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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誰是凶手

  現在整個閏竹園裏,每個有人住的居所都是人氣人腦著,偏偏最華麗雄偉的至幸堂最冷清,冷清地嚇人。大夫人為了抑製頭風引起的頭痛,隔三差五地針灸。鄭爭妍在身邊,但經過五少爺鄭世襲的彈弓教訓,父親鄭飛黃的訓斥,大少爺鄭明儼的一巴掌,二少爺的一連幾巴掌,她收斂了些,也暫時不敢說什麽,做什麽。但所有下人知道她在,都不敢多說話。老爺鄭飛黃則白天在外,晚上去館娃齋和秦雨青度過。新認的兒子四少爺鄭世蔭回來吃飯也難得說一句話,總是大夫人問一句,他才答一句。


  大夫人將整個至幸堂仔細看了一遍,摸了一遍,泄氣似地問撈月:“撈月,原先看著至幸堂近在咫尺卻難以觸及,現在光明正大地住進來了,可是,除了表麵風光,卻難得開心。也不知以前明儼住在這裏時,為何過得那麽悠然自得?”


  “夫人,待四少爺娶親,生了孩子,就不會那麽冷清了。”撈月說中了點。


  “嗯,說的對,得給世蔭找個聽我話的,寧肯笨一些,也不能像董友姑,秦雨青那樣與我對著幹!”大夫人有事做了。鄭世蔭也有自己的想法。


  社玖院內,鄭明儼回來了,端著一盆墨蘭,悄悄問:“魚泡,大少奶奶怎樣了?”


  “大少爺,大少奶奶隻對禾苗說了一句話,若是有人來請或是探訪,一律說身子不適,不宜外出,也不合見客。叫我萬萬不可把此事泄露出去,否則對大少爺和小少爺的名聲不利。”


  “友姑,我這麽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你,你還事事為我著想,叫我怎有臉對你?”鄭明儼自言。


  打開門,進去,董友姑躺在床上,蔡禾苗跑過來:“大少爺,你快勸勸大少奶奶吧,她一日三餐都未進食,飲水,卻還要給小少爺喂奶,弄得自己又累又暈,隻好躺在床上了。”


  鄭明儼走過去:“友姑,今日早上是我太衝動了,讓你步開心。我知道你是想摘些墨蘭,你看,我已挖了一株回來,種在盆裏,送你。”


  董友姑無力地說:“休書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什麽休書?”鄭明儼過去拿起一看:董氏友姑,因伺候公婆不周,與弟妹不和,言語不佳,有夫鄭明儼,情願立此休書,此後各自婚嫁,永無爭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崇禎十三年十二月初二。


  “你隻須摁個手印或是署名,就可將我逐出鄭府,也不必費人費力來看守我。”董友姑說。


  鄭明儼一把撕了這封休書:“曾經,爹和各位娘都逼著我休了你,你我誓死不願。如今你卻自己寫休書,讓我署名?我們之間的恩愛去哪了,我的小友姑去哪了?”


  “既然你說我淫蕩,何來恩愛?不過我沒有把這一罪名寫上。因為你有鄭經,我有娘家,都承受不起這麽重的罪名,姑且寫上孝悌不道吧,維護我們那一點點尊嚴。”董友姑躺著,艱難地說,也不生氣,她沒力氣生氣了。


  鄭明儼扶起她:“你說我有鄭經?難道不是你把他喂得這麽壯實?他還不會說話就伸手要你抱,現在一口一句‘娘’,都是在叫你啊。你就狠心拋下我們父子兩?”


  “鄭經還可以有很多娘,就像你有幾個娘一樣。”董友姑靠在鄭明儼身上說。


  鄭明儼悲切自己:“你告訴我,我那個娘是真心真意,不求回報地對我好,哪個娘及得上你對鄭經的母愛?況且,如果,我休了你,你回家怎麽麵對家人?嶽父大人是儒學出身,定容不下你。你要怎麽辦?”


  “大不了改嫁,,或許找不到家境優越的,但隻要待我真心的好就行,至少從不惡語相向。”董友姑鼓起氣說出這句話,就說不出話了。


  鄭明儼抱起她:“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是嗎?聽我的話,現在吃飯,吃了飯再和我繼續吵,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位和。我不再鎖著你了,但你再寫休書,寫一封,我就撕一份。”


  鄭明儼抱著董友姑坐在凳子上,她說:“我連端飯碗的力氣也沒有了,要不,還要你抱著?”


