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的心
“為什麽，為什麽？”淩影之反複的重複這一句。
“小師弟。”南宮雨霏走到他的身邊。
“聖女！”淩影之突然大聲喊道，“難道你已經對空一心沒有任何哪怕是一絲的感情的嗎？”可惜，沒有任何的聲音回應他。
“為什麽你不肯見我一麵？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嗎？”任他撕心裂肺的呐喊，屋舍中依然靜的像夜一樣。
南宮雨霏輕歎口氣，屈身將地上的包裹一一打開，卻是一些幹糧和飲水。雪曼寒和凝亦水在相互看了一眼後也是微微搖頭。
“又是一場孽緣啊！”申屠滿心中暗歎。
“小師弟，聽話！”南宮雨霏牽起淩影之的手，輕聲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吧！”然，淩影之卻不為所動。
“淩師弟！”雪曼寒出聲安慰，“雖然我們都不知道你與聖女的話中意思，但她既然不願見你，你又何必再去強求？她已經給予了我們一些幹糧，也算是有恩於我們，我們就不要再給她添麻煩了。”
“雪師姐。”淩影之閉眼輕呼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錯過了這次機會，我不知道還要等到何年何月再見到她。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望著一臉堅定的淩影之，雪曼寒沒有再說下去。
“小師弟。”南宮雨霏溫柔道，“你是不是連師姐的話都不聽了？如果你再這樣任性，師姐以後可都不理了。”
“師姐，我……”淩影之將腦袋低了下去，終於是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嘛！”南宮雨霏鬆了口氣。
一行人返身離去，隨著宮門的徐徐關閉，他們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一心。”
小道盡頭，其中一間屋舍的房門輕輕打開，她看向一行人離去的方向，但有著宮門的阻隔卻也什麽都看不到。然而，她依然是靜靜的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黑紗下，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是否已經淚染眼簾卻還要獨自強撐？是否已經情到深處而選擇忘記？又是否，她永遠都不曾忘記那幾日快樂的時光？
“翎兒妹妹。”火紅翩衣閃過，紅娘子盈步走來。
“漣漪姐姐。”她輕輕擦拭自己眼角。
“你為什麽不去見那小子？”紅娘子停下身子。
“見了又如何？”她未曾轉身，隔著黑紗依舊望著外麵風景，“已經這麽多年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來找我，或許……他已經忘記我了吧。”
“妹妹怎麽這麽傻！”紅娘子輕歎一聲，“如果他真的忘記妹妹了，又怎麽會派人來尋你？”
“嗬嗬。”她搖頭苦笑，“為什麽他自己不來，是怕見到我嗎？還是怕見到我人老珠黃的樣子？”
“妹妹~”紅娘子幽歎數聲。
“那個人，現在還好嗎？”她像是在轉移話題。
紅娘子愣了一下，眉間有愁意泛濫，回道：“他的心思，你應該比姐姐要清楚。”
“姐姐沒有跟他說嗎？”她欲言又止終是應道，“妹妹的心早在百年前已經死了，再也無法容下這世間的任何一個男子。”
“妹妹知道的。”紅娘子清幽道，“然而，他的心便和他的大師兄一樣，始終都放在妹妹的身上。”
“姐姐，對不起。”她將身子轉了過去。
“傻妹妹。”紅娘子走近將她擁入懷中，用手撫順她的秀發，“其實，妹妹的心隻有你最清楚，姐姐知道，你的心裏一直都在惦記他，哪怕是過了百年，你的心依然對他不曾動搖。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苦苦的為難自己，到頭來，受苦的還是你自己啊！”
“都已經這麽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她的淚水終於是流下。
“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些了！”紅娘子傾身安慰，但見她的紅唇動了動卻陷入了沉默。
“姐姐。”她起身喚道，“天道門的弟子怎麽會誤入百曲古獄中？”
紅娘子有些詫異但又釋然，道：“看來你哥哥還是沒有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你啊！”
“嗯？”她有些疑惑。
紅娘子看了她一眼，道：“姐姐早在之前便已經從夫人那裏得到了一些消息，姐姐本以為你哥哥會一並告訴你的，現在看來他還是沒打算告訴你。”
“雪月宮主？”她詫異道。
“事情是這樣的……”紅娘子慢慢道來，說到最後又補充道，“之前我已經幫過他們一次了，但介於姐姐的身份，這件事情姐姐也不宜過多介入。”
“怎麽會這樣？哥哥他不會騙我的。”她震驚道，“我知道哥哥他準備對閻煞殿下手，這件事情我一早便知道的。今聞姐姐話中意思，難道哥哥還想要對付天道門的弟子不成？”
