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四麵楚歌
聖母娘娘像後，通往大荒山腳的秘道中，以申屠滿為首，凝亦水居末的一行人正沿著前行的方向平穩前進。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實在歡喜不可多言，但他們卻不知，此行來最大的危急正在漸漸的向他們靠近。
“前麵有少許亮光傳來！”為首的申屠滿提醒道，“看來我們距離出口不遠了。”
“終於要出去了！”南宮雨霏聞之一震，用手錘了錘發酸的肩膀，發著牢騷，“總算是要結束了這黑燈瞎火的感覺！”
申屠滿嗬嗬一笑，道：“出去之後，諸位是直接返程前往天道門，還是先到我那裏坐上一坐？自從上次一別已經數日之久，鬼夫人也很是想念你們！”
“我們可以先到滿叔你那坐上片刻，爾後便返回天道門也不遲嘛！”南宮雨霏嬉笑道，“雪姐姐，你認為呢？”
雪曼寒沒有正麵回答，輕歎道：“也不知道知初師兄他們有沒有從百曲古獄中出來？”
“對哦！”南宮雨霏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懊惱道，“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差點都忘了他們幾個。”
“萬一出去之後依然不見他們……”凝亦水問道，“雪師姐打算如何做？”
“這……”雪曼寒沉思片刻，回道，“我們已經盡力了，事已至此已經不能再容我們胡亂行事！如果出去之後仍然不見他們的行蹤，那……那我們也隻好依照霏兒妹妹所言了。”
申屠滿出聲安撫道：“你們現在的處境已經非常的危險，已經有點自顧不暇的意思！即便是閻煞殿與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我都打算先回去在做商議。我看你們也別再等了，一切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就依滿叔所言吧！”雪曼寒暗歎口氣。
“你們……”眾人閑聊唯獨淩影之沉默寡言，他突然道，“方才在聖母娘娘麵前，你們有沒有注意看她的眼睛？”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南宮雨霏好奇道。
凝亦水則是道：“方才我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聖母娘娘像的左肩處，至於她的臉嘛……我倒是沒有怎麽去注意！”雪曼寒和申屠滿也紛紛點頭。
“我注意了！”淩影之有些膽戰心驚。
“小師弟，聖母娘娘不就是一尊血玉雕成的像嗎？”南宮雨霏疑惑道，“有什麽不對勁嗎？”
“不是這麽簡單！”淩影之猛地搖頭，堅定道，“聖母娘娘像的眼睛並非普通的血玉雕琢，而是……而是……”他欲言又止深呼吸口氣。
“而是什麽？”眾人皆是看向了他。
“其實不僅僅是她的一雙眼睛，就連她的整張臉都宛若真人與之無二。如果她真的是一尊雕像的話，不會讓我感覺她會有活人的氣息！”又恐眾人以栩栩如生反駁與他，淩影之接著道，“遠處觀之的確看不清什麽，唯有近看方能深切感受。在我看向她的眼睛是，我隱隱有種感覺，便是她也在一直默默的注視著我。那個瞬間，我甚至懷疑我麵前的這尊雕像已經不是雕像，儼然一個活生生的女子。”
“媽呀！”南宮雨霏猛拍胸口，嗔道，“小師弟，你想嚇死師姐啊！”
“會不會是你的錯覺？”凝亦水有點不敢相信此番言論。
“我也希望是我的錯覺！”淩影之後怕道，“但我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所呈現的便是她的那雙眼睛，鮮紅鮮紅的眼睛，好像要將我吞噬掉一般。”
“不聽，不聽，不聽！”南宮雨霏忙將耳朵捂住。
“淩師弟。”或是想起了什麽，雪曼寒突然道，“記得在聖壇時，你曾說過那裏的陣法有著迷心惑神、勾魂奪魄的妙用，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你產生了錯覺？”
“哎呀！”一語驚醒夢中人，淩影之猛地一拍巴掌，大叫道，“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小師弟，不是師姐說你！”南宮雨霏哀怨道，“方才對陣法的見解可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可你竟然把自己說的話都忘記了，師姐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
“嘿嘿……”淩影之傻傻一笑大鬆了口氣。
“不過說來也奇怪！”南宮雨霏回憶道，“你們說那麽美麗的一尊雕像，到底是誰如此狠心竟然會砍掉她的左臂？真是太可氣了！”
