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五少爺痛斥三小姐無德
大夫人卻搶先說:“老爺,當時天色黑暗,誰看得清世襲是怎樣將這些不祥之物弄進炳炘堂的?世襲,你犯了錯,別耍賴轉移是非,說,你為何要將這些恐怖之物扔進來?”
“有一日,大哥抱著一個剛出生卻已死亡的女嬰來炳炘堂,說她叫鄭涓。當時,我都看見了,聽見了,覺得好可憐。但爭妍無半點同情心地說恐怖,還在家宴上說出此事,令爹,大娘和大哥都不開心。世襲就是看不慣爭妍這副嘴臉,壞心思,加上她砸傷我的右眼,我憤怒難耐,就用她害怕的娃娃來嚇唬她。爹,大娘,這對爭妍已算很輕的懲罰了。”鄭世襲講得毫無破綻,目的就是幫他二哥攬下所有罪名,否則,鄭世渡受罰肯定不小。可他如今這個犯傻的二哥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大嫂董友姑身上:看著她晶瑩的淚珠在明眸中打轉兒。
鄭飛黃鬆了一口氣:還好這不是明儼和世渡這兩個大小子幹的,否則自己就難辦了。
他下令:“世襲,你聽爹說,你所做的是鬼神之事,本是大罪,爹看你年幼不懂事,眼傷也未痊愈,就不重罰你,姑且罰你在炳炘堂正堂二十棍子,你可服氣?”
“爹,世襲認罪,願受此罰,以後不會再犯,但爭妍她誣告世襲……”鄭世襲還未說完,大夫人已走到他麵前:“老爺,世襲懂的事,會說的話,連他大哥二哥都不及他呢。世襲你站起來,這是你嚇唬爭妍的惡作劇還是有人唆使你幹的,就像以前你四娘唆使你誣蔑秦雨青那樣。”
“大娘多慮了,誰會笨到唆使世襲來做這鬼神之事?若被查出,罪名可不小。大娘,四娘罪行累累,已禁足在祿玘院,爹也不願再替她,大娘用詞舉例還是三思為先吧。今日世襲受罰,但爭妍,我還就揪著她的誣陷之罪不放了,大娘,世襲敢問,怎麽處置爭妍呢?”鄭世襲用將重點轉移到鄭爭妍身上。
大夫人無奈,為了讓自己下台,隨口說:“爭妍有錯,也不及你的鬼神之罪,一棍即可!”
“大娘是非分明,輕重權衡,世襲佩服。”鄭世襲嘲笑的語氣笑話大夫人。
鄭爭妍聽到自己要被打一棍,等不及地說:“都是這些髒東西,鬼東西惹的禍。我踩死你們。來人,把這些髒東西通通拿去燒了!”
鄭明儼受不了鄭爭妍對這些娃娃的每一句罵詞:“爭妍,你能否有點大家閨秀的儀容?把腳拿開!”
鄭世襲見狀,用腳勾了鄭爭妍的小腿一腳:“真是個不知長幼禮數的母夜叉,大哥令你維持儀容,你就把腳放下啊!惹得大哥這麽生氣!”
鄭爭妍被勾了這一腳,向後一倒地,哎喲地叫個不停。這時董友姑拾起一個娃娃,抱在懷中,如自己親女兒:“涓涓。”
鄭爭妍起身,拍掉她手中的娃娃:“這些鬼魅東西,還撿起來,抱入懷,我看大嫂也不懂禮法。鄭世襲,你怎麽不說呢?”
“大嫂那是慈愛之心,母愛橫溢,你若覺得她有失禮節,以適當言辭勸說便是,你卻霸道地拍掉她手中的布娃娃。大嫂為長,你隻是未嫁的小姑子,你這同樣是不尊大嫂,不尊大嫂就是對大哥的不敬!”鄭世襲已被抬到長凳字上,準備受這二十棍子了。
而這鄭爭妍卻是此此說不過他:“世襲,我長你幼,你把我弄得向後一倒,又怎麽說?”
