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什麽時候回來?餃子包好了不能等太久,容易塌底。”
李姐將餃子全撿到蓋簾上,看到林冰心拿著手機發呆,就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沒接。”
低垂下眼,將失落掩去,她今天特意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希望和寧致遠能回到以前。
可是,他現在連電話都不願意接,難道他之前對她的愛都是裝的嗎?
曾經的一暮暮在林冰心的腦海中轉著,他為了把媽媽送到醫院,不惜跟歹徒搏鬥,受傷後,還堅持把她和媽媽送到醫院。
她早產,他不眠不休的照顧她,這些都不是假的。她受傷住院的時候,明明看到他眼中的心疼,甚至她吐到他的鞋上他也沒覺得髒,還幫她收拾嘔吐物。
如果他對自己沒有感情,怎麽會為她做這麽多事情?
可是要是他對自己有愛,這些日子為什麽躲著她?甚至都不跟她同房睡?以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越想頭越疼,她覺得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寧致遠開著車漫無目的走著,車窗全部被他打開,清冷的風吹的頭發全亂了,他也沒心思去管。
黑眸如古井一般深不見底,錄音機裏重複放著一首歌:“我拿什麽愛你。”
歌詞有些悲涼,歌聲在這寂靜的夜裏,更是讓人聽著想要落淚。
“我拿什麽愛你?”
寧致遠喃喃的低語著,他的眉頭緊緊的蹙著,望著天上的明月,他感到萬分淒涼。
回到別墅時,發現臥室的燈早已經滅了,他坐在車裏久久的望著臥室的窗口,她睡了嗎?
許久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從心裏往外的寒意遍布全身,推開車門,他踉蹌的走下車,像一個喝多了的酒鬼一樣。
拿鑰匙打開門,別墅裏靜悄悄的,空氣中仿佛還有寧念的奶香味,想到這個孩子,他的心又抽痛一下,他連一個自己的後代都沒有。
這麽看來他的人生真是失敗,娶個媳婦心裏愛著別的男人,生了別人的孩子,卻姓著他的姓……
退著疲憊的身子,他一步一步緩慢的往樓上走,原本不算高的樓梯,他上的竟然很費力.……
上樓後走廊裏亮著一盞小燈,幽暗的走廊裏靜悄悄的,靜的他走路的聲音,聽著是那麽響……
走到臥室門口,他停了停,終究沒有推門進屋。來到書房打開燈,拿出一份文件看的很入神,眉心處結了一個疙瘩。
林冰心根本沒有睡,她聽到寧致遠回來的聲音,本想著開門去迎接他,卻又覺得不好意思,隻好支著耳朵聽著。
她聽到寧致遠上樓的聲音,也聽到他來到臥室的門口,林冰心不由有些緊張,心跳的砰砰的,竟然像一個要見到情郎的小女子一般害羞。
可是轉瞬她欣喜的心情就變得灰暗,寧致遠竟然沒有進來?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林冰心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穿上拖鞋就往臥室門口走,她要問問他,究竟她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拉開門,發現寧致遠沒有在門口,書房的燈亮著,林冰心擦去眼淚,忍下心裏的委屈。
回到房間裏,給他沏了一杯茶。她不想讓自己像一個怨婦一樣,也許他就是工作太累了,自己不能為他分憂,也不能去搗亂。
端著茶來到書房門口,見門沒有關,手上端著茶也不方便敲門,就徑直推門進去。
書房裏的燈光很柔和,寧致遠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份文件,正聚精會神的看著。
林冰心見他在辦公,剛剛心裏的委屈就煙消雲散,在心裏埋怨自己不懂事,老公這麽忙,她還有情緒真是不應該。
“老公,喝點茶吧!”
林冰心柔聲說著,寧致遠身子猛的一陣,快速的將手裏的文件翻過來放在抽屜中。
他這個動作太唐突,林冰心本沒有想什麽?一見他這樣,就有了懷疑。
“怎麽了?”
她疑惑的問著他,眼睛看著那個抽屜,如果是公事他不應該怕她看的。
“沒事,放這裏吧!”
寧致遠神情自若的看著林冰心,示意她放下茶,語氣很冷淡。
“你……還要多晚?”