雪曼寒和凝亦水相視了一眼。
“我記得紅姐姐說過，說是聖壇裏的陣法曾在百年前被人破掉，莫非……”說到最後，淩影之的聲音越來越小幾近蚊鳴。
“我們到了！”也在此時，申屠滿的聲音隨之傳來。
“真噠！”南宮雨霏忙跑了過去。
“霏兒妹妹，別急！”雪曼寒趕緊將她一把拉住。
“你們先在這裏等候片刻！”申屠滿謹慎道，“我先上去看看，如果沒有危險你們再出來。”說罷，也不管眾人有所回應便匆匆向出口走去。
“一起去吧！”雪曼寒看了一眼幾人。
“好像快天亮了！”淩影之呢喃一聲。
“也不知道我們在百曲古獄中待了多久了？”南宮雨霏暗暗嘀咕。
“你們跟在我身後小心行事！”看了一眼身後緊跟的幾人，申屠滿心中有些許的安慰。
隨著一行人一一走出，外麵的景象頓時一覽無遺！
但見秘道之外仍有淺淺月色淅淅灑下，殘月身周則鮮有星辰環繞閃爍。向遠處望去，但覺眼中叢林霧氣彌漫，朦朧之態望不穿其內情況。四下，則一片靜謐之狀不聞鳥語不聞花香，細數時間，乃午夜過後黎明將至。但不知為何，正是因為太過安靜，其中竟然夾雜著一絲莫名的肅殺之意！
“應該不會有人再追來了！”申屠滿鬆了口氣，轉身道，“我先陪你們去找一下你們的同伴，如果有尋無果，你們便先去我那裏小坐一會！”
“好！”雪曼寒應聲。
一行人沿著腳下小路去往之前大荒山腳的岩洞，在行進了大概一碗茶的功夫後，為首的申屠滿卻突然抬手示意眾人停下，而他的一雙眼睛則漸漸眯起死死的盯著前方的某個地方，一副如臨大敵欲要與之一戰的氣勢。而身後幾人也被突然的狀況所驚，剛剛鬆弛開來的心弦再次的緊繃在了一起。
“天道門的小賊……”一聲回音不斷徘徊！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申屠滿一聲高吼。
“嘿嘿……”一聲陰笑傳來，“爾等屢次犯我閻煞殿神威，一而再再而三的屠我門下弟子，此次不用你們的鮮血染紅腳下的大地，吾等難消心頭之恨！”
“閣下不用藏頭藏尾！”申屠滿無一絲畏懼，高聲應道，“難不成連出來一見的膽子都沒有嗎？”
“哈哈……出來又如何！”嘿聲不斷，腳步急匆。
但見遠處叢林一陣晃悠人影連閃，忽見兩道黑氣化作旋風直衝而來，在眾人百步開外顯現身形。而在他們身後位置，更是如流水一般流淌著黑壓壓的一片，直到好一會兒方才安靜下來。不用刻意細數，隻需眼角餘暉輕輕掃過，便知有數千之眾！
看到眼前這一幕，淩影之等人都是大吸了一口氣，隻覺自己的心好像突然掉進了冰窟窿一樣，一股股透心的冷氣也在不斷的從背後升起，直到蔓延到自己的腦袋而不得驚醒。
“閻……煞……殿！”緊張的眼神相互傳遞。
“都別緊張！”申屠滿緩聲安慰，“今日注定是要拚死一戰了！”
“知道了！”眾人齊應。
“小子！”位居人群前方的其中一人，正是閻煞殿主窮奇手指著淩影之，“隻要你將手上“幻靈”交贈予我，我或許會留給你們一個全屍，不然……嘿嘿，即便你們的修為再高，也恐無力從我這上千人中突圍出去！”
“你是何人？”淩影之並不認識他，上前一步大聲道，“你如何得知我手上法寶便是上古奇物？”
“也罷，今日就讓你們死個明白！”窮奇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輕鬆笑道，“我便是閻煞殿當家殿主，而我身邊這人，便是被你們殺死的魍長老他們的大哥！”
“哦，我道是誰！”淩影之哈哈大笑，眼露不屑，張狂笑道，“原來你們就是所謂的閻煞殿主和魑長老啊！但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如何得知我手上的便是上古奇物？”對於巫族村莊被屠一事，他的心中好像有了些眉目。
“這就不需要你這個小娃娃管了！”窮奇厲聲道，“我沒時間和你們這麽多廢話，隻要你將“幻靈”交給我，我便答應給你們留一個全屍，不然……就將你們挫骨揚灰當做飼料養育附近花草樹木。”
“如果……”淩影之正視，嘴角露出幾絲無畏的笑容，“我說不呢？”
“嗯？”窮奇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卻又陰沉笑道，“如果你說不，那隻好讓我親自來取了！”
“閻煞殿主，休得無禮！”一聲急喚匆匆傳來。
“什麽人？”窮奇尋著聲源望去。
何謂蝶衣，碧綠如晚春。
何謂翩衣，火紅如灼心。
兩道倩影從天而落，一碧一火，一綠一紅。就這麽，慢慢的，緩緩的，落在了淩影之一行人的麵前。
“小家夥，我們又見麵了！”紅娘子轉身微笑。
“小影，你沒事吧！”宮翎親切問候。
“你們？”
淩影之是又驚又喜又有悔意，身後幾人也都滿臉驚訝麵麵相覷。他驚的是不曾想到宮翎和紅娘子會冒著如此危險前來，他喜的是竟然可以再次見到他的宮翎姑姑，尤其是從她口中冒出的“小影”二字，而他悔的……便是千不該萬不該將眼前二人一並拖入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