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心聽了父母之間的淒美愛情,覺得母親的等待值得,父親的確是想履行諾言,都是那個李燕妮下了毒手,才使得他們鴛鴦兩分離,從此陰陽相隔再沒有相見之日。
隻是她並不恨李燕妮,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是家族聯姻的犧牲品。
隻能說是造化弄人,他們也算是錯愛一場,誰都沒有得到幸福。
她要代替媽媽好好的愛爸爸,讓他在有生之年過的幸福,好好盡盡孝心,有爸爸的孩子真是很幸福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父親會這樣優秀,原本想著隻要有個最普通的爸爸,哪怕他就是一個掃大街的環衛工也好。
那些人就不會再喊她野種,她也能快樂的成長……
這樣談了很久,她突然想起兒子,她走的時候他可是在哭的。
“爸爸,我要回去看看孩子,您有外孫子了,他叫寧念。”
她說這話的時候簡言正好推門進屋,聽到她說起兒子,竟然還叫他寧念,無名火就燃起來。
“不對,他姓簡,是我的兒子。”
他的聲音來的很唐突,又帶著怒氣,把林耀祥的目光引過來。
“冰心,怎麽回事?”
林耀祥看到簡言緊皺著眉,看著女兒的眼神充滿憤怒。
本來聽說自己不光有了女兒,竟然還有了外孫子,他真的很開心。
老天對他不薄,他知足了。以後把公司的一切都交給女兒,他帶著外孫享受天倫之樂。
可是簡言突然發怒,讓他有些詫異,難道女兒跟他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爸爸,這事說來話長,他是寧念生物學上的父親,而寧致遠是寧念戶口上的父親。”
林冰心沒有回頭看簡言,但是他的怒氣她能感覺的到,隻是她已經習慣喊兒子寧念了,暫時也沒打算讓他改姓。
“什麽生物學上的父親?什麽戶口上的父親?冰心,你跟爸爸好好說說,我怎麽覺得有點亂?”
林耀祥聽糊塗了,尤其是看到憤怒的簡言,他覺得有必要讓女兒解釋一下。
“爸爸,簡單的說就是我懷了這個男人的兒子,嫁給了寧致遠,所以孩子姓寧。”
林冰心深吸一口氣,這真是個讓她尷尬的話題。說這些的時候她不敢看爸爸,臉紅到耳朵根。
“這樣?那……那你丈夫呢?”
聽完林耀祥試探著問了一句,剛剛女兒說外孫了,怎麽沒聽她提起她丈夫。
簡言聽到林耀祥的問話,心裏很難受,衝口而出替她回答了。
“他們已經離婚了,我會照顧他們母子的,我們原本就是一家人。”
林耀祥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這個男人有點霸道,還有些.……自以為是。
本來他對簡言的印象不錯,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是連著救了他兩次。
但他太過剛硬,這並不適合女兒,他希望女兒嫁給一個溫柔的男人。
“爸爸,我會找到致遠,把他帶到你身邊的。”
林冰心聽到簡言的話,輕輕咬著下唇,臉上露出不悅。
他怎麽不問問她的意見?就這麽私自替她下決定?她看著爸爸,把自己的決定說出來,也讓簡言能知難而退。
他們已經是過去式,她現在也配不上他,何必給他希望?
“你說什麽?他那樣的人配嗎?再說我堅決不同意我的兒子跟他的姓。”
簡言聽到林冰心的話,氣的胸口急劇起伏,這簡直是當麵在打他的臉。
聽到他這樣說寧致遠,林冰心猛的站起來,憤怒的看著他。
“不許你這麽說他,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跟你沒關係。是……我感謝你救了我,還有我爸爸。但是,咱們此生無緣,你還是不要在我身上耽誤時間。”
簡言被她的態度,她的話傷的體無完膚,憤怒的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著,想把她搖醒了。
“你醒醒吧!那個寧致遠是個大壞蛋,他販毒殺人做盡壞事。你怎麽可以讓我的兒子跟他的姓?這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
他的怒吼聲震得林冰心想把耳朵堵上,尤其是聽到他說致遠的壞話,她更是不想聽。
“我不相信,除非……他親口對我承認,否則我都不相信。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我跟他生活在一起我了解他的為人,你知道他建立了多少家孤兒院?多少家養老院?這樣善良的人,不可能是你口中的大壞蛋。”
林冰心用力往下掰他的手,以前她怎麽沒有發現簡言這麽霸道?
