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春光乍泄
真是亂套了。董友姑也急了:“不是這樣。你們聽,我要念書,讀詩詞,讀史書,習字,練琴,還要照顧鄭經,我很忙。”
鄭明儼一口回絕說:“友姑,你從小念書,而雨青到了鄭家才開始念詩。她的學問比你少多了,你應該把念書的時間讓給她,大度些。你想念書的話,就白天看書,晚上的時間留給我。剛才所說的雨青九日,你一日,虧你想得出來。倒過來,你九日,雨青一日,就這麽定了。別再說了!”
董友姑沒著了:明儼,如果你和雨青姐姐以這樣“人在心不在”的方式結束曾經轟轟烈烈的感情,僅靠著名分生活在一起,那你太可憐了,你曾對她付出了感天動地的愛,如今,什麽都不見了。
秦雨青也隻有歎息:友姑九日,我一日。明儼,你做得對,友姑更值得你愛。而我,也沒臉麵對你,但為了你的前途,為了我的鄭經,暫且住在一起吧,就這麽欺騙著你,住在一起。
鄭明儼在家有時間就拉著董友姑出去走走。
“明儼,這是去哪裏啊?”董友姑問。
“跟我來就知道了。”鄭明儼牽著她。董友姑跟著走,覺得越走越涼快。
“明儼這裏離我們的權標堂不遠吧,居然有這麽多春蘭。我怎麽沒發現呢,看來我要到處看看,這個閏竹園還有好多我沒發現的有趣之處。”董友姑半蹲下去聞春蘭香。
鄭明儼說:“這裏涼快,所以過了端午,還盛開著春蘭。友姑,今日這裏隻有我們兩人和春蘭花,翠竹,你喜歡嗎?”
“除了你之外,這裏的春蘭和翠竹,我都喜歡。”董友姑撅起了嘴笑。
以為隻有兩人的秘密世界,卻還有另外一個人——一棵槐樹後麵看書的鄭世渡,不過此時,聽到董友姑的聲音,他已無心看書。
“明儼,你慢點走,別踩著這些春蘭。”董友姑稍帶點怨怒。
鄭明儼笑話她慢了:“我步子準,踩不著春蘭。看你笨拙的樣子,我要讓你幾步,你才跟得上哦。”
“友友,如果是我,我會等著你,一起走。”槐樹後麵的鄭世渡癡迷地自言自語。
董友姑對鄭明儼使出一招百試百靈的招數,她在一塊巨石旁坐下,嬌嗔地喊著:“明儼,都怪你走那麽快,讓我扭到腳了,走不動了。”
鄭明儼立刻返回,托起她的腳,著急地看:“讓我看看,怎麽樣了。出來玩還這麽不小心。”
看了一會,鄭明儼看出來了,調情地問:“友姑,你想讓我抱著你走還是背著你走啊?”
“先背著,再抱著,好不好?”董友姑嬌氣地問。
躲在槐樹後的鄭世渡說:“好,友友你說怎麽都好。”
鄭明儼逗她:“可我不想背你,也不想抱你,我一個人遊玩去。你自己在這坐著等我回來吧。”鄭明儼站起來。
董友姑也立即站了起來,摟著他的腰,嬌滴滴地說:“明儼,我承認我剛才是騙你的,你別丟下我。”
“承認錯誤了?”鄭明儼在她麵前也變得柔聲了:“友姑,不管你摔傷了沒有,隻要你眼神說一聲,我就背你,抱你,一直到我老得背不動了。”
董友姑明媚春光的雙眸看著他,站在春蘭地裏,全是兩人的柔情蜜意,甜言蜜語。
“真的嗎?明儼,那你說說看,我好看,還是這裏的春蘭花好看?”董友姑像小孩要糖塊吃那般。
槐樹後的鄭世渡暗自念著:“友友,你比春蘭花好看一千倍,一萬倍。”
而鄭明儼又逮到樂子了:“友姑,要是我說這裏的春蘭比你好看,我怕你會生氣地把春蘭都拔掉。所以,我隻能違心地說,你比春蘭好看了。”
董友姑撒嬌地打他:“明儼,你就是這麽壞,說些讓人家不開心的話。這春蘭花好看,你就跟春蘭過日子去。”
董友姑轉身,鄭明儼抱起她,吻住她,笑她傻:“笨蛋,哪有人問夫君這麽傻的問題?你讓我跟春蘭花怎麽過日子呢?”鄭明儼將她輕輕放在巨石上。
董友姑斜躺著問:“明儼讓我睡在石頭上幹什麽?我沒摔著,我要起來,還要看花。”
鄭明儼躺在她身邊,手擋著她,說:“先接我一句,‘興來臥倒春蘭前,天地即為衾枕’,下一句。”
董友姑看出他眼神中的意思了,傲氣地說:“明儼,你用先人的警醒之言來調情,邪氣,我才不接。”
“不接是吧?”鄭明儼撓她,還掀起衣服親吻她的腋窩:“好香軟啊。”
“明儼你怎麽越來越壞?”董友姑穿好衣裳,被她撓得親吻得好癢,癢得笑聲如鈴鐺,回蕩在鄭世渡的心裏。
董友姑怕了,笑著說:“明儼,我說,我說,‘機息忘卻磐石上,古今皆屬蜉蝣’,好了,我要起來。”
鄭明儼按著她:“話都說出來了,還要起來啊?友姑不覺得這塊磐石平整寬闊,很像我們房中的竹席。我就在這塊磐石上種下我的一顆種子。”
“啊?你又這樣,總是念叨著讓人家為你生孩子,你到底想要多少孩子啊?”董友姑不開心時也是柔情似水,不過隻有對鄭明儼。
鄭明儼等不及地回答她:“十個兒子,十個女兒,都是你和雨青的。現在雨青生不了,全靠你了。”
“不要。”董友姑要起來,鄭明儼已經開始了。
就在這春蘭旁的巨石上行閨房之樂,兩人享受著,喘息聲,笑聲充盈著整個春蘭地。
槐樹後的鄭世渡隻有嫉妒他們的眷戀纏綿。
事後,鄭明儼和董友姑望著頭頂的樹蔭,想著今日將會是個美妙的回憶。
董友姑賴著鄭明儼,纏著他:“明儼,要是我懷了孩子,就會變胖,你會嫌我難看嗎?”
