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談心

  “師兄！”許久，許久，南宮歆宇方才慢悠悠道，“師弟我不是看不開，畢竟大師兄他已經……但是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在無名別苑也住的慣了。如果一下子突然搬到山上去住，估計我一時之間還會有些不習慣吧！”


  “真的不在考慮一下嗎？”風清幽幽道，“這麽多年了，除去依師兄他們不說，想必你也多聽過一些門下弟子對你的非議了，這樣對你的名聲可不是太好啊！”


  “名聲算什麽啊！”南宮歆宇感慨道，“師弟我早已經看透了，住在無名別苑真的挺好的。眼下局勢如此的緊張，一旦寂靜城出現問題，我也會第一時間察覺到的。”


  “也罷，也罷！”風清輕歎口氣，“那師兄就尊重你的意思！”


  “多謝師兄體諒！”南宮歆宇感激道。


  風清笑了一聲，道：“師弟，這幾天我會設法盡快的與龍幽穀取得聯係，等到田師兄他們外出之後，你便將小影帶到我這裏，畢竟這件事情也拖了這麽久，如果再拖下去對他可是有些不公平的。”


  南宮歆宇喜道：“師兄是打算讓小影進入問天閣悟道嗎？”


  “要不然呢！”風清無奈道，“之前的事情來得太突然而且還是一波接著一波，我都差點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如若不是剛才我偶然想起，恐怕這件事情就要讓師兄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師弟你可不能怪師兄我啊！”


  “師兄說的這是哪裏的話！”南宮歆宇忙道，“問天閣是我天道門的聖地，進入其中悟道可是每一個弟子的夢想。“會武大試”中，小影僥幸入得前十，能進入問天閣修煉乃是他修來的福氣，作為他的師父，我替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還會怪師兄呢！”


  “那就好，那就好啊”風清輕拍他的肩膀，緩緩道，“師弟，等到魔教的事情完全的過去了，我帶你去一趟祖師祠堂。”


  “祖師祠堂？”南宮歆宇愣道，“師兄的意思是？”


  “沒什麽！”風清隨意道，“隻是很久都沒去拜祭了，想找個人一起去拜祭一下。”


  “那估計要很長時間了！”南宮歆宇也沒有多想，感歎道，“想多年，魔教是迅捷來襲，但饒是如此，前後下來的時間也足足有一年的時間。如今再看，魔教雖然已經有了一些動靜，但還是處於一種比較隱忍的狀態，而作為正道的我們又無法決然貿然的行動。看樣子，估計要持續個數年之久啊！”


  “那就數年之後陪我去便可！”風清沒有在意，又問道，“師弟，這些年你一直都在追查殺害大師兄的凶手，你可有什麽線索？”


  “師兄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南宮歆宇心裏一突。


  風清起身徘徊一圈，聲音有些懶散之狀，道：“記得當年在你第一次待小影來太上殿，我們普遍的認為依師兄便是殺害大師兄的凶手，那是因為當年的事情的確是因依師兄所起。但是後來我也仔細的想過了，或許當年依師兄的做法不但沒有錯反而是正確的。”


  “師兄想說什麽？”南宮歆宇表麵安靜，心底實則巨浪湧動。


  “我也不知道！”風清頭疼道，“但是也不能因此便斷定不是依師兄所為，畢竟當年他的確和大師兄之間有些不解的誤會。以目前局勢來看，依師兄的嫌疑依然是很大。”


  “確實如此！”南宮歆宇點頭道，“而且在當初我與清兒商議之後，便決定去往靈越峰當麵和依師兄問清一下當年的情況。可惜的是，依師兄的脾氣師兄你也清楚，我們沒聊半句便已經不和而散。但是在我臨走的時候，依師兄卻對我說過這麽一句話，就連清兒我都不曾告訴。”


  “他跟你說什麽了？”風清問道。


  “依師兄說……”南宮歆宇回憶道，“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的，就像兩千餘年前的雲川祖師在“玉璧天書”上看到的那行字一樣。這些注定的事情，是身為凡人的我們無法改變的。即便我們努力的想要去改變，最後的結果也依然是無功而返皆是徒勞。”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風清呢喃一聲。


  “不錯！”南宮歆宇沉吟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或許對於大師兄乃至凡塵的任何一人或是一物而言，包括天與地在地，他們都無法逃脫屬於自己的定數。也許對於大師兄而言，這便是他所謂的定數又或者說是命數吧！”


