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暫罷一身煩惱事兒
“衛秦,你先放開我,剛才那是我家……”剛才隻顧著擔心周濤這小子衝撞了那戶死了孩子的家庭,所以也沒顧得上他的情緒,直直的拉著他就跑到了這個地方。周濤剛才好像沒有防備,任由我拉著他。隻是現在我拉著他停下來對他說話兒的時候,他好像才從夢中醒了過來,眼神兒莫名的盯著我看了許久,才有些鬱悶的對我說道。
得,這又鬧了個大烏龍。現在聽見這小子的話兒,仔細一琢磨,便有些尷尬起來。人家好歹也是在這個地方長大的,怎麽可能不懂得這些東西,這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兒,這小子也不提前給我打聲招呼,說他家在這兒,否則我怎麽會鬧出這麽大的一個烏龍來。在抬頭看了這小子一眼兒,這家夥居然在偷偷的笑著,一時更是臉色滾燙無地自容,別扭的扭過自己的腦袋,假裝打量著美裕正在酣睡的姣好麵容。
現在這小子可是有求於我,媳婦孩子都得靠我去救,也不敢太過火了,見我這會兒有些生氣,有些無趣的轉頭對我支了一聲兒,便當先在前麵去領路了。
“哎呀,碎濤子你今兒咋有功夫回來咧,剛美兒,我喔碎慫今結婚哩,走走走,現在正吃飯哩!”周濤這小子看起來在村子裏的人緣兒不錯,剛引著我和美裕重新回到了他的家裏,就看見他家院子裏正有兩個老頭蹲在牆角吧嗒吧嗒的抽著水煙袋。我一眼兒就瞅出來,那個靠著院子裏抽著水煙袋的老頭是他父親,這小子以前給我和劉權看過他父母的照片兒。
說起這小子的父親,那我也不得不豎起一個大拇指。正兒八經的白手起家,周濤的祖上是地道的農民,他爺爺以前可是被劃為貧農階級的,當時的貧農說出去可就代表著最光榮的無產階級的標誌。十年紅色浪潮中,村子裏許多人都挨了批鬥,可偏偏他爺爺卻反而一次次的被評為模範。那個時候因為人思想觀念的不同,所以經常被縣裏招去表彰,他爺爺當時和許多的稍有些臉麵的人都有來往,連帶著他父親也認識了不少的人。
等改革的春風吹遍神州,他父親也是眼光獨到,抓住了機會去加入第一輪的商業浪潮中。當時國家重點扶持商業,加上以前積攢下來的人脈,沒過幾年便已經為家裏倒騰出來了“三大件”。
喝水不忘挖井人,他父親在自己富裕起來之後,嚴格貫徹先富帶動後富的偉大方針,為自己的家鄉也謀起了福利,現在光看這個北程村的風景,便令人流連忘返。雖然不知道村民的具體情況,可這基本每家每戶門前都停著一輛小轎車,便知道村民的生活水平應該不比一般城裏人差。飲水思源這個道理人都懂,他父親對村裏的貢獻,換來的就是在村子裏的威望,村裏誰家有個大小的事兒都會找他父親說叨說叨,這不,這個老頭現在應該是他兒子結婚呢,便過來請周濤他父親來了。
“唉,我說你小子怎麽跟個娘們一樣兒,得得得,我看弟妹有些乏了,我們先去家裏住下再說!”這會兒看見周濤帶著我們進門兒,便高興的站了起來,把自己的水煙袋別在腰間,然後親切的摸著周濤的腦袋向他說道。
“李伯伯,齊齊咋個今結婚哩,咋不給我說一聲兒嘛!”這個老頭的兒子應該是周濤小時候的玩伴兒,周濤聽見這老頭的話兒後,之前一直緊皺著的眉頭瞬間就舒展開來,臉上流露出真誠的笑意,隻是話裏仍有些責備這老頭不提前給他說一聲兒。
“對咧對咧,老李你先過去,過會兒我和濤子過去!”這老頭聽見周濤的話兒,好像有些難為情,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他的話兒。周濤他父親這時見這老頭有些兒難堪,便也跟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笑著拍了拍這老頭的後背,對他說道。
這老頭估計還得去通知其他人,再加上看見周濤身後的我和美裕。聽見周濤他父親的話兒後,也沒再多做停留,隻是囑咐著他們一定得過去,便又從褲帶中抽出自己的水煙袋子,吧嗒吧嗒的抽著離開了周濤的家裏。
“濤子,這兩娃是……”周濤他父親因為是三十五六歲才有的他,所以現在已經過了六十這個門檻了。看見自從進門之後便沒說話兒的我們,在院子中的一根柱子上磕了磕自己的水煙袋,然後有些隨意的向周濤問道。
“爸,這就是我給你說的衛秦,我高中同學!這是衛秦他女朋友……”周濤這小子剛才初聞他的玩伴今天結婚,一時高興就忽略了我們,這會兒聽見他父親問起我們,便趕緊把向前拉了幾步,然後對他父親介紹起了我們。隻是這小子許是前兩年和那四個小雞玩的多了,腎不行了這記憶力也不行了,美裕在路上還給他介紹過自己,這小子這會兒竟然忘了美裕的名字,一時尷尬的站在了原地。