“無道,無德,無禮,無節之人,無須尊重!”鄭世襲挨著棍子說。
“你們兩個,還隻是孩子,吵得整個炳炘堂亂哄哄的,給我安靜些!”鄭飛黃威懾他兩,但他已經聽明鄭世襲的每句話,對他愧疚地說:“世襲,你確實懂事不少,但這都是在外乞討時,被逼著學到的,爹對不住你娘啊。”
“老爺何故又談到三夫人,今日三夫人兩子都在這,特別是五少爺世襲,難免會傷心落淚。”
“對,我不該在世襲麵前提起他娘親的。”鄭飛黃感慨。
但此時,落淚的是董友姑,她感覺燒掉這些布娃娃是在焚燒她的已亡的女兒。鄭明儼抱住她,怎麽哄都沒用。
但鄭世襲的一句話讓她破涕為笑了,他挨棍子,一句一句說:“大嫂別哭。若你喜歡玩偶,世襲畫個彩色小女娃送給你,如你一般漂亮,整天喜笑顏開的,不像鄭爭妍那個母夜叉。”
董友姑不哭了,擋著嘴笑,鄭明儼誇他:“世襲,大哥記你一功。”
二十輥打完了,鄭世襲的屁股也腫了。在炳炘堂前,他聽著鄭明儼說:“世襲,今日你說的真不奈,好好教訓了爭妍一番,還幫我和友姑大嫂洗刷了罪名。小子,大有所為啊。”
“大哥大嫂,不必向世襲道謝。這事還真是世襲做的,並無人冤枉你們,隻是爹和大娘的猜測罷了。世襲應當向大哥大嫂請罪,今日你們定不高興,特別是大嫂,忍住不哭,但世襲都看到了。也不知世襲該如何謝罪?”鄭世襲也皺起了眉頭。
董友姑笑他:“怎麽又板起了臉?大嫂不是說過,在大哥大嫂麵前,不用擔心什麽,隻需盡享你的童趣就可。你在炳炘堂,爹和大娘麵前,不顧他們的怒斥,說要畫個漂亮的彩色女娃送給大嫂,大哥大嫂心中記著你這份情。”
“難得大哥大嫂不記恨我胡來。”鄭世襲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鄭世渡過來,一聲不吭地牽著鄭世襲就走:“世襲,該回去了。”
“世渡,你剛才在爹和大娘麵前怎麽就不為世襲說半句話呢?記得你可是十分疼愛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的。這萬一世襲被處重型,你怎麽對得起三娘?”鄭明儼也沒別的意思,就覺得鄭世渡有問題。
鄭世渡稀裏糊塗說了句:“我自有我的想法,大哥還是莫管,管好你自己一家就可,別老是盯著別人家。”
“世渡,你。”鄭明儼不知該怎麽回話,畢竟自己確實對“弟媳”秦雨青不軌,冷落了妻子董友姑。
“二哥,你先走吧。世襲還有些小玩具向大嫂要。”鄭世襲要平息這場不和的對話。
聽到鄭世襲說要與董友姑說話,鄭世渡同意了:“我在前麵等你。”就和秦雨青先走。
鄭世襲說的是:“大哥,大嫂,我二哥他本來就性格孤僻,又失去娘親,說話難免傷及別人。但世襲保證他絕無壞心,請大哥大嫂對二哥剛才的不敬別放心上,世襲代他說聲對不起。”
“世襲,你一小男孩,還要為兩位哥哥的爭論做調解,倒是羞煞我們了。就聽你的,這些事不放心上,我們是好兄弟。”鄭明儼很喜歡這個弟弟了。
“謝謝大哥大嫂寬懷,世襲先回去了。”鄭世襲跟著秦雨青,鄭世渡走了。
此時的景象是,鄭世渡看著董友姑和鄭明儼回至幸堂的方向,一步一回頭。
