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囚禁的人魚
“是你呼喚我。”
月光下，礁石上。莫琳麵對那條半落在海中的人魚說道。
深海的暗藍色長發，魚尾也是一樣的色彩，鱗片在月光中熠熠生輝。有力的腹肌，精致的麵孔，那耳後的魚鰭如同水珠凝聚一般晶瑩剔透，縈繞水霧。
人魚真不愧是“誘惑”的化身。可惜莫琳並不會因此放鬆警惕。
“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如果換做其他的任何人對莫琳說出這句話，莫琳估計都會認為他是個白癡。可是這個人魚身邊彌漫不去的憂鬱、孤獨，以前眼中的欣喜是不容置疑的。
“你唱的是什麽歌？”
“安眠曲。”
莫琳在水麵走動，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來到了人魚的麵前，保持一米的距離。
莫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情深。
可是明明他們就是第一次見麵，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感？
“你不是人魚麽？為什麽在這裏。”難道，他是多利斯口中的父親？可是他不是說他的父親去了岸上尋找一個……尋找一個人？
一時間莫琳才意識到了事情的關鍵：“你是……多利斯的父親？”
“也可以這麽說吧。”那人的嘴邊明明是笑著的，卻給莫琳一種哭出來的感覺。
海風不大，卻也不暖，這樣在海邊不會著涼麽？
所言關心則亂，莫琳也忽視了自己此刻的不對勁。
“為什麽不回去？”
那個人搖了搖頭。莫琳靠近，伸手想要觸探對方的肌膚是否冰涼，卻發現手中，穿透了。
“我能見你一麵，已經很開心了。”那種飄渺的感覺，莫琳十分不喜歡，可是人魚卻是無所謂的笑笑，“坐下來，聽我說點事情，好嗎？”
莫琳想問的事情很多，可是卻在觸及到對方雙眼的那刻閉上了嘴。坐在礁石上，她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人魚族很美吧，那裏的生活真的才是任何生靈都向往的呢。”人魚似乎在回憶，“可是既然有了美好，那麽就絕對存在它的反麵。其實人魚族不是沒有犯罪的人，隻是都被暗中處理了罷了。知道嗎，那個地方在海洋的最最深處，我們稱它為——海獄。”
莫琳明白人魚在這之後的話題不是私人的事情，而是也許會觸及到大陸的存亡，不由的認真了起來。
“海獄是真正的水之源泉，那裏是海洋的核心。如果其他地方的水遭到了汙染或許還能夠挽回，可是偏偏這次，暗黑法師他們從海獄的黑心下手想要使整片海洋都充滿了他們邪惡的力量。是精神控製的種子，隻要任何觸碰到這種受到了汙染的水的生物，都會逐漸的被侵蝕。海獄核心中的汙染源，快要控製不住了……”
“你……在海獄？”莫琳做出了大膽的猜想，現在的人魚確實隻是一個影像。
人魚點頭：“我……其實我是有事離開了人魚族，卻不料被暗黑法師跟蹤了，深海中戰鬥他們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的優勢。卻偏偏他們是在我來到陸地的時候。海獄打開的方式有兩種，我想他們應該是得到了皇室的授命，海獄的記載鮮少，打開它的方式之一便是——我的心髒。”
“你還活著。”
“是啊，我還活著。因為我知道你快來了，等了這麽久，如果就這樣子離開了話，豈不是太不值得了。”人魚說著十分豁朗的語言，卻是讓人抑製不住口中的酸澀。
“我的心髒在海獄，我的本體也在海獄。他們囚禁了我，我隻能在月夜中出現在海麵。現在，時間快到了。”人魚虛體的手撫上了莫琳的臉頰。沒有任何的觸感，“有點遺憾呢……”
“聽說你可是人魚族人魚們的信仰呢，如果你就這樣消失了，不怕族內亂了嗎？”
“他們不會。”
“……”莫琳一時間無言，卻轉而說道，“再唱一次吧。我想在你身邊聽聽。”
人魚顯然沒有想到莫琳會這麽說，隻是驚訝表現的也不明顯，他愉悅的低聲應道：“好。”
人魚的歌聲，真的很美。
安眠曲，給海洋中難以安眠的生物，給城鎮那些夜不能眠的人們帶來美麗的夢境。
這裏這一塊海洋和一帶居民們，早就受到了被汙染的水的侵蝕。
他夜晚在這裏，即使不能真正的解脫，卻也盡力的為一切生靈做著貢獻。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安眠之夜。
“見到你我很開心。”
“之後呢？不會再出現了嗎？”
“看，真的到極限了……”
虛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已經不再像是莫琳初見的第一眼難以辨別。
