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夫人和秦雨青的最後對白
之後,秦雨青也來看望這個仇人,她沒帶什麽,隻帶了滿肚子的疑問:“夫人,我是來……”
“看我笑話嗎?坐吧,恕不倒茶。”大夫人對她,一開始就表示了不歡迎:“我現在如此,都是拜你所賜。從你一出現在老爺麵前,就注定你我終有一生一死,一輸一贏。你現在得意了。”
“夫人認為我是來看笑話的?請問夫人,你從至幸堂搬出,到炳炘堂,到蓬萊軒,有十來天了吧?來看望你的人有誰?我數給你聽,你的大女兒,二女兒,還有就是被夫人還得幾次三番幾乎慘死的明儼,友姑,世襲,我秦雨青。而你的哼哈二將四夫人,五夫人躲得遠遠的,你曾當作親子的四少爺也沒來,你的親侄女,現在的二少奶奶也沒來。他們連看笑話都不想來。來看望你的人都是被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你不覺得這才是個笑話嗎?”秦雨青為她分析,讓她知道誰好誰壞。
大夫人對此無所謂:“這些來看望我的人,我並不歡迎。也不指望其他人來看我。所以,不用你來此提醒我誰有良心,感恩回報。我不在乎,也不用說那些樹倒猢猻散的牆頭草,他們就那點本事,也隻有那點好心。”
“夫人,我來看你,不是來笑話你。”秦雨青還未說完。
大夫人就不恥地說:“你是想問我,以後繼續做明儼的妾,還是跟著老爺過日子,還是在他們父子之間穿梭,徘徊,做個違背天倫的女人?”
秦雨青有點詫異,不過想想,大夫人確實知道這些。她問:“夫人既然說到此,我就問你,一直想問,如果我和明儼無緣,成了老爺的妾室,夫人會待我如何?”
“如果是以前,我會騙你,說待你如妹妹。但今日,不必說假話了。直接告訴你,你要是成了老爺的妾室,你會死,或是生不如死。”大夫人說的直接。
秦雨青無法接受:“為什麽?是因為老爺愛我嗎?可你並不愛老爺,不會因此而吃醋,為何容不下我?既然你能容得下其他幾位夫人,又為何容不下我?”
“你沒有多大長進啊,秦雨青。”大夫人恐嚇她:“我不想有任何人來跟我爭奪家產,但老爺的其他女人,像史紆紓,曾芳茹,都是娘家家底雄厚的人,我暫時動不了。至於你,什麽也沒有,當然必須排擠,清除,最後你會比三夫人活得更慘,死去,自己死去。我不容你就是因為你好欺負,懂嗎?”大夫人笑她無知。
“真是慘無人道。都是不幸的女子,你為何要對弱者趕盡殺絕呢?我不與你爭奪家產,你會如何?”秦雨青還有點希望地問。
大夫人還是笑她蠢:“以前有個蔡書墨,比你還要清高自傲,什麽都不要。但她有了三個孩子後,她就像要為她的孩子爭奪一份家產。可是,毫無家世的她,拿什麽來爭呢?所以,她沒有好日子過,最後她也莫名地自取滅亡了。你想前仆後繼嗎?”
秦雨青覺得大夫人還是像一隻凶殘的猛虎,死性不改,於是,秦雨青也說了狠話刺激她:“夫人,你曾千方百計,苦心孤詣地住進至幸堂。但是無福的人,不幸的人,是住不起至幸堂的,若要強取豪奪,就會因承受不了這福氣而遭禍。三小姐就是如此,夫人你也是如此,所以三小姐現在住進了墳墓,夫人你住在了蓬萊軒。不過,希望神醫許蓬萊保佑你不要被頭痛折磨得那麽痛苦。”
“滾,滾出去……”大夫人惡狠狠地罵。
秦雨青氣憤地離開了蓬萊軒:太殘忍了,就因我好欺負,就要合夥來欺負我致死。莊睿合,人在做,天在看,你有今天的下場,是因為天看到了。
秦雨青難過之中想到了鄭飛黃:不知一官現在怎麽樣了。家中發生變故,女兒死了,妻子鬧事,他一人住炳炘堂,肯定會寂寞吧?他不會想住在那裏的。
秦雨青去了館娃齋,見他一人在外麵呆呆地坐著,想事情。
秦雨青過去給他扇風,帶著沉重的心情,一起看斜陽西下:“一官這幾日是否每天都去看望夫人了?”
“猜得真準。”鄭飛黃無心地回答。
“不是猜的,是看你不開心。病中的人心情不好,難免會說些令人難以接受的話,別太在意。一官,一切都會過去。”秦雨青體諒著他複雜的內心。
鄭飛黃難解憂愁:“開妍,立妍每隔兩日去看她,可都是哭著出蓬萊軒的。我不在乎自己受她的氣,隻可憐我的兩個女兒,不知被她怎麽罵,每次都那麽傷心地離開蓬萊軒。”鄭飛黃敲著膝蓋。
秦雨青擦掉他頭上的汗:“一官,兩位小姐去看望病中的母親,是應當的。而你,作為丈夫,雖無愛,但盡了本分,做到了有情有義,君子之行,幾句罵算得了什麽呢?就當做夫妻為家事爭吵吧。”
“她不是頭痛,是心病了,腦子病了。”鄭飛黃麵對秦雨青:“雨青,告訴我,明儼,友姑,世襲,還有你,是不是都去看望她了?都受了什麽氣?”
