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怒與喜，苦與甜
我看見前一刻還嬌羞喜人的臉色，在我手剛摸上她胳膊的時候，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慘白一片，接著就感覺眼前一花，嘉雯已經軟軟的倒在了我的懷中。
“衛，衛大哥，吻，吻我！”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兩抹驚人的嫣紅，眼睛包含深情與期望的看了我一眼，喉嚨湧動哇的一聲就噴出了一大口滾燙的鮮血。
鮮血打在我的胸口，我的臉上，甚至濺射進了我的眼睛中，眼睛被血水迷住，眼前的世界也蒙上了一層猩紅的色彩。
呆在原地手足無措的看著嘉雯慢慢的攤在我的懷中，閉上了她的眼睛，胸口處就像直接被一柄巨錘擊中，很痛，更加憋悶，仰天大吼一聲，一把把嘉雯抱進懷中，全身的靈氣瘋狂的湧進了我的右腿中，右腳帶著化成實質的靈氣光芒，帶著我憋在胸口無處發泄的怒火，直接踹在滿臉惋惜，好像因為嘉雯的緣故沒殺死我的王叔那個老家夥的胸口。
全身靈氣的爆發就是湖中的那個蜈蚣也承受不住，更何況是這個老家夥，在我的腳踹上他的胸口時，頓時老臉就漲成了豬肝色，然後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大口紅中帶綠的液體，那些液體中還夾雜著破碎的內髒塊。
強大的力量直接讓那個老家夥飛了出去，直接飛到了警衛室外邊的洛河大道上。
我紅著眼睛抱著昏過去的嘉雯，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那個老家夥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警衛室外邊的天空，仿佛也屈服於我現在的怒火之下，淅淅瀝瀝的雨水再也不敢繼續在我麵前鬧騰，直接空出了一大片的真空地帶。
那片真空地帶恰好就是那個老家夥躺著的地方，他身邊還躺著一個高瘦的人影，正是那個被我打得生死不知的小李。
“咳咳，好，好小子，咳咳咳咳，我，我真是，真是小瞧，小瞧你了，嘔……呼，嗬嗬咳嘔，你，你知，知道我，我剛才，剛才是，是用什麽，什麽攻擊你，你的？”
王叔那老家夥竟然還有力氣能從地上爬起來，隻是因為剛才我下手太狠，他現在隻能勉強的雙手撐著地麵半弓著他的身體，最後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嘲諷的看著我眼神瘋狂的不顧身上的傷勢艱難的對我說。
我根本就沒有心情搭理他，隻是剛才在召喚著太阿劍，他才有說話的機會。
說來也怪，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我的不正常，剛才被怒火吞噬的大腦，現在竟然無比的清明，還有心情想著等會怎麽用太阿劍把這老家夥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如何才能讓他在最痛苦中死去。
還是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懷中的嘉雯一眼，沒有發現嘉雯傷勢的不對勁，隻當這老家夥在垂死掙紮想要誆騙我而已，一言不發的提著太阿劍麵無表情的就向他慢慢的走了過去。
“衛秦，快叫小白出來壓製住嘉雯妹妹的靈魂，快啊！”
雨水此時也頗為應景的滴滴打在我身旁的地麵上，地麵上之前積聚的雨水跳起來濺在我的褲腿上，更濺在那老家夥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落進泥水中的老狗。
心裏淡淡的嘲諷了他一句，沒有停頓的依舊向他逼近。
踏著雨水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身前不足三米處的地方，小玉焦急的聲音忽然從左麵的雨幕中傳來。
這個老家夥的話我還隻能當耳邊風對待，可小玉卻從沒有欺騙過我，這時候心中還迷茫著，可卻已經下意識的把攝魂貓叫了出來。
攝魂貓剛出來沒有絲毫猶豫的跳到我的懷中，聳在鼻子對著我懷中昏迷的嘉雯嗅了幾下，然後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帶著猶豫思考了一下，好像看見了我眼中關切的目光，竟然化成一道黑白相間的靈光，直接沒入了嘉雯光潔蒼白的額頭。
“哼，想跑！”
看著攝魂貓進入嘉雯腦門後，嘉雯額頭上出現的一個雙頭貓的圖案，一時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小玉剛才出聲之後，再也沒了聲響，看起來應該正在向著我這邊趕過來。
攝魂貓出來之後，雖然注意力大半都放在它的身上，可對王叔那邊的注意一直沒有減少，這時候這老家夥以為我沒有功夫分心，也不知道這老家夥從哪來的力氣，竟然扛著那個昏迷的小李就想逃跑。
“衛秦，別管他們了，趕緊把你的內丹遞度到嘉雯妹妹的身體中，小白一個人沒法鎮住嘉雯妹妹的靈魂，還愣著幹什麽，快啊！”
剛抬起腳向著那個老家夥追去的時候，眼前白影一閃小玉帶著好像昏過去的雅柔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剛出現小玉就把雅柔鬆開，任由她倒在潮濕的雨水中，滿臉緊張的看著我懷中的嘉雯，見我有些不悅的看著她，竟然伸出手狠狠的給我臉上來了一巴掌，焦急的吼道。
臉上火辣辣的劇痛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剛才那詭異的清明直接被小玉打散，腦海重新陷入了迷糊。