“想知道我為什麽在等你？”人魚道出了莫琳的心聲，他笑著靠近了莫琳，盡力的做出環抱住她的姿勢，“我的名字，是奧吉爾。”
莫琳頓住。
怎麽可能？如果他是奧吉爾的話，為什麽會……
“我很幸運，至少等到了你。不用不相信啊，我們也有死亡的時刻，否則怎麽會有傳承的說法呢？之後，會有新的‘他’去找你的。”奧吉爾低頭，吻住了莫琳的唇瓣。
可是，他僅僅隻是虛影罷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有一個自己的名字。一直以為我能夠霸占它永遠下去，可是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最後漸弱下去的尾音消散在空中，奧吉爾也化作了深藍的星光隨海風飄散沉落在了海洋的各處。
“奧吉爾麽……既然你讓我遇見了，我又怎麽可能放過？等著吧！小小的海獄，難道我還闖不得了？”
莫琳是自信的，建立在她的實力之上。
“黑桃J，我預定了！”
隨後的第二天，莫琳和眾人說了關於這次水源危機的根本原因，可是關於奧吉爾的事情確實絲毫沒有透露。
或許是莫琳的說法真的是十分完美，或者大家都沒有懷疑莫琳，總之莫琳知曉這件事情的經過被莫琳本人成功的忽悠了過去。
“海獄嗎……我聽父親說過，可是我也不是很清楚該如何前往那裏。”多利斯抱歉的開口。
“沒想到你們人魚族居然還有這種肮髒地方。”茫向十分不屑的模樣隻是為了掩飾自己不知道海獄的存在的尷尬而已。
“可以理解。”樹對於海獄的存在是十分坦然的接受的，因為一個種族或者是一個國家，真的可能那麽平靜的沒有任何的罪惡嗎？想得太過於天真美好了，“可是現在我們的關鍵是，該如何前往海獄呢？”
“我倒是知曉一種方法。”貝西在這個時候終於展現了自己的用途，“皇室中古籍內記載，想要打開海域並不是不可能，隻是海獄的管理權通常是有專門的人魚掌管的，如果不是那條人魚自願打開的話，可以取其心髒強行打開海獄的大門。”
“切，古籍裏麵的內容怎麽知道是真是假？”茫向反對貝西的說法的根本原因還是她接受不了這種麵對現實處事的殘酷。
“不管這是不是真的。”莫琳看向多利斯，“大家也都不清楚誰是海獄飛掌管者不是麽？既然如此隻能是另想辦法了。”
多利斯點了點頭，又是傷心的歎了口氣：“真是的，我什麽忙都幫不上你們。”
“其實……確實是有一種方法的。”蘭德爾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終於在此刻鬆口，“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你這個‘微笑麵癱’還有什麽怕的不成？”樹沒好氣的環臂吼道。想他可是黑桃K，居然這種關鍵的時候還在旁邊磨磨唧唧的。
“可是……風險太大了。”
莫琳從蘭德爾麵部細微的表情變化讀懂了他的謹慎。看來條件很苛刻嗎？
“能仔細說說嗎？”
莫琳開口，蘭德爾猶豫再三，樹都快要忍不住衝上去的時候他終於是開口道：“多利斯，你先回避一下好麽？”
一向是和蘭德爾比較親近的多利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很快的便明白蘭德爾之後的話題怕是自己不能夠知道的事情，對於蘭德爾的尊敬，多利斯也沒有過問什麽便靜靜地離開了，還順便幫眾人處理好了門外的侍從等人。
“前往海域不僅僅是海獄的掌管者能夠做到，其實在達到一定的條件下作為四K之一象征了水係的我也是可以做到的。可是因為條件的苛刻，即便是現在的我能夠做到也有些勉強。天地規則對於不完全覺醒的我們來說壓製還是太大。我能夠做大的，僅僅是在短暫的幾秒之內打開通向海獄的通道，順利的送進兩……條人魚。”
如果說前麵的話還沒有給大家太多為難的感覺，可是最後的那個詞匯卻是不禁讓所有的人都皺緊了眉頭。
人魚？為什麽是人魚？
“通向海獄的通道隻能夠憑借本身的力量抵禦水流的壓強等種種無法違抗的因素，且因為有時間的限製，隻有人魚能夠做到在水中以如此的極速通過通道。”
“該死的，那這種辦法不是還是不行嗎。”樹十分氣憤的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可是在聽到蘭德爾的解釋之後，眾人之中，莫琳的表情卻是格外的輕鬆的，她揮手間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張撲克。
“我想，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