  “別說了。禾苗,先端一碗魚湯來。”鄭明儼說。


  這樣子真有趣,鄭明儼左手抱著董友姑,右手給她喂湯,喂飯。蔡禾苗在一旁端著碗,看董友姑還是不高興,就說:“大少爺對大少奶奶真是好的沒的說,在奴婢家鄉,哪有夫君對娘子如此心疼的,都沒聽說過呢。”


  “那是因為友姑值得我這樣做。”鄭明儼捏一下董友姑的臉說。


  喂完飯,他給董友姑擦臉,擦腳,抱他上床,但得到的待遇卻是從進屋開始,董友姑對他的冷眼。鄭明儼明白:今早那些惡言,算是傷透了友姑的心,一時半會,她是開心不起來了。可友姑,你不知真相。我也不想告訴你那個對你垂涎三尺的人所做的醜陋的事。我隻是怕失去你,才失去理智,說了些該打的話。


  館娃齋內,秦雨青求鄭飛黃,摟著他的脖子說:“一官,鄭經是我生的,這個你知道。但你知道嗎?他現在會喊‘爹娘’了,確是對著明儼和友姑。我看著有多羨慕,你根本體會不到。一官,把鄭經還給我吧,你是一家之主,福建之王,這個,你做得到的,是嗎?”


  “雨青,唉,”鄭飛黃嚴肅起來:“那時友姑吸入太多毒氣,產下死胎。所有線索,動機都指向你,所有人都懷疑你。當時我也頭緒混亂,也曾懷疑你是下毒之人,想害死友姑,成為明儼的妻子。當時友姑已無生念,而鄭經也未入族譜,我就把鄭經給了友姑,挽救了一個,也讓鄭經名正言順了。這也算是給你一個懲罰。況且,友姑對鄭經好,你完全不必擔心,現在你不是可以每日看到虎頭虎腦的鄭經嗎?”


  秦雨青半信半疑地搖搖頭:“一官,當時你懷疑我是凶手?那為何不在當時就把我拿下懲處?奈何等到我被芋頭挾持?”


  “雨青,我說過,在我的保護下,你做什麽,都允許,我會為你收拾殘局的。”鄭飛黃說。


  秦雨青還是將信將疑:“就算我真的是毒害友姑和你的孫女的凶手,你會將我繩之以法嗎?”


  “愛之深,容之寬,不忍責,”鄭飛黃說:“雨青,和你說實話,我現在對你還心存懷疑,但我不會說,更不會像以前一樣,將你交予衙門。”


  “你懷疑我犯了重罪,卻不審問,不報官,不嚴刑,還每夜和我幽會,一官,你怎麽對我愛得那麽寬容?會讓我放縱的。”秦雨青起身站在窗前。


  鄭飛黃也起身,給她披上大衣:“雨青,我不會說著甜蜜的情話來哄你,可這就是我對你的用心,即使你犯罪了,我也會縱容,默許,給你遮風擋雨。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一官,你對我的縱容,已是罪了。”秦雨青靠在他懷裏想:如果鄭飛黃所說是真的,那麽他也太過愛我。如果他所說隻是在騙我,那就是他還沒有玩夠我,還想再玩一會。隻是,此刻,我覺得被保護著,縱情地保護著,不用疲憊地堅強度日。


  至幸堂前,新的繼承者鄭世蔭回來了,在此等候已久的浣衣房浣衣女容小雪捧著洗淨的衣裳走上前:“四少爺好。奴婢容小雪給你送衣裳來了。”


  小雪眼神迷離,鄭世蔭看出她的意思:“把衣裳送進去吧。”


  “是——”小雪回答。


  鄭世蔭記得這個刻意引他注意的容小雪:大哥曾經的丫環,差點被大嫂逐出鄭府,但莊睿合力保了她。


  吃飯時,大夫人問鄭世蔭:“世蔭,你現在是鄭家的接班人,這傳宗接代的任務也不能忘啊。娘給你選了幾位大家千金,就等著你挑了。”


  “娘替世蔭想的周到,多謝娘了。但世蔭以為,當以家業為重,替父親分憂解難為先,至於婚姻大事。世蔭倒不願像大哥一樣急躁。”鄭世蔭說得好聽,但大夫人不樂意:“世蔭就是比他大哥明儼懂事得多。但娘想做奶奶,抱孫子,世蔭你可有這份孝心?”


  “娘,其實世蔭心中一相中一人,浣衣房的容小雪,考慮到她的出身,做正房是不可能,世蔭一切還是憑娘做主吧。”鄭世蔭直接點出了名字。


  這下丫環撈月的心跳加速:自從小雪被趕回浣衣房,我就常勸她離開鄭府,嫁人。可她就是不聽,如今,她恐怕要以為自己麻雀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吧。這丫頭,生性大愚若智。我對她也是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將來就此向她爹娘交代吧。


  大夫人想:世蔭雖不願現在娶親,但所提的容小雪,卻挺合我心意,以後看小雪的表現了。


  大夫人說:“世蔭,娘就準了你。讓這個小雪做你的侍妾,以後看她表現如何,你自己定奪,怎樣。”


  “兒世蔭多謝娘。”鄭世蔭對大夫人說話總是禮數不落,如官場言辭,無母子之情,這讓大夫人感慨:終究不是自己生的。不過容小雪來了,可得給我好好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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