“你哥哥現在人呢？”紅娘子沒有正麵回答。
“我也不知道！”她搖頭道，“自從之前在百曲古獄中見他一次，到了現在他都不曾露麵。”
“妹妹。”紅娘子勸道，“你身為聖女，姐姐又是雪月行宮的人。我們中的任何一人已經不宜在摻和進來了，你懂姐姐的意思嗎？”
“姐姐。”她卻是搖頭道，“你為了那個人已經幫過他們一次了，那我也要為了他再幫他們一次。”
紅娘子淺淺一笑，道：“姐姐就知道，妹妹的心依然不曾放下！說吧，妹妹打算怎麽幫他們？或許姐姐可以幫到你。”
“我打算讓他們借助聖壇下的秘道逃出去。”她淡淡回應。
“這……”紅娘子有些驚訝，“妹妹，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她笑道，“如果哥哥知道了我的所作所為，或許他會臭罵我一頓吧！”
“你哥哥怎麽會舍得罵你呢！”紅娘子無奈一笑，“既然如此，趁著他們沒有走遠，姐姐去將他們帶過來。”
“有勞姐姐了。”她輕輕點頭。
百曲古獄，正對聖女宮的秘道。
“小師弟，吃點東西吧！”南宮雨霏伸出手來。
“師姐，你吃吧。”淩影之搖頭微笑，“我不是很餓。”
“你啊，真是越來越不聽師姐的話了。”南宮雨霏坐在他的身邊，硬是塞到了他的手上，佯嗔道，“不補充點體力，待會兒你怎麽保護師姐！”
“嗬嗬。”淩影之笑了一聲，“我吃就是了。”
“這才對嘛！”南宮雨霏嘻嘻一笑。
他們身邊，但見二人如此甜蜜互相溫柔，凝亦水和申屠滿皆是笑而不語。隻有雪曼寒的目光在掃過他們二人時，有幾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和酸意從眼中略過，爾後又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安靜的吃著手上的幹糧。
“哎呀！”飯飽之後，南宮雨霏伸了個懶腰，笑看眾人道，“我已經吃飽了，你們呢？”
“那還用說！”凝亦水摸著腹部少有的滑稽，“吃飽之後又要準備打仗了。”
“滿叔。”雪曼寒問道，“你的身體還好嗎？”
“哈哈……”申屠滿開懷大笑，擺手道，“丫頭就放心吧，想累垮我這個身板還早呢！”
“那就好！”雪曼寒點了點頭。
“雪師姐。”淩影之起身問道，“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接下來……”雪曼寒沉思良久卻又苦澀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凝亦水深沉道，“閻煞殿的人現在估計要急壞了，除去許亦凡不說，我們已經連殺他們兩位長老了。或許……他們入駐百曲古獄的弟子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任憑我們修為再高恐也難以招架。”
“我也是這個意思！”淩影之道，“如果他們真的派出大量弟子來到百曲古獄，那外麵的看守一定會有些鬆散，那對我們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我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悄悄的溜出去。”
“小子。”熟悉的笑聲傳了過來，“你真當閻煞殿是吃白飯的嗎？”
眾人頓時一愣，抬頭望去又是一驚！火紅翩衣下的妖嬈身段緩緩而來，不是紅娘子又是何人！
“怎麽？”走到近前，紅娘子向淩影之和凝亦水拋了個媚眼，嚇得他們趕緊將腦轉轉過一邊，看得她又是一陣樂嗬，“這才數日不見，難不成你們幾個小娃娃就已經忘記了姐姐不成？”
“這女子是何人？”申屠滿並不認識紅娘子，隻得低聲問道。
“她……”淩影之撓了撓腦袋，左思右想下若有所思道，“她是一個好人！”
“額~”饒是申屠滿一把年紀的人，都差點被這句話嗆出聲來。
“前輩。”望著紅娘子嫵媚的模樣，雪曼寒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稱呼，想了半天好像也隻有這個稱呼比較恰當，“我們還要多謝當日前輩的恩情！”
“前輩？”紅娘子愣了一下又花容嬌笑不止，“這個稱呼太難聽了，你們幾個小娃娃還是喊我作紅姐姐比較好。”她的目光從申屠滿的身上一掃而過。
“那好吧！”雪曼寒禮貌一笑，“紅姐姐突然出現在此，卻是為了何事？”
“聖女有請！”紅娘子收起了笑容。
“什麽？”淩影之頓時興奮起來，忙道，“紅……紅姐姐，你說聖女要見我們？”
“小家夥，那麽心急幹什麽？”紅娘子嗔道，“算起來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難道你們不準備告訴姐姐你們的姓名嗎？”
“哦對對對！”淩影之連連點頭，爾後又匆忙的一一介紹。
“哎呀，你們幾個啊！”紅娘子頭疼道，“真是讓姐姐操碎了心。”
“那個……”淩影之急道，“紅姐姐，要不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別讓聖女久等了。”
“你這小家夥……”紅娘子不曾多言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