鄭明儼就喜歡她這樣纏著,然後玩笑說:“你現在這樣難看,我也不曾嫌棄你啊。你擔心什麽?”
“我現在在你眼裏這麽難看嗎?”董友姑頭靠著他,乖乖地問,還帶著些委屈。
鄭明儼扶她坐起,看她:“怎麽這麽一說就淚汪汪了,還逞強不肯流出來。又是鎖眉,又是翹嘴,還有這兩個永遠不變的小酒窩。”
“人家都答應為你生孩子了,你還這麽戲弄人家。不弄得我難過你就不肯收兵嗎?”董友姑此時聲聲如醇酒,讓鄭明儼醉倒,鄭世渡也是。
鄭明儼和她抱在一起你:“友姑,若是你不好看,我怎麽會喜歡你?你可知,有你和雨青,多少人羨慕我嗎?”
“我隻要明儼你覺得我好看,喜歡我。別人,我才不管。”此刻他兩是心貼心,身貼身,溫暖了樹蔭下的涼意。
槐樹後的鄭世渡確是冰凍的:友姑,平時你莊重素雅,大方得體,而今日卻柔情蜜意,溫軟如水,嬌甜潤心。是否這是明儼大哥獨享的特權?可我對你的愛不亞於他。不,明儼大哥心中還有秦雨青,可我心裏全是你,我比他更愛你。
想著想著,鄭世渡不自覺地探出頭去,看到第一個柔美地倚在鄭明儼懷中,他心中百般滋味:友友,你好美,好甜,可那個可以堂堂正正抱著你親吻的人,為何不是我?
“鄭世渡,你給我滾!”鄭明儼怒吼,他看到了偷窺的鄭世渡,而現在的董友姑幾乎全身半裸著。
董友姑被鄭明儼這一吼嚇著了,知道怎麽回事,卻手忙腳亂不知怎麽辦了,鄭明儼給她披上衣裳。然後,鄭明儼走過去,氣得對著鄭世渡就是一腳:“你這個偷窺的淫賊,我說過,你再這樣,我們就不要做兄弟了!”
之後,鄭明儼拉起董友姑,應該說是拖著她,邊走邊罵:“友姑,以後你給我每日呆在權標堂,哪也別去了!”
董友姑是被拖著走的,膝蓋在地上爬:“明儼,是你帶我來這裏的,我也沒說要來。”
鄭明儼一把扔開她,吼著:“是我帶你來的,但招蜂引蝶,丟人現眼的人是你!”
鄭世渡看不下去了,他為董友姑說話:“大哥,是我先來此處看書的,聽到你們歡笑聲,也不忍打擾你們。”
“可我看到你在偷窺!很好看是吧?”鄭明儼失去理智了:“友姑,你過來,去衣裳,讓他把你全身看個夠,了了他的惡念。”鄭明儼得意地說。
鄭世渡指著他:“大哥,你太過分了,竟然拿友姑大嫂開這種玩笑!”
“這不是你喜歡的嗎?我這個做大哥的也算對得起你了。”鄭明儼繼續沒理智地說:“友姑,脫衣裳!”
“好。”董友姑麵無表情地看著鄭明儼,伸手去解腰帶。鄭世渡連忙轉過身去。
鄭明儼往後一看,下得不得了,跑過去,幫她係好腰帶,抱起她邊走邊說:“小友姑,你傻了?我隻是想羞辱一下世渡這個淫賊,你怎麽真的脫衣裳?你拒絕就好了。”
“你說了幾句讓我這樣做。”董友姑也沒生氣,就這樣說著。
秦雨青呢?來到了她的仙境館娃齋,還弄了個可以吹風的機器來,在那裏玩:“等下一官回來後,看到這個納涼器,肯定會很開心。”秦雨青想著鄭飛黃驚喜的樣子:一定還是那樣穩重自如,溫中帶笑的樣子。他一直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