林冰心見他這樣心裏很難過,但是還是柔聲問了一句。夫妻間總要有一個人學會妥協,以前是寧致遠,現在是她。
“很晚,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寧致遠依然淡淡的說著,眼睛沒有看著林冰心,而是望著窗外。
林冰心覺得心裏一陣悲傷,她都這麽主動了,他竟然如此對她.……
要知道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剛才的話,沒想到竟被寧致遠潑了一頭涼水,讓她覺得自己好賤。
她站在那定定的看著寧致遠,見他眼睛一直望著窗外,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垂下頭她黯然的離去。
轉身的時候,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她的心裏升起巨大的委屈,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他要這樣對她?
聽到關門聲,寧致遠收回目光,望著書房的房門,他的眼中一片痛苦。
茶香飄進他的鼻子裏,他輕輕拿起杯子,這是她給他沏的茶,拿到嘴邊,他一飲而盡,眼睛跟著濕潤了……
這一夜,寧致遠又沒有回臥室,林冰心望著窗外的月色,心裏一片悲涼,她現在算是棄婦嗎?難道寧致遠愛上別人了?
胡思亂想到後半夜,她才渾渾噩噩的睡著,淚水再次將她的枕頭打濕。
清晨五點,寧致遠起床洗漱之後,走到臥室門口停住腳步,昨夜他那樣對她,她會不會很傷心?
伸手想去推門,手放在門把手上,卻遲遲沒有往下壓。良久他轉身朝樓下走去。
林冰心今天起得很早,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運動服,想著如果寧致遠回臥室換衣服時,跟他一起去晨練。
她考慮了一夜,想著寧致遠以前對她的好,她決定自己主動一些,緩和他們之間的氣氛。
寧致遠在門口的時候,她也等在門口,等著他把門推開,心在急促的跳著,她在想該跟他說什麽?
這樣猶豫著,他竟然又走了,林冰心急忙拉開門,隨後追上去。
“致遠,你去晨跑嗎?我跟你一起去。”
寧致遠走到樓梯處,聽到身後林冰心的喊聲,他頓住身子卻沒有回頭,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今天不鍛煉,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公司。”
說完就頭也沒回的走了,望著他的背影,林冰心的眼圈紅了,她都這樣主動了,為什麽他還是這麽冷淡?
從這天開始寧致遠又連著幾天夜不歸宿,打電話照舊不接,林冰心被折磨的吃不下,睡不著,一遍遍的想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幾天後,林冰心抱著寧念在院子裏玩,孩子在草地上高興的跑著,仿佛已經忘記之前被綁架的事情。
夜間的時候,孩子偶爾會做惡夢,哭喊著找爸爸,每當這個時候林冰心都默默的流淚。
這些天她都在想自己哪裏做的不對?為什麽寧致遠突然就變了?
勞斯萊斯停在別墅門口,寧致遠在車上看到林冰心坐在草地上發呆,他的目光中閃過痛苦,貪戀的看著夕陽下的妻子。
今天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居家服,長發被她挽到頭頂,臉頰旁留了兩縷頭發,隨風輕輕擺動著,給她溫柔的麵容,帶來一絲靈動。
幾天不見,她瘦了一圈。本就大的雙眸,在小臉上更為突出,眼中是濃濃的哀傷。
喉嚨滾動,寧致遠看到她這樣,心像是被人揪住一樣,很痛……
究竟他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小張看著寧致遠,見他沒有下車的意思,也沒敢多說,順著他的目光看到林冰心憂愁的樣子,他眼中劃過不解。
不明白老板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到家了不下車?隻是這樣坐在車裏看著?
“你進去,就說幫我取衣服,把這個讓她看見,自然些別太唐突。”
寧致遠勉強收回目光,將手中的雜誌給小張,啞著嗓子對他吩咐著。他不敢再多看,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下的決心崩潰。
“這?”
小張接過雜誌,在看到封麵上的照片後,不解的看著寧致遠,眼中帶著詢問,他不明白老板為什麽讓媳婦看到這個?
“照做。”
寧致遠閉上眼,薄唇輕啟,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嚇得小張不敢再多說,拿著雜誌走下走。
林冰心本來在院子裏發呆,聽到車門的響聲,她高興的從地上站起來,看到門口停著的勞斯萊斯,她心跳如鼓。
他回來了,隻要他回來就好。可是她並沒有看到自己的丈夫,見進院子的是小張後,林冰心的笑容凝結了。
“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