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有內賊
鄭明儼假裝納悶:“咦?我都還沒說,友姑你這麽快承認幹什麽?”
“友姑,蚯蚓鬆動泥土,有利耕種,是農家人喜愛之物,哪裏惡心了?”秦雨青和鄭明儼一唱一和說:“別慪氣了,吃飯吧,吃晚飯還有事要商量呢。”
董友姑拿起碗筷,誇張地長歎一聲:“人家才身心好一點,就被你們挑逗,也無人疼惜一下。”
“閨中怨婦,你夫君參軍幾年了,把你愁成這個樣子?”鄭明儼調情:“讓我來陪你如何啊?”
“明儼,這幾日,有你好看。”董友姑也裝作邪裏邪氣的樣,但娃娃臉的她一點不像,看得反讓人滑稽,秦雨青和鄭明儼忍了一會,還是噴飯了。
董友姑泄氣了:“不開玩笑了,吃飯吧,吃晚飯談正事。”
晚飯結束,鄭明儼說:“禾苗,敏嫣,你們都出去吧,帶上門。”
“是。”她們出去了。
鄭明儼靜坐了一會,然後出去,猛地一開門,無人在外。蔡禾苗和敏嫣聽到這開門聲,立刻跑出來:“大少爺,何事如此驚慌?”
“我喝多了,想吐,去端杯醒酒茶來。”鄭明儼迷糊著說。“是。”蔡禾苗說。
然後鄭明儼進屋,說:“雨青,友姑,坐在我身邊來,一邊一個,假裝在伺候我喝酒。”
秦雨青和董友姑就按他的話說,坐到旁邊去,一人端杯酒,“夫君,喝一杯”“夫君,先喝我的”。
蔡禾苗進來,看這情景,放下醒酒茶,立刻出去了,帶上門。董友姑立刻跟上,從縫隙內觀察。然後是各個門窗,之後悄悄回來:“沒事。剛才弄得我們像做賊一樣。”
“萬無一失才好。”鄭明儼說:“好了,坐好吧,現在隻有我們三人和鄭經在這裏,”鄭明儼嚴肅地說:“世襲說,你們兩個出去街市,這不是什麽值得宣揚或散謠的事,本應隻有社玖院的人知道,但你們才出去半個時辰,大娘這麽快就派人來劫走友姑,說明,社玖院定有內奸。我讓魚泡去查,用上次的以金錢相誘的方法,查不出來。確實,一計不可二用。你們身邊的人由誰可疑?或者,將不可疑的人排除掉,也是個辦法。”
秦雨青和董友姑思考著。鄭明儼問:“友姑,你的丫環禾苗與你相處很近。”
董友姑回答:“的確。但禾苗知道我的事可不止這一件,幾乎全部,如果她是內賊,那我恐怕早就被劫持了。而且禾苗青梅竹馬的魚泡在社玖院,她如果做內奸,勢必會連累魚泡。她是個聰明人,不會這樣做。也有可能他們兩個都是內奸,可如果這樣的話,我,雨青,還有鄭經,能安全活到今日嗎?”
“說得對,禾苗曾為容小雪欺負你一事,而違背你的意思,向我說出你的苦,可見她對你的忠心超過了我。如果她是內賊,不會這麽做。”鄭明儼同意董友姑的說法,然後問秦雨青:“雨青,你的貼身丫環敏嫣呢?你怎麽看?”
秦雨青猜想:敏嫣知道我和一官在館娃齋的不倫之戀,也算是一官的丫環了。她不可能違背一官去做大夫人的臥底,來陷害我和友姑。但我也不能把這個原因說出來給明儼,友姑聽,為敏嫣辯護啊。
秦雨青就說:“明儼,我記得敏嫣跟著我時,正是我與二少爺假成親的時候。之後我在禪珞院,小產,因你醉酒犯錯,而不能生育。我這麽重要的事,她都知道,你說如果她是內賊,拿著這件事就可做篇大文章了。”秦雨青說到自己不能生育,就喝了一杯酒,渺茫了。
“雨青姐姐,我們等著鄭經長大。”董友姑安慰她。
“雨青,現在怎麽說對不起也無用了吧?”鄭明儼不敢麵對她怨恨的眼神。
外麵蔡禾苗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大少爺,今日家宴,夫人派撈月來請。”
“忘了今日二十九了。”秦雨青說。
鄭明儼站起來,氣從中來:“雨青,記得你烙傷未愈時,每次家宴,大娘都幾次派人請。現在她明知友姑受辱,心情難愈,還好意思來請,這是想羞辱還是如何?我就像以前那樣,送她一聲‘滾’,友姑,你覺得如何?”
董友姑站起,握住鄭明儼的手:“明儼,我們現在不都好著嗎?心情不好可慢慢恢複,但不要一時衝動,而讓人抓住細節流言蜚語。”
秦雨青站起來:“明儼,待我去給那些不知廉恥的人一點顏色瞧瞧,既然大夫人想自取其辱,我們就成全了她。”
“也好,雨青,就說我在照顧友姑,沒空去。另外,帶上魚泡和幾個侍衛,場麵擺大點,以發泄我的憤怒!讓大娘心裏知道對我的虧欠!”
