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最後的準備
天色漸的晚了，太上殿中，風清和了空已經談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期間，哀聲不斷，歎聲未止。直至天色已經入夜，二人做著最後的一些嘮叨，風清這才起身將了空送至了問天峰腰間的雅苑。回去路上，風清一改往日淩空飛上，而是難有雅興般的順著山間階梯步步走去。行至半途，卻見左側傳來一道劍芒，待得劍芒落下，這才發現是靈越峰的首座，依瀾。
依瀾走了過來，輕喚一聲，道：“掌門！”
風清停下步伐，點了點頭，道：“不知依師兄這麽晚了來找我所謂何事？”
依瀾的眼神有些閃爍，心中像是有些想說卻不敢說的話。在沉吟許久之後，這才緩緩道：“掌門，敢問了空大師對於上古奇物的事情可有別的看法？”
風清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道：“依師兄，你和了空大師也算是老熟人了，你也應該對他很是了解了。卻不知今日，會突然向我問起這個？”
依瀾歎了口氣，道：“掌門，其實你的心裏比我都要清楚。或許門下弟子對梵音寶刹的事情有所不知，但你我的心裏卻如同一麵鏡子一樣可以映射出許多他們看不見的東西。掌門，敢問了空對於上古奇物的事情可有別的看法？”他，又是問了一句。
風清暗暗搖頭，彷徨道：“依師兄，你應該知道現在的局勢，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沒有梵音寶刹的幫忙，我們此次前往龍幽穀必然會不敵於魔教。不管了空大師對“幻靈”一事有沒有其他的看法，我希望，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一切，等魔教事了之後再說吧！”
依瀾的眉頭皺了皺，好像一瞬之間老了不少，哀歎道：“掌門啊，你是不是還是為當初的事情而對我有所看法？”
風清的心中有些難受，道：“依師兄，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談了。當初是大師兄不對在前先犯了門規，而當時梵音寶刹和龍幽穀的弟子都坐在現場，師父也是迫於壓力不得已而為之。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一點的關係。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我們誰都不要再提了。一切，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依瀾的身體有些顫抖，語氣不堪像是有些想哭的衝動。他仰天笑了一聲，竟是用手悄悄的躲過黑暗抹了一下眼角，道：“師弟啊，你能這麽想，師兄我這心裏總算可以放心了。一百年了，一百多年了，師弟，你可知道嗎？已經一百多年了。這一百年裏，我每天都活在愧疚當中，每天深夜，我都不敢將自己的眼睛閉上。隻要閉上，我仿佛就會看先大師兄在向我招手，耳邊也仿佛也開始響起了大師兄對我的怒罵。我知道我對不起大師兄，但是我沒有辦法啊。”
風清不斷搖頭，語氣卻是異常的平靜，安慰道：“師兄，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歇息吧。這些事情你也不必多想了，我想大師兄在天有靈也不會怪你的。”
依瀾苦笑，一路苦笑，顫危的，像一個老人，慢慢的順著台階一路走下。
望著他的背影漸漸的隱入黑暗當中，風清平靜的臉上終於是起了漣漪。他將雙手背負在身後，腳下卻是不曾在向前一步。嘴中呢喃，抬頭看天，天上無月，變得陰沉許多。輕輕的，慢慢的，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希望，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
迷霧輕拂，自問天峰頂，有道身影向這邊走了過來。他的步伐很輕盈，輕到連踏破夜色都仿佛有些不舍但還是不小心的將它踩的碎了。他走來，走到了風清的邊上。像他一樣，抬著頭看著天。
風清沒有看向他，隻是問道：“你怎麽出來了？”
他不答。
風清依然沒有看向，繼續道：“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人看見，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他還是不答。
風清終於是收回了目光，看了他一眼。但，也隻是輕輕的一撇。然後，又繼續的抬起頭看著天。或許，老天疲倦了，終於將眷眷不舍的烏雲撥了開來，讓，一輪圓圓的明月悄悄的露了出來。先是一角，再是一整個。有月光化作月華終於成了屏障，徹底的將他們包圍了起來。二人的身影變得虛無，虛無到縹緲當中還帶著過去曾有沒有失去的一點迷茫。
