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友姑病情加重
秦雨青帶著周福雲,魚泡來到東廂房。丫環小雪和護衛芋頭都不在,隻有丫環蔡禾苗出來迎接。魚泡問:“禾苗,大少奶奶怎麽樣了?”
“全身疼痛,起不了床。今日有人來請大少奶奶用早飯,我就說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已經一塊用過了。但還有午飯,晚飯,我不知該怎麽推辭。”蔡禾苗說。
秦雨青心痛:“這個友姑,怎麽就那麽傻,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不開心了就朝我和明儼發脾氣就是啊。現在連床都下不了。”秦雨青的語氣都快飆淚了。
“雨青,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你不是已想好辦法幫大少奶奶推辭掉今日的鄭府家宴嗎?”周福雲提醒秦雨青。
秦雨青反應過來:“對,禾苗,你在房裏專心照顧大少奶奶,沒有重要的事情就別出來。魚泡,你在門外守著,若有人來,就說是奉大少爺之命保護大少奶奶。來人可能會問道我的去處,你回答說,我去給許大夫上墳去了。”
“還有我們兩個呢?特別是你,雨青,你現在走路都困難,真要出去躲避嗎?”周福雲焦急地問。
秦雨青自信地說:“我們兩個其實可以躲在大少奶奶房裏,但怕她不開心。就躲在旁邊的小房裏吧,誰會想得到我就在大少奶奶旁邊呢?”
“這真是個好主意,魚泡既保護了大少奶奶,也保護了秦姑娘。”蔡禾苗很開心:“這樣我就放心了。魚泡,今日看你的了。”
“沒問題。”兩人相視一笑。
到了中午,意料之中的人來了。
撈月來請董友姑吃午飯家宴。魚泡雷打不動地將她擋了回去。
撈月回到建安廳報告:“夫人,撈月去請大少奶奶用午飯,卻沒想到秦雨青的護衛魚泡守在那裏不讓奴婢進去,說大少奶奶身體不適。”
“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魚泡不是一直做秦雨青的護衛嗎?怎麽會在東廂房?秦雨青豈不是沒人保護?”大夫人一連串疑問。
撈月照著魚泡的話回答:“魚泡說他是奉大少爺之命護衛大少奶奶。今日,秦雨青思念曾經給她療傷的許大夫,去給他上墳,說是在那裏有許大夫的魂魄保護她,惡人傷不著她,不用魚泡護衛。”
聽到許蓬萊大夫,大夫人全身寒顫,一時間也不再說話。
鄭芝龍擔心秦雨青的安危:“這八個月的身孕居然去墳地。魚泡這家夥,竟然聽明儼的話擅自改變職責。今日如果友姑和秦雨青其中一個有事,我都饒不了他!”
小雪覺得奇怪,想回東廂房看個究竟,魚泡攔住了她。她就去旁邊的小房——那本是她住的房間,此時秦雨青和周福雲在裏麵。
千鈞一發之際,蔡禾苗衝出來,將小房鎖好,不容否定地說:“容小雪,大少爺說你的嘴被打腫的像豬大腸,怕大少奶奶見了不吉利,等你的嘴消腫了再回東廂房.”
“你個包公臉也敢說我!你可知我姨母是……”小雪又要拿出大夫人和她姨母說話。
不過蔡禾苗已明白小雪的後盾對大少爺來說不管用,就打斷她的話:“你的嘴要是還想再腫大一點,就進來陪陪大少奶奶吧。”
小雪想到大少爺不讓自己多說話,還是先走為妙,隻是,除了魚泡在這,也沒能看出什麽不對的地方。去西廂房看看,趁魚泡不在,可去了之後,西廂房緊鎖,不管怎麽喊,都沒人應。小雪爬窗戶看:空無一人,難道秦雨青真去墳地了?