“她哪裏知道虧欠?”董友姑說。
秦雨青帶著一群侍衛來到至幸堂:“老爺,夫人,奴婢問好了。大少爺令奴婢致歉,恕他不能來赴宴了。”
雖然鄭明儼沒來,但秦雨青來了,鄭飛黃也很高興,她可能對我昨日的那句隨意一問沒有放在心上了吧:“秦希仁,你身後的侍衛這麽多,好大的場麵啊。”
秦雨青回答說:“老爺,奴婢也害怕呢。大少奶奶在街上,光天化日遭惡人劫持,而現在落日了,奴婢不得小心那些惡人才是。”秦雨青盯著大夫人說。
鄭飛黃想:雨青來了就好,說幾句過頭的話就讓她說去吧,她也不會太不懂分寸。
四夫人藐視她:“秦希仁,歹徒抓的是大少奶奶,想以此換得鄭府的錢財。你一妾室,誰會劫走你,隻怕劫走你,明儼也不會花錢財去救你吧。”
“四夫人說的有理,奴婢是大少爺的妾室,四夫人是老爺的妾室,將來能與四夫人有著相同的命運,真是奴婢的福氣啊。”秦雨青氣在心裏,表麵冷靜得自然,於誇謂中暗罵了四夫人,卻讓她無話可反擊。
四夫人隻能指著她:“你!”
大夫人問:“秦希仁,明儼怎麽就不來家宴了?”大夫人是想然鄭飛黃知道鄭明儼因女人而不尊長輩,不顧禮數。
秦雨青照著鄭明儼的意思回答:“大少爺是要來的。可大少奶奶今日有些許不適。大少爺寵愛大少奶奶,容不得她有半點不快,在社玖院照顧著大少奶奶,寸步不離呢。”
“老爺,你看,這友姑是怎麽回事?纏著明儼,不來家宴,是我們哪裏薄待了她,在耍脾氣嗎?”大夫人一副正派的樣子。
鄭飛黃覺得不大可能,昨日和她談論顏色時,還那麽懂理,就問秦雨青:“秦希仁,這怎麽回事?”
“老爺,大少奶奶一直在勸大少爺來赴家宴,還說她自己身體無大礙,不必為她擔憂。可大少爺疼愛大少奶奶,不舍得她忍痛來赴宴,就派奴婢來說明情況。奴婢隻能說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比翼雙飛,是為家之福。沒能來家宴,望老爺和夫人不要怪罪才好。”秦雨青的話,無可辯駁。
鄭飛黃也不願辯駁,同時他對董友姑也讚賞中:“嗯,友姑身子不適,還勸明儼一起來赴宴,賢德媳婦。明儼不舍愛妻受苦,不來家宴,在家照顧妻子,也無可厚非。”
大夫人無話可說。四夫人為了報剛才秦雨青言語的一箭之仇,吝笑:“我想明儼也沒心思來,今日驚蟄天,昨晚就雷雨交加,大少奶奶跑出去,對著天大喊‘雷公,劈死她這個不潔淨之人’。”
五夫人也加入了超弄的行列:“也不知友姑做了什麽不潔淨的事,竟讓雷公劈死她。明儼還在一邊說‘跟她一起被劈死’,秦希仁你在旁邊是勸了半個時辰,又哭又喊的。”
氣氛突然變了,秦雨青疑惑了一下:昨晚就我和明儼友姑在雨中哭泣,她們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鄭飛黃十分關注這件事:“昨夜雷電不停,秦希仁,你和大少爺大少奶奶真的跑出去,在閏竹園的空地內哭喊?這是在做什麽?要知道這多容易引得雷電襲擊?幸好沒事,否則,今日我都不知,會是什麽樣子了。”
鄭飛黃心裏憤怒了:友姑有她的不開心,雨青你是否還因我的那句話而生氣,跑出去與雷電抗衡?真是找死,你怎麽變得這麽小心眼?
大夫人被四夫人和五夫人氣得冒火:不該說的偏說!有樣子,沒腦子。有本事就把老爺給說得留在身邊啊!
秦雨青很快冷靜下來:“四夫人,五夫人擔心了。大少奶奶隻是因被劫持一事,這兩日噩夢不斷,才會被雷電驚醒,跑到閏竹園的空地去。她沒做什麽惡事,隻是夢到劫持她的人,感到害怕,睡不好才跑出去,說這些話的。”
“昨夜,雷公擊碎了兩座那麽大的亭子,東邊的山居亭,西邊的曉夢亭。這麽說,友姑還真走運,沒有傷到。”四夫人隨意說。
秦雨青撿到她的漏點了:“四夫人這話說得好,奴婢謝過四夫人了。昨夜確有兩座亭子被雷公擊碎,可大少爺,大少奶奶和奴婢指著雷公說話,雷公爺卻硬是不動我們。奴婢想,這是因為昨日老爺賞賜給社玖院的玉龍王和玉觀音在護著社玖院,庇護保佑著大少爺和大少奶奶,讓他們在驚蟄天的雷電之下也能安然無恙。四夫人,五夫人,你們的祿玘院和禛珙院沒有玉龍王和玉觀音坐鎮吧?不知你們在雷雨天出去,會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