他說話了，靜靜的說了一句，或者說是問了一句，隨意道：“你怎麽突然想起來走向峰頂了。”
風清有些笑意，回味道：“以前，我不都是這樣的麽。”
他不曾點頭，也沒有去刻意的認可，道：“以前，我也喜歡這樣。”
風清笑出了聲，平和的臉上泛起了漣漪一般的笑容，道：“是啊，以前的時候。你我，總是喜歡背著師父和諸位師兄師弟師妹們，在深夜的時候，萬籟俱靜的時候，便是一同走在這條道上，說著，笑著，談著當天發生的一些樂趣。你說，我們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會的。”他說了一句。又加了一句，“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小師弟的下落了？”
風清長歎口氣，道：“以後再說吧！等魔教的事情一了，我自然會帶你去見他。但是，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再見我們。當初，我已經答應了他一些事情，我能夠做的事情也隻有這麽多了。我希望，我們還是遵從小師弟的意見吧。”
他卻是笑了笑，天上的月亮又重新歸於了平靜。他已經轉身，卻又停下，道：“還是那句話，我在祠堂裏擺好佳肴，等著和你一醉方休。”離去了。
目送著他，風清的嘴唇顫了又顫，想出聲呼喚但還是停了下來。最終，還是像剛剛一樣，一個人慢步的向問天峰頂走去。
月不見了，但有少許的光亮依稀灑下。那麽柔，那麽美。照耀到過的每一個地方，似乎也都變得美了像是雲裏霧裏雖然無法探知真容但卻可以嗅到雨後冰翎帶來的一種暖意。問天峰處，有一個人，依然慢慢的走著，像是行走在海邊的沙灘，試圖通過海水的鬥量測出無邊無際的天有多高，地有多深……
無月峰，碧水清苑。
今夜的飯，吃的異常的晚。桌上，沒有一人舍得說話。
或感於氣氛太過的壓抑，南宮雨霏嘟著小嘴有些不開心，靈光閃過看向麵前，道：“爹，你和娘今天在太上殿中到底都說了些什麽啊？還有，掌門到底有沒有做出決定啊？”
冰清看了南宮歆宇一眼，輕輕嗔道：“吃你的飯，哪來的這麽多話。”
南宮歆宇擺了擺手，道：“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說的。跟你們說罷，掌門師兄已經決定了，我們三日之後便與梵音寶刹的弟子一同前往龍幽穀。”
“啊！”眾人皆愣，唯有淩影之的心中暗喜不斷。
南宮雨霏忙道：“三天啊，怎麽會突然決定的這麽快？三天的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我們好像都來不及收拾啊！”
冰清搖頭，道：“霏兒，你當我們去龍幽穀幹嘛去了？我們是去幫助龍幽穀一起抵抗魔教入侵，又不是去遊山玩水。還有，什麽叫我們啊，你們幾個全部給我老實待在這裏，哪裏都不準去。”
“什麽嘛！”南宮雨霏失望的嘀咕一聲。
崔君停下碗筷，敬道：“師娘，小師妹和小師弟可以留下，但我等五人早就已經商量過了，此去龍幽穀定然要陪在師父左右，也不枉我們拜入天道門下這麽多年。”
裴懷四人連連點頭。
冰清的眼中露出欣慰，道：“你們有這份心就已經足夠了。但你們還是留下吧，魔教的事情也不便你們插手。”
“這？”崔君幾人看了一眼。
“清兒。”南宮歆宇喚了一聲，笑道，“就讓他們跟我去吧。畢竟這麽多年了，也是時候對他們進行一些磨練了。你放心吧，我既然平安的將他們帶回去，也一定會平安的將他們帶回來，你就安心吧。”
“唉~”冰清沒有說話。
“大師兄他們去，我和小師弟也要去！”南宮雨霏有些急色，一雙眼睛示意了淩影之多下，“小師弟，你倒是說話啊，難道你不想一起跟著去嗎？”
“額~”淩影之愣了愣，悄悄看了南宮歆宇和冰清一眼，但見二人卻是像自己搖了搖頭。他心聲領會，笑著道，“師姐，我們還是聽師父和師娘的話吧。而且我之前也已經問過凝師兄了，掌門是沒有同意他一並前往。我猜測，宛沁師姑也定然不會同意雪師姐前去。有我們三人陪著你，怎麽著也不會讓你感到無聊的。”
“這樣啊！”南宮雨霏若有所思，終是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等三天之後，我便將雪姐姐帶過來與她同吃同住，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能說著一些悄悄話。嗯，就這麽辦。明天我就去妙羽峰找雪姐姐，小師弟你陪師姐一塊去吧！”她的眼中，有些期待。
淩影之撓了撓頭發，傻傻的笑了一聲，道：“就依師姐的。”
看著二人嬉鬧，南宮歆宇和冰清相看一眼，也是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微笑。細下品嚐，似乎在笑容之下還充著一分離別前的疾苦。有些疼，但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