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是與非
靈狐一族的身上本就帶著勾魂奪魄的魅惑，而她此番的動作更是將魅惑用到了極致。細想，假如一個絕世美女在你的麵前寬衣解帶一點一點的露出雪白的肌膚，這種致命的誘惑想必心境再為堅韌的男子也都有點吃不消。隻是更為可怕的是，她在露出完美的香肩之後，她手上的動作依然不曾停止，她的衣襟依然是順著左肩的方向慢慢的向下褪去……
饒是明知到麵前女子不過是一隻可以化作人形的九尾靈狐，但她的這種輕輕撥下衣服帶來的衝擊依然讓淩影之和吳起二人看得心血澎湃。雖然二人已經很努力的將目光移去，但心中的那種悸動依然是讓他們眷戀不舍生怕錯過什麽。看著他們的喉嚨一陣湧動，似乎從他們的身上傳來了一些幹咽口水的聲音。細望他們的臉上也都有紅暈順著鼻子向兩側泛去，不消片刻就連耳根處也都變得通紅。
注意到二人的異樣，雪曼寒的眉頭輕輕蹙起，一雙明眸之內也有了微微的嗔意。但聯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她最終還是不曾去打擾她未完成的動作，隻是用手偷偷的在淩影之的腰間狠狠的掐了一下。淩影之吃痛醒悟向邊上看去，但見雪曼寒的臉色有些陰沉大有風雨欲來風滿樓之勢。他摸著腦袋訕訕的笑了一笑，手舞足蹈的樣子多了一些滑稽。
而此時，她手上的動作終於是停了下來，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褪到了左胸位置露出了些許春光。在那裏，一道小拇指大小的殷紅傷疤正刻畫在她的心髒之處。隨著她的胸部輕緩起伏，這道傷疤也在她的潔白肌膚上微微跳動。就像，一隻被寫在畫裏的舞蹈，正在給世人展現著曾經的過往。
“這裏！”她開口了，纖纖玉指劃過這道傷疤的表麵，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內心深處湧來的淒苦。她的身子顫了一顫好似有冷風吹過，“我眼看著，眼看著他手上的一個玉色圓盤就這麽一點一點的沒了進來，而我卻不曾有半分的阻止。我聽到了，聽到了血液在我的身體當中慢慢的沸騰然後又流了出來。我開始慌了，我睜著大大的眼睛凝視著他，我好像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對我的不忍。我笑了，雖然傷口帶來的冰冷疼痛讓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但我知道他是不忍殺我的。”
淩影之和雪曼寒低下頭去不忍再看，吳起的身體不斷的顫抖像在打著冷顫，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的左胸未曾移去。
在靈狐一族的世界裏，她們對人類的世界是感到迷茫與無知的。就像之前阿狸說的那樣，她們身為靈狐一族但在人類的眼中乃至嘴中卻變成了妖狐一族，變成了人類共同認為的“妖”！你們說，到底是因為人類的無知還是因為她們身為靈狐一族的可悲？我想，你們也給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們從人類的身上學到了她們不曾接觸過的東西，或許這種東西在人類看來是那麽的美好，但是在她們看來這種東西卻是一種疾病，便是所謂的“情”了。一旦患上這種疾病，那終生便要被囚禁在一個狹小陰暗的世界裏，每一天，每一個時辰都在無時無刻的在期盼著。病入膏肓了，患的也深了，她們這才明白，原來在所謂的“情”上還有著“一見鍾情”！隻是這簡單的四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或許她們不是不懂，隻不過是，不敢懂罷了……
她懷中的阿狸，叫了一聲。昂起可愛的腦袋伸出小小的舌頭輕輕的舔過她左胸上的傷疤。苦苦的，像是品嚐出了草藥的味道。醉醉的，像是期待出了明天的照影。她伸出手來梳理著阿狸身上的毛發，一遍又一遍。或是感受到了阿狸傳達給她的安慰，仿佛被她舔過的傷疤也淡了一些，少了一些痛感。
“阿狸。”她輕喚著，將褪下的衣服重新穿了起來，“希望以後，你可以不要步姐姐的後塵，姐姐不希望自己的受過的苦還要發生在你的身上。”
阿狸，沒有點頭。
看著她的樣子，聆聽當中的淩影之突然感到內心當中很是壓抑，說不上來但可以觸摸到。吳起的神色變得有些激動，望去的目光也一直都停留在她的左胸位置。