“伯父你好,這是美裕,我們……”這小子掉了鏈子,我現在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兒,想著自己背著美裕終究有些失態,便趕緊把她放了下來,讓她倚在我的肩膀上。美裕剛才還在睡著,這會兒被我驚醒過來,一臉迷茫的看著我,我本想在說些客氣話兒的時候,這妖精竟然直接跑到了院子中的那口小棺材旁邊,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兒東摸摸西瞅瞅的,讓我把還沒出口的話兒硬是重新咽了下去。
看的出來,那個孩子的那件事兒不止是周濤這小子的一塊兒心病,更是他父親的一塊兒心病。剛才美裕貿然走近那個小棺材的時候,周濤他父親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兒不悅,正想說著什麽的時候,忽然被周濤拉到了旁邊說了些什麽。
我在美裕跑到那個小棺材旁邊的時候,心裏便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這口棺材一看都是給小孩子用的,指不定就是為了周濤他死去的孩子準備的,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使用,一直放在這裏,現在美裕這不是觸犯了人家的禁忌嘛,急忙就跟著跑了過去,把這不省心的妖精趕緊拉了回來,不顧她的反抗死死地把她的腦袋按在我的懷裏,然後有些忐忑的看著周濤的父親。
“唉,作孽啊作孽!你和濤子既然是同學,那我就叫你聲兒小衛吧!你們的來意濤子也給我說了,這事兒可得麻煩你了,要是需要什麽給我說一聲兒就行!”周濤是把我們發現的事情給他父親說了,他父親聽後便知道了我們是來幫周濤的,隻是這件事兒到底是他們一家人心中的一根刺兒,在長長的吧嗒了一口水煙袋之後,他父親才歎息了一聲兒,有些意興闌珊的對我說道。
周濤的父親說完以後,便重新蹲了下去又在吧嗒吧嗒的抽著水煙袋,像是隻有這樣兒才能把他心中的苦楚淹沒掉。
“伯父,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周濤解決這些事兒的!”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這件事兒周濤和他父親剛才可是說者有淚聽者傷心,一個六十多歲的喪失了自己千盼萬盼的孫子的老人,心情估計是萬般的難受。大概是因為周濤和他父親很像的緣故,我見了他父親卻沒有多少的生份,這會兒看見他父親這副樣子兒,心裏也跟著難受了起來,隻是這些事兒到底還得靠他自己去看開,我也沒法兒安慰,隻能語氣堅定的向他保證道。
“嗬嗬,小衛我也就不跟你說個謝字了,以後你就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有什麽事兒直接過來找我就行!”周濤他父親這會兒看起來有些落寞,我話兒說完之後,隻是惆悵的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兒對我說道。
我被他這眼神兒刺激的心裏也難受了起來,也沒顧得上什麽形象,也從懷裏取出煙來叼在嘴裏。被時間衝淡的傷心事兒就怕提起來,被他父親帶動的周濤現在心情也有些沉重了起來,不待我把煙揣回自己的胸口,便從我手上奪了去,然後也叼在自己的嘴裏,跟著我也蹲在了地上。
周濤身上發生的事兒,其實四十年前我師傅也經曆過,美裕作為當事人也有些難受了起來,也想從我這兒取根煙抽著,我雖然現在也有些傷感,可還是留著足夠的神誌,一把拍開她伸過來的手,然後反手又把她拉倒了自己的背上。
男人在酒桌上的感情,就像烈酒一樣兒,當時看起來火熱可酒勁兒一過,便也跟著酒勁兒散去了。可能一起沉默著抽煙,感情也就像這煙絲兒一樣,嫋嫋挪挪的飄進了自己的心裏。等煙頭散了一地,懷裏的煙盒空了的時候,這場內心最真摯的交流便也結束了。
“濤子,你去為小衛他們拾掇一間房子吧,我先去老李他家!”路還得走人還得活,兩個人的傷感平攤到四個人身上,也就淡化了不少,這會兒周濤他父親站了起來,頭也沒回的徑自向門口走去,隨著他的離開聲音也便飄了過來。
