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道歉
那邊的人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話，明顯沉不住氣又重複了一遍：“我家小姐要見洛大小姐，請洛大小姐出來相見。”
清妍的車夫在外麵低聲提醒了一句：“大小姐，是趙太傅府上的馬車。”
清妍淡淡地嗯了一聲，沒有絲毫理會外麵的意思。
車夫也是個沉得住氣的，見大小姐都沒有說話就直接靠在車上歇著了。
他們沉得住氣對麵就不行了，眼見著對方連個回音都不給，又喊了一遍：“我家小姐要見洛大小姐，請洛大小姐出來相見。”
瞧著差不多了，清妍也不端著了，在大街上被別人當戲看，她可沒這種興趣。輕輕笑了一聲，喊了一句：“東魁！”
馬車外邊多了一個女子，樣貌精致氣質冰冷，對著趙家馬車上的小丫鬟冷笑著道：“東辰朝堂上下等級森嚴，要我家小姐下車相迎也要看看身份。我家小姐是先護國公之嫡女，太後皇上特許不必行禮參拜，不知閣下是什麽人，竟勞得動我家小姐迎候？”
東魁不愧是跟在清妍身邊的人，說起話來半點麵子都不給趙家的人留，語氣沒有多無禮可是不怎麽好聽就是了，意思就是說我家小姐唐唐公侯之女，連皇上太後都特許不用行禮了你難道比皇上太後的身份還高不成？
果然，趙家的丫環不說話了，坐在車外麵臉憋得通紅，還連連朝著車裏看著，顯然是在向裏麵當然尋求幫助。
又過了一會兒，趙家馬車裏傳來了另一道聽起來很柔和的聲音：“洛大小姐見諒，家中婢女不懂事見罪了小姐，雅晴……隻是想邀洛大小姐，並非刻意叨擾。”
這話就更有待深究了，你沒有別的意思就沒有別的意思，幹嘛還非弄出那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做什麽，非讓人覺得你是被欺負了才好嗎？
清妍懶得理會，還是東魁在外麵演壞人：“那依趙小姐的意思，是我家小姐不講道理了？”
“不是的……”聲音更加委屈嬌柔，“雅晴隻是想……”
“東魁，”清妍自覺沒時間看對方演戲，“外麵一共有多少百姓看著？”
東魁見自家小姐出手不由一笑，小姐一出誰與爭鋒？掃了一圈神色各異的人們，“小姐，一共四十七人。”
清妍用極其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替百姓們把看戲的銀子付了，我們也該走了。”
東魁險些笑出聲來，對麵的趙家小姐已經鑽出馬車，聽了這話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也沒有了，一張小臉一會紅一會青的十分好看。
或許之前還有人覺得洛家大小姐以權壓人蠻不講理，但是一見趙家小姐這個表情誰都明白了，一時間嬉笑聲朝著趙雅晴襲來，場麵更熱鬧了。
東魁老老實實遵照自家小姐的吩咐從身上掏出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大氣地甩給對麵看熱鬧的茶樓老板，“請看戲的諸位喝茶，我家小姐請客。”
茶樓老板接過，白來這麽大筆生意誰不開心，周圍的百姓們大聲對著馬車裏的清妍表示感謝，然後爭相跑去茶樓喝茶了。
清妍悠然地翻了一頁醫書，“趙小姐還有別的事情嗎？”
對麵的女聲已經有些怪異，但是很乖馴：“沒有了，我馬上為洛大小姐讓路。”
回去之後應該是東魁告訴了琳琅事情的經過，結果琳琅不滿地來找清妍：“這事是讓那個洛家小姐丟了麵子沒錯，可是那五百兩銀子說什麽也不該怎麽掏啊。”
清妍還是在翻醫書，這本是從安陽樂那裏拿來的孤本，嘴裏自如地道：“放心，銀子自然不會由咱們出，像趙家小姐那樣沒眼色的還是不多的。。”
琳琅似懂非懂，湊過來問：“小姐，你的意思是，會有人給怎麽送銀子來？”
清妍並不作答，隨便問了一嘴：“那個趙雅晴是什麽來頭？”
琳琅知道這件事後就去查過了，“是趙太傅一個姨娘生的庶女，聽說和趙雅才關係挺好的。”
那就沒什麽好稀奇的了，清妍也不十分關心這件事情，查過了醫書之後藥方也開的八九不離十，拿了紙筆之後開始給沈之城寫信。
這時候想到大醋缸安陽世子，搖搖頭開始動筆。
隻是羅列了幾樣需要的藥材，其實這隻是走個過場而已，天雲山的把守森嚴，下山之後師父把天雲山像是強盜分山頭一樣分成了三份，主山培植的都是最珍惜的藥材，包括清妍必須的火蓮，都是在主山上由師父親自掌管的。
西山藥草是大師兄親自掌管的，別看老頭子平時不著調，但是送東西還是挺有信用的，分了山頭後三邊的藥材誰也不能亂動，就連他天山雲老要拿東西都要給他們兩個人寫信請示一番。