“你能不能醒醒?那是他良心不安了。”
簡言見她執迷不悟,氣的心口一陣陣劇痛,她怎麽這麽偏執?
“好,你口口聲聲說致遠是毒梟,是殺人犯。為什麽不抓他?”
林冰心深吸一口氣,試著跟他講道理,用事實說話。
“那是因為他太狡猾,沒有留下證據。還有個龍二替他抗下所有的罪,所以我們才拿他沒有辦法,但這些並不能證明他就是好人。”
簡言氣惱的在屋裏來回走動著,雙手用力的梳理一下頭發。
林冰心說的正是他覺得不甘心的地方,明明他和領導都清楚這件事就是他指揮的,偏偏沒有證據告他。
想到寧致遠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靜靜的看著他,嘴邊的淺笑讓他感到憤怒。
他就在他麵前瀟灑離去,臨走前對他說:“拿證據說話,不要隨便冤枉人。”
當時他氣的差點吐血,那個該死的龍二,一口咬定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決定,寧致遠並不知情。
還說公司也是他搞垮的,寧致遠是受害者,叫他們不要冤枉好人。
他們不是沒有努力,可惜就是找不到他參與的證據。
之後寧致遠的證件在海邊被找到,同時還有他的衣服,一份醫院檢查報告。
這一切看著就是一個得了重症,公司破產,加上離婚之人絕望之下,跳海自殺。
從此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也曾去查過,那份醫院的檢查報告是真的,他的確得了絕症。
“既然你們不能證明他有罪,就請你不要汙蔑我的丈夫。”
林冰心其實心一直懸著,盡管她嘴上說的肯定,其實她還是很怕寧致遠就是簡言說的那樣。
“冰心,忘了他吧!咱們三口才是一家人,而他是拆散咱們的仇人。”
簡言覺察出自己剛才太過著急,這可能是引起林冰心反應激烈的原因,所以放柔聲音,想用他們曾經的愛拉回她。
“冰心,按說爸爸不應該幹涉你的感情,可是孩子還是跟著親生父親的好。再說簡言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又救了咱們父女兩次。至於那個致遠.……若他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警方也不會調查他的,所以.……”
林耀祥聽了他們的對話,覺察出問題所在,看樣子這三個人的糾葛已經很久了。
不管那個叫致遠的究竟怎麽樣?既然離婚了,還是別在牽掛的好。
“爸爸,您不知道致遠是怎麽對我的?他對我的好你們不會明白。沒有他我現在早已經是一個孤魂野鬼,寧念也不會出生。我們的感情是一點點建立起來,最初的時候我是為了不讓寧念成為第二個我,不願意他被人喊野種……那種心情你們不會明白的。”
林耀祥聽到女兒說起這個,愧疚的低下頭。他雖然沒有看到,女兒也沒有多說,但是他能想象的到,從小到大她是怎麽過來的。
到現在她說起野種兩個字,聲音都在顫抖,想必這已經是她的噩夢,是她不願意觸及的傷疤。
“我嫁給他的時候並沒有忘記簡言,他耐心的等待,一直容忍我心裏藏著別的男人,我早產在生死邊緣時,他三天三夜衣不解帶的照顧,孩子被綁架後,他不顧自己的生命去救他。知道寧念不是他的孩子.……他也沒有對他有一絲不好。他破產了,為了不連累我和孩子,堅持離婚偷偷的給我們買了保險,還有北京這套房子。他對我的恩,我還沒有報答。所以,我不會在他危難的時候去選擇別人,除非.……除非他已經娶了別人。”
林冰心邊回憶她和寧致遠過往的種種恩愛,邊流著淚對爸爸訴說著。
她不想爸爸在沒有看到致遠的時候,就對他的人品產生質疑。
簡言聽了她的話,挫敗的低下頭。
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經被那個人渣取代,不論他怎麽說?林冰心都不會放棄。
那他這算什麽?死纏爛打?還是自討欺辱?
“我還有點事,要出去辦。”
說罷,他跟逃跑一樣離開醫院。他要去找路遙,一起去機場調查,看看是不是那個寧致遠來北京了。
“唉,冰心,感情的事情不可強求,爸爸尊重你。”
他還能說什麽?都從年輕時走過的,再說聽冰心的訴說,他對那個寧致遠也很感激,沒有他女兒可能早就不在了。
所以說,感情的事情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解決吧!就像是當初父母都介入了,他還是要和李燕妮離婚,因為他的心裏隻有淑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