“衛秦,謝謝你!”周濤在他父親走後,也沒再耽擱,領著我和美裕便走進了一個看起來頗為老舊的房子。這事情不能隻單看表麵,剛推開門一個古香古色的閨房便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玲瓏桌子梳妝台,輕紗帳下暖人煙,豈是多情鴛鴦被,近來卻是連理石。
我恍惚間便似回到了第一次進小玉閨房的時候,檀木做的一個小圓桌,上邊考究的擺放著一副茶具與幾個果盤,桌子的後邊竟然設著一個屏風,屏風過後便是真正的臥室。這個房子在外邊看起來不大,可轉過屏風之後,才發現裏邊別有洞天,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精致的龍鳳臥眠床,床上鋪著一個大紅色的雙人被子,被子上邊沒有紋飾鴛鴦圖,反倒是秀著幾朵雍容華貴的芙蓉花兒,最頂上的那朵花正被一對兒燒製考究的青白色的瓷枕壓著,枕腳處有一個巧妙的掛鉤,正拉扯著一襲朦朦朧朧的半透明的輕紗帳。
這青紗帳一直附在了床下,床下邊緊挨著的就是一張大紅色的毯子,毯子上還放著兩個靠枕,靠枕中間擺著一個低矮的桌子,人躺在靠枕上便能直接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擺放卻有些淩亂,有一把紙質的折扇,還有一團秀著仕女圖的團扇,兩個扇子個占據一邊,中間是一個小巧的紫砂茶壺,壺嘴還掛著兩個紫砂茶杯,茶壺底下好像還壓著一張什麽,隻是不拿起茶壺看不清楚。
這個毯子左邊的盡頭,是一個落地的紅木梳妝台,台上竟然掛著一麵約三尺高低的銅鏡,也不知道這銅鏡是什麽做的,鏡麵的反光度一點兒也不比玻璃的差。
許是這個房間以前的主人比較講究,梳妝的一應用具都沒有放在梳妝台上,應該是放進了台子中的抽屜中。正對著梳妝台的是一個紙糊的格子窗,窗子現在正半掩著,窗子的正下邊擺著一個造型有些奇特的桌子,這個桌子像是被鑲進牆裏邊的,隻有露在外邊的三條腿,為什麽說是三條腿,因為這個桌子裏邊是整齊的棱角,而外邊卻是一個扇形的桌麵,就像是把一張圓桌從中間劈開一樣兒。
這最是曖昧女兒心,這個房子明顯以前的主人是一個深居閨閣的女兒家,雖然不知道現在怎麽還會有這種造型的房間,可這曖昧的氣氛卻讓我有些心迷意亂了起來,一時沒考慮那麽多。
周濤這小子,也不知道存了什麽心思,竟然把我們安排在了這個房間,這會兒見我正呆呆地打量著這個房間,美裕也好奇寶寶似的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的,便走到我的身前,給我突然說了句謝謝,我隻當這小子是因為我剛才陪著他父子兩個傷感而對我心存感激,便調侃了他一句怎麽謝我,誰知這小子竟然不正經的給我說了一聲兒,說今晚我就知道了,便沒再給我說話的機會轉身離開了。
“美裕,你今天的行為我很生氣,看來得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妮子了!”周濤離開以後,我也沒再細細的琢磨他的話兒,現在孤男寡女又是夏日季節,最是容易幹柴烈火的燒起心中的火焰,聽著周濤的腳步聲兒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便悄悄的走到正對著鏡子倒騰自己秀發的美裕後邊,二話沒說攔腰把她抱了起來,一本正經的對她說了句話兒,便把她扔在了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掉自己的衣服,沒有前戲的便進了她的身子。
“壞了,誤事了!”美裕這妖精被我從六點多一直折騰到十點多,饒是她再妖嬈也累的睡了過去,隻是我今天也不知怎麽了,竟然還仍有餘力,又在她身上好一陣折騰,最後終於身體一哆嗦為她補了些陽氣,正有些好玩的逗著她晶瑩的耳垂時,忽然也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一隻黑色的大肥貓,直接鑽進了我們的被窩中。這貓雖然白天也喜歡亂逛,可最活躍的時候還是深夜。我從小就喜歡這種毛茸茸的東西,見這大肥貓主動投懷送抱,也沒阻擋反而是伸出手抓著它柔軟的小肚皮,隻是摸著摸著這小家夥竟然抓了一下我的手背,我全然忘記了自己的靈眼,下意識的就掏出手機想借著光看看自己的手背,可剛拿出手機一看,竟然已經三點了,一拍腦門兒說了一聲兒,趕緊便把自己的兄弟從美裕的身體中退了出來,穿好衣服便急急忙忙的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