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弦管且做別離聲
我這時已經三天沒有開過葷了,這三天裏我都不敢再次進入自己的身體中,怕又看見那幾個妮子在那兒顛鸞倒鳳的折騰,被她們勾起我好不容易暫時忘卻的欲火,真的把她們吃了,那我可就得後悔一輩子了。
“我亦且如長日醉,莫教弦管做離聲。趙大哥,我要走了,這也沒給你修個什麽古亭樓閣,你就將就著在這個小亭子中先住著,等我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再給你好好的打理打理,你可別嫌棄啊!”這人一忙起來,就顧不得想那些風花雪月小橋流水的事兒了,我感念於趙孟頫對我的恩情,便在這三天中沒日沒夜的為他建了一個簡陋卻五髒俱全的衣冠塚出來。現在正現在我砍了那顆歪脖子老樹,給他修建的一個小小的亭子前麵,對著自己磨平的一麵紋著趙孟頫之墓的石碑拱了拱手,向著長眠在這個趙家村中的趙孟頫說道,而後,生怕趙孟頫責怪。便再也沒敢多呆,轉身踏著拖在身後的斜陽而去。
“師弟,你怎麽也在這裏?”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我剛轉身準備離開,忽然從左邊的小山丘旁邊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和尚正扛著一把鐵鍁,滿身灰塵的向我這邊跑了過來,邊跑還一邊對我不斷的揮著手。
“師兄,你這是怎麽了?”我知道和尚這副樣子是因為劉老頭責令他為死去的夥計們修建墳墓造成的,可心裏也對和尚有點兒生氣,這和尚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樣子兒,怎麽會幹這種糊塗事兒,要不是最後趙孟頫以身化局,把他和那些夥計們解救了出來,否則不止是他連帶著三百多號漢子也得從此失去神誌,淪為行屍走肉一般的沒有思想的人。所以我雖然知道他這副樣子是什麽原因,可就想好好的打擊打擊他,讓他以後也算是記住這次的教訓,我便裝著一副驚訝的樣子向他問道。
和尚也知道這次是自己做錯了,果然,聽見我的話兒後,便臉色瞬間通紅了起來,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最後也算對得起他這百八十斤的身板兒,直接抬起腦袋,眼神兒清澈的對我說這是他師傅要求做的,他也覺得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估計們,所以去給那些夥計們修個較好的墓地,讓他們在那邊也少受點兒苦。
我聽見和尚坦率的承認了這件事兒,也不好再繼續責怪他,畢竟誰沒有個走錯路的時候,看見他說著說著有些自責起來,一時不知怎麽安慰他,便轉移了話題,讓他帶著我去那些夥計們的墳前去祭拜一下,也算是同行一場了。
“陳法民,王莒,唐頌賢……”和尚能得到劉老頭的認可,辦事兒能力一定不會差太遠。他為這些夥計們修建的墳墓離我給趙孟頫修建的墳墓也不算遠,和尚帶著我向左邊的那條小路上走了不到十分鍾,我就看見一小片兒低矮的小墳包。這些墳包雖然比較低矮,可上麵卻沒有一丁點的凹凸,看起來就像是被人生生用手磨平的一樣兒,每個光滑渾圓的小墳包前麵,都豎立著一塊兒青蔥石質墓碑,墓碑上歪歪曲曲的刻著一個個名字,我一個個念過去,心情也不禁沉重了起來,這些人我現在還有印象,之前我就是和這些好爽的漢子一起在那個亂葬崗上聊天吃飯的,現在轉眼間這些漢子便已經無知無覺的躺在了這小小的墳包中,心底的失落感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最後再也沒法兒在這裏待下去了,便拿起和尚之前擺放在他們墳前的酒杯,遙遙的向他們虛敬了一杯酒,便率先向趙家村旁邊的魏家村走去。