清妍要用的火蓮是天雲山上最珍貴的藥材，，老頭子曾經言明那百株火蓮除了他的女弟子誰也不能妄動，所以說天山雲老對待自己的徒弟是格外疼愛的。
信寫完了清妍打發琳琅去把信送到安陽世子那裏，她合合眸子思考著藥材運到京城需要的時間。
“小姐。”綾香從外麵走進來：“趙太傅的夫人來了。”
清妍挑挑眉頭，“請進來吧。”都是女子也沒什麽好避諱的，綾香直接把趙夫人一行人帶進了清妍的房間。
“趙夫人，”清妍維持著名門閨秀的做派迎著趙家夫人和另一個年輕女子坐下，“許久不見趙夫人了，沒想到您風采依舊。”這話倒是真的，趙太傅夫人年輕是便是出了名的美人，即使年歲大了也是風韻猶存，當得起清妍的誇讚。
雖說清妍的身份已經不需要這些表麵上的應酬客氣了，可是少得罪些人總歸是好的。
這話正誇到趙太傅夫人心坎裏去了，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漂亮呢，
轉眸禮貌客氣滴對清妍笑：“洛大小姐真是折煞我了，在天下第一美人麵前，誰還敢說自己漂亮呢？”
清妍自認天下第一美人未必是自己，雖說她的樣貌出挑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況她是不喜歡與人爭一時長短的，樣貌好壞有什麽關係，到老了還不是一樣要變醜，不過既然是別人誇耀當然就不能拒絕，她微笑著讓綾香上茶，“最近府裏新上了太平猴魁，夫人嚐嚐味道。”
趙太傅夫人溫婉地看著清妍，這小孩子也可以說是最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便早慧老成，如今更是不得了，一雙足以魅惑天下男人的麵容，才情蓋世，氣質出塵，天底下怕是沒有男子能逃得過在這個女子的手掌心吧，不過對方似乎不屑於這些。
想了想嘴角還是含笑，看著奉上來的茶葉：“我記得，安陽世子是最喜歡太平猴魁和碧螺春的。”這句話可是引人遐思的，不過清妍麵上變都不變，承這對方的打笑，又與趙太傅夫人說起了瑣碎。
趙太傅夫人斜了一眼身旁站著的女子，然後自若的和清妍談天說地，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清妍自始至終都未看那女子一眼，談起的話題也大多生動有趣，趙太傅夫人是喜歡輕一點秉性的，說起話來也沒有半分乏味之感，一聊就聊了半天。
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已經站不住的女子，清妍眼底笑意更深，看來趙太傅夫人也很不喜歡她的這個庶女啊。
趙太傅夫人看時間差不多了，終於拐進了正題：“今日來，其實是有事要向清妍你道歉的。”
“哦？”清妍眉梢略微抬起，看不出是吃驚還是平靜：“太傅夫人這話從何說起啊？”
趙太傅夫人瞪了身後的女子一眼：“這是府上的庶女雅晴，今天和你的馬車撞上，對你多有失禮之處，還望你不要見怪。”
清妍輕輕吹了口茶杯上的浮葉，也不說話。
趙太傅夫人又瞪了女子一眼，女子才怯弱都走過來，“洛大小姐抱歉，今日是雅晴得罪，還請洛大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責怪雅晴。”她閆鷗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怨恨。
她生來是庶女，府裏除了姨娘哪裏有人願意關心疼愛，她的父親自小隻看重嫡出的姐姐，母親也多次叮囑她要好好和姐姐相處，她雖然很是不喜歡那個樣貌心性樣樣不如自己，而且還沒有自己溫柔的姐姐，可是嫡戍尊卑一向如此，她也隻能對趙雅才百般討好。
前幾日趙雅才被賜婚太子成了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她雖然心裏嫉妒可是還是要繼續討好，聽說庶出的妹妹是可以給姐姐做陪嫁的，如果自己和趙雅才一起嫁過去被太子看中，那將來誰貴誰賤還說不定呢。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喜歡的是安陽世子，可是安陽世子喜歡的卻是洛家大小姐，昨日路上撞見了她原本以為找了洛大小姐的晦氣可以討好一下自己的姐姐，哪裏成想晦氣沒找成還被一通羞辱，最可恨的是回了府裏以後夫人知道了這事一定要帶她登門賠罪。還要把洛大小姐花出去的銀子還了。
她從來不知道那個自小長在山裏的洛家小姐還有這麽厲害的影響力。心裏醉人憤恨可是也隻能乖乖上門賠罪。
銀子自然不會是府裏公賬上走的，而是她從私己裏硬生生擠出來的五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