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八章 祭壇
靈兒同樣轉身看向淩影之,不解道:“滿叔叔何出此言?”
申屠滿無奈笑了笑,擺手道:“這不過是我的一種感覺,談不上算真!”
靈兒哦了一聲沒有多問,注意到淩影之的身體動了動,道:“哥哥應該快醒了,我們過去吧。”走到近前正趕上淩影之睜開眼睛,看著他眼中漸漸泛起的紅色,靈兒擔心道,“哥哥,你感覺怎麽樣?”
“淅淅~淅淅~”阿紫也是不安的衝著麵前一陣叫喚。
淩影之重新將阿紫抱在懷中,淡笑道:“我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那就好!”靈兒鬆了口氣。
申屠滿伸手指向西北方向的一座小山,回憶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在前麵那座山的背部便是我巫族曾經的居所。一千多年了,想必那裏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痕跡,也不知道祭壇還在不在。”
靈兒聞聲向那邊看去,眼中有期待又有恐懼,惆悵道:“這一千年間,誰也不知道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一切都同我們當初離開時的那樣該有多好!”
“嗬嗬~”申屠滿低聲苦笑,自言自語道,“希望吧!”
看著二人側臉上的神情,淩影之的嘴唇動了動終是選擇了沉默。
那座小山距離三人不是很遠,遙測也就十裏左右。淩影之本打算直接禦空飛去省些時間,但申屠滿卻執意步行前往,而靈兒也是第一時間應和申屠滿的話,說擔心直接去如果遇到突發狀況不好處理。淩影之倒也爽快,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下來。
夜色變得深了,月色也變得濃了。
數十裏的距離對於淩影之和申屠滿來說著實不在話下,但對於不曾經過任何修煉的靈兒卻有些吃力。為了照顧靈兒,二人也都有意的放緩步伐,無聊之際也會順便欣賞一下天上的月色,即便今夜的月色真的不算很美。而對於沿途所見的一些陰森白骨,三人也都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去看,畢竟都已經看夠了。
“嗯~”行至小山邊側時,靈兒腳下一個踉蹌。
淩影之和申屠滿一左一右忙將她扶好,異口同聲道:“怎麽了?”
靈兒彎下纖腰捂著腳踝,蹙眉道:“不小心扭了一下腳。”
淩影之將阿紫放在肩上,二話不說直接是將靈兒背了起來,笑道:“靈兒妹妹,下麵的路就在哥哥背上度過吧。”
靈兒本想婉言拒絕,但拗不過淩影之的再三相勸,最後隻得將雙手攬上他的脖頸。注意到旁邊申屠滿輕笑的向自己看來,一抹嫣紅“唰”的一下在她的臉頰處紅了起來,爾後偷偷的將腦袋別了過去。感受著不同於腳下的顛簸感,不知不覺中,她的玉臉也無聲無息的搭在了淩影之的背上。暖暖的,就像是寒冷夜裏伸進被窩溫暖自己身體的一雙手。
月光灑下,照出了她嘴角處的幾絲微笑,也同時照出了她眼中的幾縷苦澀。
以後,如果你的背上換成了別的女子,我希望,在你背起她的瞬間,可以想起曾經在你的背上走過一段旅程的另外一個女子。我希望,在你背著她一路向前時,也可以回憶起多一點曾經與那人共同走過的時光。如此,我便足夠了!
“淅淅~淅淅~”阿紫似乎看穿了靈兒的心,對著她發出一串的低吟。
靈兒當然不可能理解阿紫的意思,空出一隻手輕輕拂過阿紫身上的毛發,一遍又一遍……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從未體會到的無憂無慮。如果我也可以這樣生活下去,不受那麽多的束縛每日在驚恐中度過,那該有多好。
“淅淅~淅淅~”阿紫緩緩閉眼,選擇了入睡。
來到小山背部,淩影之微微停緩向前望去,道:“滿叔,我們是已經到了嗎?”
申屠滿禦空離地三丈遠眺過去,一雙目光尋找了很久方才落下,唏噓道:“找到了,正前偏左!”
聞聲,靈兒輕輕喚道:“哥哥,靈兒好多了,你先放我下來吧。”
淩影之歪著頭,擔憂問道:“你的腳不要緊嗎?”