  “那你相信定數可以改變嗎？”風清隨意問道。


  南宮歆宇一滯，又忽然苦澀一笑，回道：“人的定數天已注定，怎麽可能改變的了呢！就拿我天道門的《太上無極道》來說吧，雲川祖師曾留下遺訓，後世弟子一旦修煉到第三層的“道境”，便有機會參透生死長存世間與天地同壽，更有機會飛升成仙入住九天之外的天外行宮中。但實際上，對於所謂的九天之外的一切，對於我們凡人來說不過是虛擬存在的東西，其內或是其上到底有什麽我們也一概不知。就像當年的黯月真人一樣，他可是生在我天道門最不景氣的時候，也是因為他的出現才會有今天我天道門繁榮之勢。然，他最後還是難逃死亡的眷顧，依舊是命嗚去矣！或許……”


  “或許什麽？”風清問道。


  南宮歆宇搖了搖頭，歎道：“或許也隻有傳說中的天機子前輩，才能悟徹這生死之謎吧！但即使是天機子前輩，也隻是存在於傳說當中，這世間是否依然存在著他，可是，沒人說的清楚的。”


  “的確！”風清慨道，“生死之謎無論是我正道也好魔教也罷，都是一個共同性且欲要參透的東西。不過說實話，《太上無極道》的第三層境界卻也奇妙，雖然我已經初入門窺長達數年，但依舊是無法參透其中玄機。哪怕我在問天閣中閉關數天乃至數月，在醒來之後依舊是一副平平無事的感覺。就好像閃現腦中冥想的東西根本就不屬於我自己，但我卻又明顯的感覺到它的存在。當我想要將它牢牢拴住哪怕是碰到它時，它卻又悄然流逝不給我一分的機會。說起來，還是對“道”的理解不夠深啊！”


  “師兄無需喪氣！”南宮歆宇安慰道，“想我天道門時至今日，已經在歲月的長河中流過了兩千餘年，而師兄更是黯月真人之後的第二人，即便是我們的師父也是猶有不及。而百年間魔教無欲無圖安靜的隱藏在幽穀之內，元氣大損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便是忌憚師兄你啊！”


  “師弟快要誇得我不好意思了！”風清哈哈大笑，“天道門的路還很長，我們都老了，也沒有多少時間讓我們去揮霍了，剩下的事情也隻能交給水兒他們去完成了，希望他們不要讓做師父的我們失望吧。”


  “師兄。”南宮歆宇喚道，“不知有一事師兄是否清楚？”


  “何事？”風清問道。


  “在小影養傷期間……”南宮歆宇答道，“他曾向我講述了一些比較奇怪的事情，其中的一件讓我感到大驚卻又感覺似曾相識。便是在小影他們下山的消息，似乎魔教中人早就已經掌握了他們的行蹤，更是在他們即將到達大荒山之際，在通往百曲古獄的路上設下了勘點。”


  “何謂似曾相識？”風清又問。


  “師兄明白的。”南宮歆宇應道，“這件事情或許與殺害大師兄的凶手有關也說不定。”


  風清歎了口氣，凝重道：“師弟，我問你件事，你一定要如實的回答。”


  “師兄請說！”南宮歆宇很是果斷。


  “如果……”風清頓了一下好似很難開口，“你是否真的相信我天道門內出現了叛徒？”


  “這……”南宮歆宇愣了一下又遲疑了許久，望著風清很是嚴肅的神色，他深呼吸一口氣，欲說卻又不說，短短時間裏，竟有數鍾不一的表情在他的臉上拂過，但最終還是簡單的應了一句，“希望是沒有吧！我想，師兄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吧？”


  “不！”風清卻是搖了搖頭，毅然道，“我天道門內絕不會出現叛徒，因為他在背叛我天道門的時候，他便已經不再是我天道門的弟子，他沒有資格去做我天道門的叛徒。即便他再會偽裝自己，再會為自己的臉上粘上一層又一層的的麵具，他，終究已經不再是我天道門的弟子了。”說到最後，風清的舉動一度很激動，甚至說是有一些瘋狂！

  “師兄，你……”南宮歆宇看呆了。


  “呼~”風清吐出一口粗氣，苦澀道，“讓師弟你見笑了。”


  南宮歆宇不知如何作答，隻得安靜的站在一旁默不做聲。


  “師弟。”風清像是有些倦意，有氣無力道，“你先回去吧！今日我們師兄弟說的話，即便是冰師妹你也不要告訴，你就當做是一場平常的談心吧！”


  “知道了，師兄！”說罷，南宮歆宇也沒有過多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