秦雨青牽著鄭世襲:“世襲,你對大少奶奶真好,剛才在炳炘堂,幾次幫她說話。對我也好,事前我們說好,若要受罰,就說是我指使你的,可你寧願自己受罰,也硬是不說,我也不敢上前說,顯得我是個不守信的小人了。”
“雖然大哥現在不討大娘喜歡了,但我看我爹最偏愛的兒子還是我大哥,任大娘如何興風作浪,將來這鄭家還是大哥主導。我隻要討得大哥大嫂喜歡,將來就不愁日子不好過了。你,秦雨青,如今是我二哥的妻子,我一母同胞的二哥,對你好是自然的。剛才我若說是你指使我,不知你要受怎樣的重罰。”鄭世襲說出自己的道理。
秦雨青顯得失望:“唉,世襲,原來你對大嫂好,對我好,是為以後的日子鋪路。也難怪,你命途多舛,幼年遇刺,淪為乞丐,學會這些成人的庸俗為人之道。我還以為我和大嫂有多惹人喜,讓你這麽擁護。”
“秦雨青,你別傷感。我說過,我在外流浪乞討一年不是白混的,已學會了看透人心善惡。大嫂和你本來就是好人,要我一條一條地數你們的好,我都數不清呢。你們都值得人家對你們好,這是真的,即使你們於我無利,我也會站在你們一邊的。”鄭世襲這番話讓秦雨青心中開朗不少:“世襲,憑你的小腦袋瓜子和這張嘴,將來在哪都不愁活路,也不必靠誰。”
秦雨青看看後麵,鄭明儼夫妻已回到至幸堂,鄭世渡還在張望,她沒好氣地說:“看夠了沒有?世渡,你想出的方法可把友姑哭了一次又一次,還好世襲聰明機靈,二十棍子化解了這場災禍。否則,看你怎麽收場!”
“哦。”鄭世渡回。
看來二少爺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我確實要自己想辦法了。
幾日後,徐仙人應秦雨青之邀,來福瑋院給她把脈。終於可以見到一個多月沒有消息的秦雨青了,徐仙人自然興奮,但興奮之餘,也不能多說什麽,連言外之意也不能表露。
“鄭府的紅人徐仙人,請坐。”秦雨青說。
“多謝二少奶奶,不知二少奶奶有何事找奴才?”徐仙人把脈時問。
秦雨青看周圍沒人,問:“許大哥,十月初二死胎一事,你可知?”
“很清楚。記得我對你說過大少奶奶將於十月早產,沒想到不久便遭人暗算,差點喪命,雖救了過來,卻產下死胎,真是悲憐。此事還連累到你,你的親生兒子被老爺劃歸在大少奶奶名下。你還失蹤一月。”徐仙人清楚得很。
秦雨青說出真相:“許大哥,這是有人要謀殺大少奶奶,嫁禍於我,再伺機取我性命,一箭雙雕。”
“這個我看得出來。”徐仙人說:“好歹毒的計謀。”
秦雨青聽他如此說,就直言相告:“許大哥,幕後人是大夫人,她對我和大少奶奶都不滿之極,才用了此計。”
“又是她?害死了一個未見人世的胎兒,造孽,毒辣!原本她頭風痛得下不了床,正是在九月底,我為她針灸止痛開始,她就下床開始作惡。這算來,大少奶奶的慘痛和你的遭遇都與我脫不了幹係啊!”徐仙人義憤填膺:“我會給她用最逆反的療法,讓她的頭風將來拖得更久,更痛。為了我枉死的爹,這個死去的女嬰,也為了給自己贖罪。”
“許大哥,此事是大夫人所為,與你無關,你不必給自己擔上造孽的罪名。我想,不能讓她遮掩罪行,冒清白之名溘然長逝。她的罪行當公之於眾,以告慰那些被她迫害的亡靈。”秦雨青不禁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