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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複顏中的知心話

  “雨青擔心了。”


  “明儼,你所認為的錯誤,皆因雨青而起,那是雨青的錯,與你無關。我們一起來整理一些描寫翠竹的詩詞吧。”


  ……


  建安廳中,鄭飛黃不悅地疑問:“給秦雨青醫治的許大夫怎麽會自殺呢?”


  大夫人無關緊要地說:“許大夫可能因為給秦雨青下錯了藥,怕被狀告,畏罪自殺。這人也真是,就算下錯了藥,也隻是失誤,衙門也不會判他死刑。說到底許大夫還是畏懼咱鄭家的權勢。”


  鄭飛黃感覺心中的一點希望又破碎了。


  回到自己房中,大夫人對撈月說:“許大夫這事,做的不錯,讓他把秦雨青的臉再度創傷,無藥可救。這個許蓬萊也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這下毒的事,既然有人給他開了口,那麽無論他幹與不幹,都是個死。他是坐在醫館中等死的吧?隻是我又造了孽,這最終也是為了老爺和明儼,不能怪我。”


  “大夫人深思熟慮,全麵周到,將秦雨青趕到世外軒,還解決了她的臉。這下,既讓秦雨青徹底毀容,老爺對她死心,又讓大少爺與大少奶奶洞房了。奴婢相信,大少爺總有一日會厭棄秦雨青,將心思放到大少奶奶身上。到時,秦雨青就不再是夫人的煩心事了。”撈月拍了一番馬屁。


  大夫人躺在躺椅上:“就因為這個秦雨青,我費了太多心思,做了太多事情。這下等她生完孩子後,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甚至,等到老爺和明儼都對她毫無興趣了,連她的孩子都可以不要了。我煩了,累了,要睡一會。”


  可是大夫人不會料到,她接過四夫人這盤毀容棋,將會全盤皆輸。


  鄭明儼的書房中,兩人在恩愛,纏綿的氛圍中,繼續著他們的念書,詩詞,準備著鄉試。


  有時,鄭明儼會讓鄭安弄些好玩的,像風箏,陀螺等等,逗秦雨青開心。


  總之,兩人樸素無華的生活也是笑聲不絕於耳的。偶爾,秦雨青會看到婚房門口,和董友姑不期而遇,看到她那期盼無助的眼神,可憐的姑娘。然後點頭行禮。


  董友姑雖是鄭明儼的妻子,與她應是敵人,秦雨青一麵對她加以防範,一麵又對她頗有好感,主要是因為自己這肚子,看到她就不鬧騰了。


  秦雨青並不想將鄭明儼牢牢抓在手中,讓這個小姑娘董友姑過著丈夫不愛的日子。


  可她也沒辦法:董小姐確是無辜的,可是我和明儼之間也是無辜的啊。如果我與明儼有緣有情無份,那就祝福他們;如果我與明儼有緣有情有份,那就隻能三人同處了,她尊我卑。可是,我是要複仇的,和明儼會有份嗎?又會不會把董小姐牽扯進來?對於為妹妹和我自己複仇一事,我是下定了決心的,可是對於與明儼之間,卻總是不知該何去何從。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也就是到了四月初,秦雨青忍不住問鄭明儼:“明儼,雨青想問你一件事。”


  “問就問唄,怎麽可愛的雨青變成個老夫子了?”鄭明儼放下毛筆,笑嚴肅的秦雨青。


  秦雨青說:“隻是因為冒昧,怕你不願意回答。”


  “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不許遮遮掩掩,雨青。”鄭明儼取笑說。


  秦雨青沒那麽嚴肅了:“你才是個老頭子。好了,不取樂了。我知道,你在娶董小姐之前曾向老爺和各位夫人發誓,那是什麽誓言啊?雨青想知道。”


  鄭明儼不開玩笑了:“那是一句我在情急之中,未做詳細考慮而說的話。不說也罷。”


  “說來聽聽嘛,有什麽大礙。”秦雨青揉柔柔地撒嬌說。


  鄭明儼經不起她這麽撓心,但卻是鄭重其事地說:“我對他們說:我同意娶董小姐,但如果此後秦雨青還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就休了董小姐,你們自己去向董大人交待去。就這句誓言。可我娶了董小姐之後,你不僅遭遇了三長兩短,還與性命之憂擦肩而過,我卻依然,沒有依照誓言休了董小姐。所以我的那句話,早已不是誓言,隻是信口開河的一句空話罷了。雨青,你不該問,我也不想說。”


  秦雨青並未像鄭明儼想象的那樣發點小脾氣,而是像個賢妻一樣:“明儼做事總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告訴雨青又何妨,讓我更加懂你的心啊。”


  鄭明儼語氣沉重了:“那時,你剛被烙傷,爹娘嫌你毀容,出不得場,可雨青你別怪他們,他們是為我好。”