“一官,你不開心,就不說這些了。說說我吧,我還沒有單獨感謝你對明儼友姑的賞賜呢。”秦雨青寧靜的微笑疏散他的鬱氣。
鄭飛黃說道:“這是明儼憑自己的才德得來的,感謝詞都是表麵話,做做樣子。欣慰的是後繼有人啊。”
“現在啊,不但一官後繼有人,連明儼都後繼有人了。”秦雨青神秘地笑著。
鄭飛黃也猜到了:“是說鄭經嗎?我喜歡他,可不能太嬌慣他,男孩子要曆練才行。”
“我告訴你一件有趣事。一官你賞賜明儼入住至幸堂的前一天,明儼抱起鄭經在頭頂玩。鄭經撒了一泡尿在明儼臉上,身上。鄭經還笑呢。明儼說要打鄭經的屁股,但又隨意說鄭經的尿有喜事。結果第二天,你就真給明儼帶來了喜事。一官,你說鄭經是不是與你這個爺爺的心意相通,所以我說,明儼也後繼有人了,就是鄭經啊。現在一官你已三代有人掌持著鄭氏大船了,就待鄭經長大,有了孩子,一官你四世同堂,看到曾孫孝敬你,想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秦雨青說的像在講個有趣的故事。
鄭飛黃笑了:“鄭經的一泡尿,還真被雨青說得生動有趣。我該怎麽獎勵鄭經的一泡尿呢?他撒尿在他父親頭上,給他屁股幾掌。現在,該是他挨打的時候了。”
“一官你笑了,你終於笑了,走,我們一起去看看花草樹木是否如以前一樣四季常開。”秦雨青牽起他走:“還給我講講你創業的經曆,但之需挑有趣的講……”
晚上,秦雨青在鄭飛黃懷裏,幾次欲言又止,歎息聲不斷。鄭飛黃說出她想說的:“雨青是在想,以後我們該如何對嗎?”
“嗯。”秦雨青回答:“為這天理難容卻又難舍難分的不倫之戀而憂愁。”
“你又這麽說我們兩個。”鄭飛黃拍拍她的臉:“說好了,像以前一樣,為明儼著想,不讓他難過。待我先你一步時,你就跟著明儼,讓鄭經孝敬你。”
“就這樣在館娃齋和外麵的世界來回嗎?我覺得自己在欺騙所有人。”秦雨青心裏對此,總是那麽不安。
鄭飛黃也是,但他隻能堅強些:“我又何嚐不是?雨青,我們相愛了,既是愛,就是愛,我們在樂山別院純潔的愛著,但都失足了。現在,我不管佛怎麽說,天主怎麽看,我們就是一直在相戀的一對戀人。”
鄭飛黃這句話像是一個年輕不懂事的少男狂傲地對心上人所言。
他這麽說,秦雨青害怕:“一官,你無視佛,避開天主,就是為了扶正我們的歪斜之戀嗎?”
“不要說自己歪斜,我們都有苦衷。就這樣,在外麵過各自的日子,在樂水別院館娃齋過我們兩的日子,誰也管不著我們。”鄭飛黃說此話時很有自信,是為了不讓秦雨青害怕。
但兩人心中的害怕,不安,都在心裏,此刻也不再說了,都是怕對方難過。
現在的鄭明儼越來越忙,經常很晚才回到新入住的至幸堂。
這天,他回來時,看見父親鄭飛黃在和鄭經開心地玩鬧。鄭明儼走過來,讓丫環抱走鄭經,跟鄭飛黃在前院閑聊。
也不是閑聊,鄭飛黃是帶著疑問來的。“交給你的事情多了,吃得消嗎?”鄭飛黃問。
鄭明儼笑著說:“當年爹和兩位叔叔闖天下的時候比明儼現在辛苦幾倍不止,明儼怎能在爹麵前說累呢?再說了,幾年後,世襲就能來幫忙了,再過個十幾年,鄭經也可來幫忙,我不必怕什麽苦。”
“明儼,我相信你的忠誠和能力。”鄭飛黃誇了一句,立馬話鋒一轉:“關於你大娘誣陷你做假賬私吞家財一事,她雖一句不說,但也沒否認。如果她沒有做,她定會極力辯解。所以看得出,她已是不打自招了,你確實是被她誣陷了。但是我知道,以你大娘的腦子,不會把一本重要賬簿交給別人,也不會公然派殺手殺害證人薛先生。”鄭飛黃說出了他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