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殊途同歸

  而那位老四彈奏的曲子卻聽不出來曆，隱約可察是當代之曲，但曲風大氣磅礴，廣袤深邃，但其中卻隱約帶上些細膩幽靜之感，說這首曲子喝的是蘭花倒也不跑題。 開首，廖蒹葭便失了先機。 清妍看著已經坐到前麵的安陽樂，神思縹緲之際周延輕再去看她，卻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猜不出是在聽曲是在看人。 倏地，安陽樂感應般朝清妍望來。 四目相對，沒有半點偷看被抓包的驚慌，清妍對他微微一笑。 安陽樂也回以一笑，周延輕卻覺得這一笑刺眼的很。 曲子還在繼續。 清妍轉首正在細聽卻見一家仆模樣的小廝朝她的方向走來，在她麵前停步。 清妍看了看廖揚，後者對她微微一頷。 心下疑惑著，小廝在她耳邊小聲說：“洛大小姐，我家相爺言明，隻要小姐肯出手相助，相爺可以應您一願。” 蛾眉稍蹙，沉思著朝殿中央看去，琴曲正酣，可廖蒹葭的臉色卻有青白之狀。 再看那麵色紅潤如初的老四，清妍了然。 她又想了一下，才抿唇看向那小廝，她答應道：“去告訴你家相爺，就說洛清妍應了。” 在這種時候，哪裏還有什麽叔侄友愛，不過是自己的私心罷了。 清妍轉眸間，瞟見安陽樂正看著自己。 清妍正襟危坐，裝出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聽曲。 安陽樂似無奈又似寵溺地搖了搖頭，又轉過頭。 清妍目光沉沉看著老四。 這種指法以前在她師父的古籍上看到過，嚴格來說這不能說是對方耍詐，正如謝伯涵的意思，這隻是一場單純的琴技較量，隻不過輸的那方代價比較大而已。 老四使的指法繁複有致，而且在琴弦撥弄中是用了些功力的，在這種情況下，琴技較低的一方會被琴技高的那方的強大內力震傷，輕者重傷內腑，重者當場身死。 但是這種指法也有致命的害處，如果琴技不敵另一方，很有可能被反噬。 這本不管廖蒹葭的事，大概是謝伯涵想引她出來。 可是清妍不明白的是謝伯涵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引她出來彈一曲傷了他的手下對他有什麽好處嗎？ 兩人曲子進入高潮，廖蒹葭的曲調偏向柔和，臉色越發蒼白。 老四的琴聲在這時候便如魚得水，清妍看著她嘴角含笑的樣子莫名生出一股厭惡。 唇微抿，清妍準備起身。 周延輕目光瞪著她，滿滿的都是警告。 這時大殿中央的安陽樂忽然站出來，從袖中抽出一管短簫，放到唇邊輕輕吹起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安陽樂的簫聲便如同他的人一樣，雅致尊榮，直襲人心，他的簫聲一起，直接壓製住了那兩人的琴聲，慢慢的，兩股琴聲卻似商量好的一般像簫聲的節奏靠近。 廖蒹葭彈的依舊是那首廣庭蘭調，但是琴聲不再清晰可聞，反而漸漸朝簫聲仿照，一音一符都追隨著簫者的腳步。 老四的琴聲卻被安陽樂幹擾，再找不回原本的節奏，忽然之間，老四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琴聲也漸漸小了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而已，琴聲全消，隻獨留下那一隻簫聲，獨立於大殿中。 謝伯涵的怒火難忍，他白皙的臉頰因為憤怒發紅，妖媚的眸子瞪圓了看著安陽樂：“安陽世子這時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