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水氏

  仁善也不鬧，反而哈哈大笑：“洛大小姐可是真性情。” “哼哼，”清妍幹巴巴地勾唇：“謝謝誇獎。” “洛大小姐可記得自己的字？” 清妍眸色倏的變深，落在仁善身上是目光也別有深意起來。 “放下心中怨念，未嚐不是解脫。”仁善說。 清妍看向遠方，淡淡的光芒照在身上，她的笑容安然間帶著幾分迷離的情緒，驚豔天下的美麗。“仁善大師可知道花兒為何隻綻放一個季節，短短一兩個月？” 仁善回：“萬物凋敗興盛自有定律，花無百日紅。” 清妍轉眸看向他：“可若是花兒明明知道最終要凋謝，也已經退出了不屬於它的季節，可是狂風大雨還是窮追不舍，不死不休呢？” 仁善聞言一愣。 狂風暴雨不可能出現在秋冬，那樣隻會打破萬物固有的規律。 清妍笑著：“清妍從來不是挑事之人，我愛天下愛蒼生，我願意傾其所有來保護那些無辜的百姓，可是這十年蟄伏隱忍又換來了什麽？雲州瘟疫，青州時疾，星城數萬百姓……大師樣樣記得清楚，可是在我冒死為那些百姓醫治療傷的時候東辰的父母官在哪裏，那些坐享安樂錦衣玉食的皇族貴胄又在哪裏？！” 女子還稚嫩的麵龐晶瑩剔透，巴掌大的小臉上是與這年齡不相符的堅毅，江山失色的如玉麵容，那眼眸中的嘲諷竟讓他這個百多歲的老頭子見之膽寒心怯。 天之重擔，星月爭輝，罷了罷了，他這臭老頭子瞎湊什麽熱鬧！ “洛大小姐不愧是水氏後代，是貧僧迂腐了。告辭告辭！” 清妍再轉眼去看哪還有那人的身影。 這老和尚輕功倒是出神入化。 清妍回過頭看向橋後麵：“太子殿下聽夠了？” 橋後緩緩走出周延卓的身影，一身玄色常服將他隱匿在橋邊，若不是她夠機警還真不能發現他。 這是清妍第一次在周延卓臉上見到尷尬的情緒，他俊臉微紅，看起來有些窘迫。 “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的。” 清妍看他站定在自己麵前，那個冰冷怪異的男人第一次有了這樣平常人的一麵，實在是難得：“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我在想，是不是該殺太子殿下滅口。” 周延卓的臉色居然更紅了，病白的頰邊一縷緋色實在引人注目：“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如何能相信你，保證的話誰都會說。” “我真的不會！”周延卓似乎急了，“我敬重水氏天下，他們君臣一體，上下一心。若非是女子誤國，又豈會輪到我周家來坐江山。” 清妍抬眸看向周延卓，她無法想象，是什麽原因讓那個冷淡怪異的太子變了一番模樣。怕死？顯然不是，身為太子這點血性該是有的。 太複雜她也懶得想了，直接反駁他：“你錯了，女子有什麽錯，不過是君主無能把過錯全都推到女子身上罷了。” 周延卓一臉懵懂的模樣。 清妍不忍直視他，誰能想象一個曾經腹黑冷血的高冷殿下忽然變成清純無知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