對哈哈。”這麽說你還敢打有夫之婦的主意？
不過周延年顯然低估了謝伯涵的的臉皮：“那二皇子覺得我和洛大小姐是否相配呢？”
周延年隻能用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話告訴謝伯涵：“……呃……洛大小姐和安陽世子定親已有一月，安陽世子前幾日已經開始和歐陽老將軍一家議親了。”
謝伯涵不解地問：“歐陽老將軍是何人？”
周延年回道：“歐陽老將軍是鎮國公……就是洛大小姐的外祖父，洛大小姐的婚事都是由外祖一家做主的。”把皮球扔給歐陽老將軍，滾刀肉的老頭子還有誰能製的住？！
“是嗎，”謝伯涵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那又機會一定前去拜訪。”
去吧去吧，周延年心裏興奮地高呼，去了不丟半條命你還想回來？！
謝伯涵若有似無地笑：“那就多謝二皇子了。”
“常平王太客氣。”周延年心裏的壞心思爆發，他又善意地加了一句：“洛大小姐常住安陽王府，常平王有事還是應當去安陽王府尋她。”
謝伯涵：“……”
看著謝伯涵一副被噎到的表情周延年心情大好，笑嗬嗬地走遠了。
謝伯涵蹙眉，眸光略過周延年，轉過頭對著身後的侍衛點了點頭。
安陽樂疏散了周圍的百姓，不知道是因為清妍之前的那句話還是因為安陽世子的名望，總之之前喊打喊殺的百姓們都放下心拿著火種柴火回家了。
安陽樂走近清妍身邊，她正在給一個老夫人施針，見他過來便對他微笑：“孫阿婆的頭不大舒服，我幫她紮兩針試試，你先去看看大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