靈兒點了點頭,回道:“已經感覺不到痛了,而且走了這麽長時間的路,想必哥哥你也累壞了。”
淩影之慢慢將她放下,用手扶著她的身子,還是擔憂道:“你先試著走幾步,不行的話我在背你。”
靈兒微微一笑,活動了一下雙腳,乖巧道:“哥哥不用擔心靈兒了,我真的沒事了。”
淩影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這才放下心來。
“我們走吧!”申屠滿的臉上布滿了陰雲,率先向前走去。
向前走了有大概三百步,又是穿過了一片長及膝部的枯萎野草,申屠滿停在原地,睜著一雙半眯著的眼睛看向不遠處不堪入目的一個草屋。靈兒走來,雙手在雪白脖間摸了摸,取下兩塊“拜月”玉佩緊緊的握在手心。
見二人向前不言不發,淩影之深感疑惑也是走去。隻是等他順著二人的目光看去,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湧入他的頭部,痛的他直抱著腦袋咬著牙齒皺著眉頭。茫茫腦海當中,一個聲音雖然很近卻又很遠,一直都在重複著一句話:
“我等你很久了,我等你很久了,我等你很久了……”
痛感更烈,好似電擊!
“我的頭好痛!”
淩影之反複的用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腦袋,眉心中間的層層黑氣開始翻湧猶如駭浪,一雙深邃的眼睛也在瞬間變得一片血紅。他的肩上,阿紫早已經被嚇的跳到一旁,不安的一聲一聲的叫喚。他的手上,原本被他緊緊握住的“幻靈”也被扔到腳下一閃一閃的亮著。
“哥哥!”
“小影!”
靈兒和申屠滿被眼前所見徹底驚呆,二人分身左右使勁的用手按住淩影之的肩膀,奈何他身上的力量出奇的大,一次又一次的將二人甩向一側,甚至最後一次直接將靈兒的身子重重的擊打在地,險些讓她的額頭被地上石塊磕傷。申屠滿麵露急色,隻得抽身控製住淩影之的手臂。
靈兒從地上慌張爬起,突覺手中空蕩蕩一片,這才發現“拜月”玉佩在剛剛不知去向,但是看見淩影之的雙腳不斷蹬著地麵,一雙煞白的臉孔也幾乎已經扭曲到了一塊,她隻得暫時將“拜月”玉佩放下,跑到淩影之的身邊握住他的手掌,不停的發聲安撫。
淩影之的胸口起伏的厲害,口鼻下也是發出重重的呼吸聲,在持續了好一陣兒,他的身體方才漸漸緩和下來。他吃力的將眼睛睜開,血紅之色有所消退,又直視著二人,呼吸不均的斷斷續續道:“我……我好像來過這裏,但我實在想不起來。靈兒,滿叔,你們告訴我,前方那個破爛草屋裏,是不是……是不是有一尊雕像!”
申屠滿大驚,語無倫次道:“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淩影之做了個深呼吸,又咽了一口口水,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對這裏非常的熟悉!就在剛剛,我的……我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一個聲音,就像是……就像是有一個人站在我的身邊,對著我的耳朵說話,非常的近,但又很遙遠!朦朦的,亦真亦幻,分不清楚。”
“怎麽會?”靈兒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申屠滿重重的歎了口氣,悲愴道:“你說的不錯,那個草屋裏的確是有一尊雕像!”
“什麽?”淩影之猛的咳嗽一聲。
靈兒趕緊站起在他的背上輕拂,痛聲道:“那個草屋就是當初我巫族祭壇的遺址,隻是經過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打這才不成樣子。而那裏麵的那尊雕像,其實就是……其實就是我巫族族人當初為了祭拜“幽冥”而雕刻的。”
申屠滿緊握著拳頭,微微顫道:“根據我族曆代流傳下來的傳說,“幽冥”的靈魂一直都依附在這尊雕像當中,隻是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而使得它無法脫離雕像也無法離開祭壇。”
靈兒麵色迷茫,眼含不甘,低聲解釋道:“之前因為阿紫的提醒,使得我們發現到了異常,所以我和滿叔叔便猜測“幽冥”很有可能已經有能力脫離雕像離開祭壇,吞噬掉了一切所能吞噬的活物,以此來補充它消逝掉的所有力量,所以我們才百般勸阻哥哥,希望你不要再隨我們繼續前往,因為我們真的不想哥哥你為了我們而有任何不測。”
淩影之努力的站直身子,搭著靈兒的香肩,點頭道:“哥哥知道靈兒和滿叔是為了我好,但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已經沒有了任何退縮的理由。”環顧二人,苦澀道,“靈兒,滿叔,你們知道嗎?我從師父他們那裏知道,原來我就是所謂的修羅一族的後人,所以……所以這一趟我一定要向“幽冥”問個清楚,因為它就是修羅一族的族長!是“幽冥”殘害了你們巫族,也是它讓你們巫族支離破碎,不管它給我的答案是不是我想要的,我都不會動搖我來此的目的與決心!”
“我知道,我知道!”淚水流了下來,靈兒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