  就算我沒有被烙傷,在他們心裏也是出不得場的,明儼,你是他們的兒子,所以看不出來,秦雨青如此想,繼續聽鄭明儼說:“可他們一遍遍地比我娶董友姑,甚至,以拆散我們兩個為條件相逼,以你的性命相逼,我本想以牙還牙,以死相逼,但那是不孝之為,更不是君子之為,我不齒,就用剛才那句所謂的誓言來保護你,娶了董友姑。但這件事,既對不住我們的感情,也對不住毫不知情的董友姑。”


  “你在新婚之夜還未圓房就來安慰當時心底脆弱的我,而身為大家閨秀的董小姐卻為你獨守空房。但這不是你的錯,明儼。”秦雨青想撫慰鄭明儼。


  可鄭明儼愁眉苦臉:“是我的錯,雨青。自從嫁給我以來,我不記得對她說過多少次對不起了,我是真的對她不住。”


  “因為對不住她,所以你就違背了誓言,沒有休了她,那樣不就對不住受傷的我了嗎?”秦雨青不講理地一轉身。


  鄭明儼總是耐心地給她講理:“雨青,就在你被趕入世外軒那日,爹娘說若不和董友姑完成洞房,就不告知我你在哪裏,因此,我和她已有了夫妻之實。如此,若我休了她,她再嫁怕是不便了。而且,董友姑出身官宦士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分地位,如果她的品性理念如我三娘那般剛烈執拗,那麽,休妻對她而言就等於要了她的命。雨青,你最通情達理了,說了這麽多,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嗎?”


  秦雨青一改往日的嬌氣,而是抱住鄭明儼,通達地說:“明儼,你的話,都好。剛才我還生怕你因我的無理要求而休了董小姐,那樣的話,不管以後董小姐如何,我們兩個都會成為不可饒恕的罪人。因為我們踩著她的肩膀,享受著自私的愛戀,我的德行任人踐踏無所謂,但你的品性不可有絲毫肮髒,不容他人貶義評說。”


  “雨青,我就知道你心地好,不會有這麽無理的要求的,所以,董友姑,在鄭家,來去自由。我不會對她有任何意見的,你也不會,是嗎?”鄭明儼抱著秦雨青笑著說她:“我已看出你那點小心思。”


  “還有你沒看穿的呢。”秦雨青有些淚聲:“在雨青心中,你已不是初見時的那個不懂世事的小夥,而是個將責任扛肩,擔當在身的果敢男人,做每件事都正值,誠實,勇敢,從心,從理,從德,絕不虛與委蛇,陽奉陰違。在這個偌大得鄭府中,確實隻有你才可以用描述蒼竹的“矯矯淩雲姿,風生龍夜吼”之句相喻。”


  鄭明儼被秦雨青的含淚聲逗樂了:“雨青怎麽說胡話了?我們說感情之事,你如何談到了人品,德行之上?而且,雨青,你把我形容得言過其實了。”


  秦雨青與鄭明儼雙目對視,真情地說:“明儼,你確實就是這樣偉岸的男人。董友姑一事,我看到了你“勿以惡小而為之”的德情。其實,你,我,董友姑都處於痛苦,尷尬的境地。我以為自己內心苦,或許董小姐更是以為自己內心苦不堪言,但最苦的人是你,明儼。換做其他男人,在我和董小姐之間,這是齊人之福,哪有苦而言,而你卻為此思慮頗深,盡量做到我和董小姐都不受傷,品性端正的你一直苦惱於此事。想必說出去,別人都不信。”


  年輕的鄭明儼被平日裏愛耍頑皮逗他的秦雨青感動了,沒想到她胸懷如此寬廣,鄭明儼差點潸然了:“雨青,謝謝你這麽理解我,可你把我說得太偉大了,就不怕我承受不起而……”


  “你就是這樣的人,無可比擬的,小事見大。即使現在別人看不出來,但總有一日,你會以無尚的品行和過人的睿智名滿天下的。不許再回絕,雨青說你是這樣,你就是這樣。”秦雨青微哭著,略帶撒嬌。


  鄭明儼摟著她,哄著她:“好,雨青說我是什麽樣的,我就是什麽樣的。”


  撈月的到來打破了他們此刻的溫存:“大少爺,大喜,大少奶奶有喜了,剛好一個月。”


  鄭明儼聽到這話,表情複雜,他看著秦雨青:“雨青……”


  “去陪她吧,她也辛苦,不論是感情還是責任。”秦雨青大度地說,並放開抱著鄭明儼的手。“好。”鄭明儼說。


  秦雨青還是蒙著麵紗的,在撈月眼中,目前半臉烙傷的秦雨青招不來誰的加害,隻招來撈月不屑的一眼:大少奶奶有喜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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