她沉默了很久，懷緬的道：“我沒有去恨他，因為我的心裏生不出一絲恨他的意思。當我感覺到身體在一點一點變冷的時候，我好像快要倒了下去，而我也確實是倒了下去。我似乎已經聞到了從地麵傳來的泥土濕氣，摻雜著嗅入鼻下自己身體內鮮血的味道，很美！從身體傾斜到倒下的那段時間，我的眼睛一直都緊緊的盯著他。在我即將閉上眼睛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些溫暖。原來，他將我抱在了懷裏。我不知道當時自己到底還有沒有意識，隻是感覺到他開始慌了。”
她停了下來，將目光定格在身後遠處的那片花草，幽幽的道：“當我醒來之後，映入我眼簾當中的便是守護在我身邊的他。他睡得很香我不曾去打擾，我隻是將身子坐起讓他的頭枕在我的腿上。我不知道你們人類如何評判一個男子的標準，我隻知道，他長得很好看。當我用手拂過他的臉龐時，我感受到了他內心當中的糾結。他在糾結什麽？我不想知道！我隻知道，我，已經是屬於他的了。我也希望，希望他也可以屬於我的。”
話到此處，雪曼寒的心中有了些羨慕。她卻不知，遠處的某個人兒，也是在羨慕著她。
接下來說的話，她的臉上始終是帶著一層笑意不曾衰減。就像，在靜靜的夜裏趴在窗台重溫當時愛過著的某個人時，你的腦海當中湧現出的過往回憶。雖然青澀，但卻真摯。隻是，當背後有個人伸出手來環過你的腰間，然後在你的耳畔輕輕的說，“夜深了，該休息了。”你，是否在感受著身後人傳來的愛意時，依然會在想著閃過你眼前的那道身影？是或不是，已經不重要。想來，人生苦短，總會有這麽一個人陪伴著你一直老去吧……
“幾天的時間裏，我的傷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短短的幾天裏，將一個溫情的茅草屋呈現在我的麵前。某一天，我感受到了他的手指滑過我的臉頰帶來的絲滑。某一天，我感受到了他的吻印在我的額頭帶來的酥麻。某個夜裏，我與他……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是我活到現在最快樂的一段日子。那天早晨，他讓我放過玉狐山南村中的那些平民，我答應了。那天早晨，他告訴我，讓我在這裏等著他回來，我也答應了。於是，這一等，便一直等到了現在。”
雪曼寒皺了皺眉，有些氣憤！
“我在這裏等著，一直等著。一天，一月，一年，我都在數著時間過著日子。不知道為什麽，我對他開始有了恨意。我恨他為什麽不來找我，我恨他為什麽不遵守承諾，我恨他……為什麽要欺騙我！兩年前的一天，我站在玉狐山頂向著山南望去，看著玉狐村中的安居百姓笑談門前，我好像找到了一條讓他出現在我的眼前的方法。我知道，當初的他是因為村中有人死去才會突然出現。你們說，如果玉狐村中依然會不斷的死著人，那他，會不會還像從前一樣出現在我的眼前呢？”
她，笑了笑。
三人聞言，頓感駭然。許久，都不曾從驚訝中醒悟。
而她，卻是沒有往下說下去，好像一直期待著某個人可以給她一個想要的答案。
“原來是這樣！”淩影之歎著氣，搖著頭，“原來你殺死村中的無辜百姓，就是幻想著他可以像從前那樣出現在你的眼前！但是，你想過沒有？你身為靈狐一族有著長久的生命，但他不過是人類當中的一個普通的修真人士罷了。你考慮過沒有？你殺了這麽多無辜的生命，難道你就確定他現在還活在世上嗎？前輩，你錯了，真的錯了。”
“我，錯了嗎？”她，呢喃著。
“錯了，大錯特錯！”淩影之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大，“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百年之後，再見分曉。前輩，我們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就像阿狸說的那樣，隻有前輩你一人才理解啊！前輩，你已經修行了這麽久，一念之差的意思你是最清楚不過的。既然清楚，那為什麽還要任著性子去做一些完全沒有道理的事情？”
“我，理解嗎？”她，呢喃著。
淩影之看著她，終究是沒有再說下去。雪曼寒看著她，也不曾出聲一言。
二人邊上，吳起的臉色陰晴不定，顫危的身體帶著顫危的語氣，緊張的問道：“前輩，可否告知我等他的名字？”
她未曾醒悟，一直都在苦苦思索。閉上的眼睛，終於是流下了淚來。她看向這邊，低咽淒涼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喚，離落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