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鄭明儼和大夫人撕破臉皮
大夫人打了一張感情牌:“明儼,還記得從前,世蔭的位置是你的,我是那麽疼愛你,視如己出的疼愛。我們雖無親緣,但如親生母子。可你有了女人,這兩個女人是怎麽對我不尊的?你也看到了。讓我很不安啊,甚至讓我受到了威脅,而你卻一邊倒。所以,我們的母子情份,就斷了。你別怪我。”不過這張感情牌沒用。
“大娘,是你先處處刁難雨青,嫌棄她的身世低微,又因友姑是爹為我選定的妻子,而不是你為我所選的你娘家侄女,所以你也對她一進門就不滿。是你不對在先。”鄭明儼苦笑:“我曾那麽敬重地把你尊為我娘親之上。但其實,我也知道,如果爭妍是個男孩,你當初是絕對不會對我那麽好的。可我還是對你那麽愚忠!痛心疾首啊。”
“你知道這個?”大夫人很詫異:“看來你的娘親並不像她看上去那麽軟弱,還是告訴過你一些事的。”
鄭明儼不恥地說:“如果你因爭妍是男孩而不關注我,這無可厚非。雖然當初你對我的關愛,完全是出於,保護你自己在鄭家的權勢。因為我是長子。我理解你,所以當初也沒在乎。後來你將我從至幸堂趕出,我也沒記恨你。可是,大娘,這次,我哭了,痛了,恨了,悔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吧?我不想再說你那些惡行,今日我來,有兩件事,跟你說清楚。第一,我,鄭明儼,你的庶子,為你收回你那個用你父親做賭注的,不孝的誓言,免得外公因你的惡行而喪命。第二,我會繼續稱你為大娘,但這隻是個為了維持你臉麵的稱呼,無任何意義。因為你對我妻兒所做的惡,已抹煞了你曾對我的恩情。說白了,那也算不上恩情,隻是你把我當‘嫡長子’對待來利用罷了。可我從未介意過。如今,這些都算了吧,陽光大道,各走一邊。”
大夫人的眼神一直沒能正對鄭明儼但她打出了底牌:“明儼,既然你攤牌了,我也無話可說。是你自己將我們的母子情份說成了敵人冤仇。可我們都不願魚死網破,是嗎?為了友姑的清白,這一切,就當沒發生過了。”
“連這種話還說得出。大娘,我肯定會答應你,但就怕你不會答應我剛才的請求!”鄭明儼再次指著她,狠狠地說了這一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夫人暗自念著:明儼,對不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依我看,董友姑的脾性,受了這樣的侮辱,內心是熬不了幾日的,到時她沒了可別怪我。到時你也沒任何證據了。秦雨青呢,她比董友姑好不了多少,你還不知這是你撿到的你爹的一雙破鞋吧?隻是我還不確定現在能否告訴你。不過現在,說不說都無所謂,從明日開始,秦雨青也將走向黃泉路。這都不關我的事。待你失去這兩個女人時,脆弱不堪一擊,我就要斬草除根了。你剛才說什麽‘陽光大道,各走一邊’,錯了,鄭家的陽光大道,將來隻有我的‘嫡長子’世蔭可走,我要為他掃除你這個最大的障礙。
鄭明儼回到社玖院想:以前是友姑常讓我開心,相互攙扶著走過婚後一年多的時光。現在該讓我為友姑撐起一個為她遮風擋雨的家了,否則,我還算得上雨青口中的‘翠竹君子’嗎?
社玖院正房內,秦雨青和董友姑吃了些東西。見到鄭明儼回來了,董友姑憂憂地問:“隻是去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吧?”
她無奈地坐到床邊去:“罷了,明儼,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傷心之處了,又何必弄得滿城風雨呢?”
鄭明儼坐在她旁邊,心底還是感歎自己的無能,表麵上還是在安慰董友姑,也在安慰自己:“友姑,想想我們將來在某處自由自在的生活。歲月會淡忘這難過的一切。”
“但願如此吧,明儼,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了。”董友姑心有不甘,但聲音脆弱。
“既然我們很快就可離開這裏了,今晚好好休息吧,大家都累了。”鄭明儼在旁邊說著,也提不起精神,不知是這兩日沒睡好,還是心中無望。
秦雨青看他們兩個,坐在床邊低著頭說話,也沒相互撫摸著手,也不對視,一個低沉,一個脆弱,讓人哪裏放得下啊?他們真的願意就這樣離開嗎?