有時候迷糊倒要比清醒看事情看得真切，這時候呆愣愣的向著懷中的嘉雯再打量了一眼，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嘉雯雙眉正中間的印堂上，現在閃著微弱的光芒，急忙打開靈眼一看，頓時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本該居住在猶如一個珠子的嘉雯的靈魂，此時竟然破碎成了無數份，攝魂貓正在勉力的維持著正在向外消散的靈魂碎片。
“還愣著幹什麽，快啊！”
小玉這時候看我還在繼續發愣，又抬起手想要再給我一巴掌，可最後還是放下了，歇斯底裏的對我大吼著。
悔恨，痛苦，憐惜，怨恨此時就像一張磅礴巨口一樣把我吞噬，眼神不可置信看著嘉雯印堂中破碎的靈魂，呆呆的把自己的內丹渡到嘉雯的印堂中，攝魂貓有了我內丹的相助，頓時嘉雯的靈魂碎片飛快的聚合起來。
一粒粒，一顆顆，靈魂碎片在攝魂貓的操縱下飛快的聚在了一起，慢慢的凝結成了一個珠子的模樣，看著已經停止自己動作的攝魂貓，我的心又向下沉了一大截，壓得我整個身體都很難受，很難受！
嗓子眼滾動了幾下，想對小玉說些什麽話，可就是無法發出聲音來，呆愣愣的抱著嘉雯，抱著嘉雯昏睡的腦袋，努力的想要揉進自己的懷中，可我就是在有滔天的力量也無法把嘉雯揉進我的身體中。
“衛秦，你別這樣，嘉雯妹妹看見你這樣也不會高興的，現在還是趕緊把嘉雯妹妹先送回張師伯的家中，然後我們在讓小白尋找嘉雯妹妹消散的靈魂。”
小玉冰冷的手按在我的手中，按在嘉雯軟趴趴耷拉在我身邊的手上，我木然的看著她呆愣愣的點了點頭，可卻沒有放鬆自己摟著嘉雯的雙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把她緊箍在了我的懷中。
被小玉重新帶回警衛室，然後小玉就從我褲子中把我的手機掏出來，好像給張師伯打了個電話，說些什麽我沒有仔細去聽，隻是依舊看著懷中的嘉雯。
“我，先去外邊把那個女人弄進來！”
抬起空洞的眼睛對著小玉點了點頭，然後又把目光重新放在嘉雯的身上，繼續品嚐著心中的苦楚。
“小衛，你還記得你師父給你講起他和你師母是怎麽認識的嗎？”
等小玉重新提著滿身汙水的雅柔回到警衛室後，張師伯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張師伯對著小玉點了點頭，小玉便提著雅柔走到了警衛室裏屋的那個架子床上。
張師伯手中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茶，歎息一聲走到我的身邊坐下，然後把茶杯遞給我對我說。
茶水很苦，比我喝過最濃的中藥還要苦，苦到了極致便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應該就是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的辛酸吧！
“怎麽樣，很苦吧，可我告訴你這茶水便是所有同行都想得到的淨靈水，是不是很可笑，可以淨化人體雜質的聖水竟然是這個味道，可這就是上天安排給它的宿命，它雖然可以淨化人體，卻是天下的至苦之物。”
現在才發現張師伯和我師父完全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師父那老家夥平常看起來在我們麵前沒個正形，腹黑偏又喜歡沒事欺負人，可骨子裏卻是一個木訥憨直的老古董。
張師伯這幾天的接觸下，我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可現在聽見他這寥寥幾句話，注意力竟然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話給吸引了，有些遲鈍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張師伯看見我看了他一眼，唏噓的笑了一聲，給我說了另一個女人的故事，師父去甘肅拜訪他的時候，他正被原天靈欺負，師父沒給我說原因，這時才知道是為了原天靈的一個妹妹，是原天靈在那個小山村認識的一個玩伴。
兩人相見是在一次很普通的集會中，正如歌詞說的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便喜歡上了你，本是很完美的一件事情，卻在一次出去一起拜訪原天靈的時候出現了意外。
當時能開起汽車的人，都是一些政界的要員，車很少事情卻很巧妙，他們被那輛汽車給撞上了，當時的情況和我們現在一模一樣，原天靈的妹妹為了救他，自己不幸離世。
“小衛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比我要幸福，起碼這個小女娃還有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尋找這個女娃被打消的靈魂，你明白了嗎？”
“好了好了，大男人哭什麽哭，被人看見了多不好，我先把這小女娃帶回去了，這邊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吧！”
聽見張師伯的話後，我頓時再也忍不住心裏的苦痛，終於把滿腔的沉悶夾在一口血中噴了出來，像一個小孩一樣頭埋在嘉雯的頭上就哭了出來。
張師伯靜靜地坐在我身邊等了我十幾分鍾，見我眼睛中再也滲透不出來淚水，就從我懷中輕輕地抱起嘉雯，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便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