小雪到處轉,沒有地方落腳,隻好去找撈月:“姨母,我。”然後是一巴掌和一頓臭罵和教誨。可一心惟上的小雪哪裏聽得進撈月的教誨。
到了下午酉時,鄭明儼從學堂回到東廂房,秦雨青才從旁邊的小房出來,魚泡向鄭明儼報告:“大少爺,今日魚泡沒讓任何一個外人靠近大少奶奶。”
“幹得好,魚泡。雨青呢?你一直躲在這小屋裏?”鄭明儼看見她從裏麵出來。
秦雨青開心極了:“明儼,禾苗說友姑疼得下不了床,現在,輪到你照看她了。我和福雲,魚泡,得早點回去,免得人懷疑。”
秦雨青匆匆走了,鄭明儼輕輕說:“雨青,謝謝你。”
董友姑也吃力地說:“雨青,謝謝你。隻是,今日,你為何要躲在那小屋裏,在我這也好啊。你不必介懷我的。”
這話被蔡禾苗聽到,她微微一笑:“大少奶奶這話,剛才告訴禾苗,禾苗去說一聲就是了。”
“算了。”董友姑說。
鄭明儼回到房裏,董友姑還是不理他,知道董友姑善心卻不懂事的他絲毫不生氣,而是親她的臉:“傻丫頭,這樣弄傷自己。現在夫君想怎麽欺負你就怎麽欺負你,你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董友姑將臉頭扭過去。鄭明儼好奇地問蔡禾苗:“禾苗,雖然今日你陪大少奶奶一直在屋裏,但想必你這腦袋瓜子總會有新鮮事。說來聽聽吧。”
“奴婢不知大少爺要聽大少奶奶對我說了什麽啊?”蔡禾苗看看董友姑沒那麽生氣了,就笑著說:“大少爺,奴婢今日一直忙著,也隻記得剛才大少奶奶自言自語說的一句話。不過奴婢想,這是大少奶奶自語的,若奴婢說給大少爺聽,可就是奴婢在偷聽告狀了。”
“看來這是句有意思的話,禾苗,說來聽,不算你偷聽。”鄭明儼看蔡禾苗的表情,已知道董友姑說的是好話。
蔡禾苗像講故事一樣:“大少奶奶自己說著,要謝謝,謝謝誰呢?哎喲,奴婢不記得了。”
“沒用的丫頭,在一旁伺候著。”鄭明儼知道蔡禾苗故意說忘記了,但董友姑說出“謝謝”二字,更說明她內心的感恩。
“禾苗,別多嘴了。”董友姑不開心地說。
“那就讓我來多嘴吧。”鄭明儼取笑她:“說什麽“夫妻同枕不同心”?自從你有孕後,我們哪有同枕啊?又說夫君把你當外人,每夜同房,誰相信我把友姑當外人呢?是友姑你把我當外人了。友姑時常生夫君的氣,連著幾日不與夫君說話,而夫君卻和你說了那麽多話,你都不回,這太不公平了。友姑,我們兩個的對話要一樣多,我可都記著呢。你欠我多少話,以後都要還給我的。”
董友姑漸漸明白昨晚鄭明儼聽到了自己的話,嬌氣地說:“鄭明儼,你!”
“叫明儼就好了。我的小友姑犯些小錯誤,我早就不記得了,因為我的心眼可不像針眼那麽小,所以我的妻子也定是個心胸寬廣之人。”鄭明儼把董友姑晚上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董友姑羞得不得了:“鄭明儼,你這個小人,偷聽我說話。我要打你,打你這個偽君子。”
董友姑忍痛起床,拿著枕頭打鄭明儼,蔡禾苗在旁邊友善地偷笑:這對夫妻真有意思。
董友姑還沒打到鄭明儼,就直喊痛,蔡禾苗過來扶。但鄭明儼已抱起她在床上說:“友姑,娶了你,我什麽罪名都擔了,什麽流氓,無賴,騙子,今日又是小人,偽君子。誰讓你這麽倒黴,嫁給我這個無賴呢?昨晚是你自己對我這個偽君子說的,還叫我的名字,深情款款的,我可沒偷聽啊。”
“鄭明儼,你討厭,討厭,討厭。”董友姑用被子蓋住頭。
鄭明儼給她掀開被子:“不開你玩笑了,吃晚飯了。禾苗,去取晚飯來。”“是。”
到了五月二十九,秦雨青神情嚴肅:“友姑的刀傷已有五天了,應該沒那麽痛了,今日可能會去家宴。福雲,魚泡,我們也去。”
“雨青不是一直討厭宴席嗎?今日有興趣了?”周福雲好奇地問。
秦雨青語氣凝重:“我怎麽會對這樣虛假的宴會感興趣呢?隻是友姑,上次二十六日,她沒去,身為大少奶奶,擔負兩家的名譽重擔,今日很可能會去。而大夫人必定已通過小雪知道她自殘的事,還有其他不正常的事,少不了對她的懷疑。我過去就是為了吸引大夫人的視線,避免她為難友姑。”
“雨青,你真好,不過不知你為何對大少奶奶這麽好,好得讓人不理解。希望大少奶奶會領會你的心意。”周福雲說。
“我對她好,因為,她本來就是個好姑娘。而且我不求她懂我的心意。”秦雨青堅信地說。
午時,鄭明儼在學堂,不在鄭府。秦雨青來到建安廳,坐在董友姑左側,董友姑也不反感,也不說話,獨自吃自己的菜。
大夫人想批評一下董友姑的不敬,秦雨青先一步,大聲說:“福建這天就是熱,還沒到三伏呢,就讓人受不了。福雲,幫我扇扇子吧。那個,撈月,我看你也沒事,過來給我扇扇子,要記得扇的力度要恰到好處,要讓我涼快,又不能讓我著涼了。”
撈月倒沒什麽動作,大夫人來氣了:“秦雨青,你今日這副嘴臉可比你複顏那天還要傲氣,我的丫環也是你指使的嗎?”
“夫人過獎了,奴婢哪敢在您麵前傲氣啊?隻不過我這肚子裏是明儼的兒子,老爺的孫子,難道他還叫不動夫人的丫環嗎?”秦雨青一句話反回。
“哦,原來就是靠著這個肚子才這麽無禮,說穿了你還不是個被明儼不小心弄大了肚子的賤婢。”大夫人恥笑秦雨青,還用手肘推推鄭飛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