不過現在,秦雨青覺得自己該離開他們,讓明儼好好陪著友姑休息一夜,安撫她受傷的心。“友姑,剛才我與你所說,可都不能忘哦。”秦雨青始終放心不下她被救回來時,那悲痛欲絕的眼神,和她生下死胎時的眼神很像。
第二日,秦雨青一早起來就去正房看望他們。還沒進去,鄭明儼出來了,搖著頭,欲哭無淚:“友姑一夜的惡夢,夢話,驚醒,尖叫,痛苦不堪。我碰她一下,她都會驚醒。我想殺了我自己,換取她的心寧。”
“明儼,人一生不會永遠風平浪靜,這是你們該攜手扛過的時候,說這樣的喪氣話幹什麽?”秦雨青說他不對,讓後小聲說:“殺了你自己,友姑會更痛苦,再說了,該殺的人另有其人,不是你。”
董友姑出來了,披頭散發,將茶幾上的茶壺,杯子,一個一個地扔碎。鄭明儼抱著她:“友姑,你怎麽了,跟我說啊?”
“友姑想發泄心裏的痛,就像你砍竹子一樣,讓她扔吧。”秦雨青對鄭明儼說,然後對外麵的丫環說:“禾苗,去把社玖院所有的碗都搬過來。”
碗搬過來了,秦雨青牽著董友姑的手,說:“友姑,想摔多少就摔多少,保怒,恨都摔碎,直到心情好了。”
“好。”董友姑拿起碗,一個個地扔,身心俱疲的她,連拿起碗,摔下去的姿勢都那樣無力。
摔了幾個後,董友姑說:“明儼,對不起,我難受才會這樣。可惜這麽多碗。我們又要去廚房領。”
“不管這些碗了,隻要你心情好些,我們陪你把閏竹園的瓷器都摔碎。”鄭明儼說著,抱她在懷:“今日,我一天都陪著你。”
董友姑推開他:“不行,明儼,你已兩日未去巡海了,定耽誤了很多事。你這樣為我呆在家,我更會不安。既然我已經舒服一些了,你就去巡海,做正事吧。快去。”
董友姑的情緒好些了,鄭明儼也都依著她:“好,友姑,我去。雨青,照顧好她。”
鄭明儼一步一回頭地看著她們兩:誰都不能有事啊。
秦雨青給董友姑梳頭,洗臉,穿好衣裳。可她還是一句話都不想說。秦雨青猜她剛才隻是不想讓鄭明儼擔心太多,才讓他走的,可友姑不能這樣沉淪下去,秦雨青就說:“禾苗,去抱鄭經來。”
董友姑抱著鄭經,心情稍微好些了,自言自語:“鄭經乖,快快長大,長大後保護你的娘親,看她叫秦雨青,記住了。也不要忘了我這個奶娘,照顧了你好久哦,我叫董友姑。不過你小子,將來你娘親和我都要你孝順,你逃不掉的。”
董友姑點一下他的額頭:“你爹總是點我的額頭,我也點一下你的額頭。你笑了,是答應了,將來要孝順我們,是嗎?”
秦雨青也笑了:友姑,我的兒子能讓你暫時忘記煩惱就好了,隻是,他當你是他的娘親,我們都在自欺欺人。
晚上沒睡好,上午就像睡,秦雨青坐在董友姑的床邊,像個母親一樣:“友姑,想睡就睡,睡不著就起來和鄭經玩,煩心了就聽我講故事。”
“我知道了,雨青姐姐。”董友姑困了,也睡了,心裏比晚上寧靜了。
蔡禾苗進來,見董友姑睡了,就輕聲說:“秦夫人,徐仙人來找,說是你請他。”
“哦,讓他在院子等著,我梳梳頭就來。”秦雨青鎮定地說,心裏卻很奇怪:不是說好明日來給我把脈嗎?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秦雨青和徐仙人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一如既往地壓低了音調:“徐仙人,我請你明日早上辰時來把脈,為何今日……”
“秦夫人,你已處險境,快逃吧。”徐仙人今日第一句話就這麽驚悚。
秦雨青摸不著頭腦,但她相信徐仙人的話是真的,可自己現在不能離開逆境中的明儼,友姑,還有自己的兒子鄭經,就問徐仙人:“何事,請詳細說來。”
徐仙人直說:“大夫人一直以為,你上次是喝了我故意開的藥方,才小產的。她以為我這是在討她歡心,就令我在你的藥方中開相克的藥材,令五髒六腑漸漸衰竭而死。”
“她好計策,借刀殺人,想於無人知曉中置我於死地。”秦雨青冷靜思考著:“她這又是要我的命啊。我看,如果我不死,你的後果就不知會如何。”
“我想過了,我按她的意思,開毒藥方,其中的相克兩味藥上做記號,你照著去抓藥,避開那兩味相克的藥。其實,即使你也不用避開,醫館的人一看就知那是相克的。”徐仙人想兩個人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