到了魏家村之後,我和和尚便一人上了一輛車。我上的是我和袁天靈換的那輛跑車,車裏還殘留著婉兒之前身體上的淡淡體香,我剛上車就嗅見了婉兒的體香味兒,剛才還有些沉重的心情便不由得有些輕鬆了下來。我開車技術不好,所以開的特別慢,一直掉在和尚的車子後邊,正在我腦子剛放下對那些夥計們的死亡的沉重時,忽然我之前揣進兜裏的婉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衛小子,劉小子他們要走了,你盡快趕過來!”我剛接起電話,劉老頭那聽起來依舊有些陰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還沒等我繼續回話兒,那老家夥居然已經掛斷了電話。
能被劉老頭稱為劉小子的就隻有劉權那小子,我現在一聽劉老頭說劉權居然要回北京了,便心裏不禁有些愧疚了起來。劉權那小子這次是專程來鹹陽找我的,可這前前後後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兒,我還沒有好好的陪那小子吃過一頓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我現在隻能暫時忘卻那些與我談笑風生的夥計們,腳一踩油門,便直接駛到了和尚他的車子旁邊,然後向他打了聲招呼,我們兩個人便都齊齊的向前直直的駛去。
“衛秦,可把你小子等來了,怎麽樣兒這幾天墳挖的怎麽樣兒了?”這豪車就是好啊,我這一路上速度這麽快的在路上狂奔,也沒個什麽人來擋我,不到一個小時就把之前本來需要兩個半小時的路程跑完了。這時剛停下身下的汽車,打開門便看見劉權那小子正帶著小芹和小玲站在他的汽車旁邊,這會兒看見我走下車來,就向我招了招手,大聲的向我喊道。
“唉,你小子要回四九城去瀟灑了,可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這次你來了也沒個好酒好肉的招呼你,這頓飯就當是我欠你的先記著,等以後勝利會師了,帶你小子去春滿園搓一頓!”我走上前去,狠狠的和劉權那小子熊抱了一下,便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道。
這小子雖然表麵上大大咧咧的,可決定了的事兒便很難再更改,既然說今天要走,我知道自己是怎麽攔都攔不住,便隻能有些不舍得任他離開。
“你小子就是嘴上說的好聽,春滿園那是我們能去得起的地方?不過,話說你小子準備把小芹怎麽辦?”劉權不習慣說著分別的傷感話兒,隻是故作不悅的笑罵了我一句,然後話音一轉,又問起了我和小芹的事情。
“唉,你小子怎麽說著說著又說起小芹了,我這不是之前給你說了嘛,我之前隻是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人了,我現在可不能再禍害人家小姑娘了!”我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小子給我提起小芹,可這怕什麽來什麽。我隻當是這小子純粹的讓我難堪,也就沒有當一回事兒,又把先前的話給他說了一遍。
劉權聽見我的話兒後,眼神中好像閃過一絲兒悲傷,可僅僅隻是轉瞬即逝,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也就沒當一回事兒,反而問起了他和小玲的婚事,這小子來鹹陽剛見到我的時候,便給我說他準備這次回去就和小玲把婚禮辦了去,可一直沒給我說個具體的日子來,這會兒這小子馬上就要走了,我便向他提了一句,這小子的婚禮我可必須得去,不然這小子非得把我拆了不可。
劉權現在和小玲還處在熱戀期,果然聽見我問他他和小玲的婚事兒之後,臉上便變得神采奕奕的,偷偷的向小玲瞄了一眼兒,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對我說:“這日子還沒有具體的定下來,估計也就在八月份左右,小玲想讓李阿姨和你師兄先成了好事兒之後,她才放心的嫁給我!”
還好,這小子也不是現在剛回去就和小玲結婚,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美國把秦法鈴的魂魄找回來,否則要是這小子現在就結婚,那可得耽擱不少時間呢,秦法鈴可沒有多少時間任我耽擱。
小玲見到小玉之後,以為我拋棄了小芹,所以現在對我可以用深惡痛絕來形容,本來見劉權向我迎過來就有些不滿,可念著我和劉權這麽多年的情分,也不好對劉權提出來什麽過分的要求,這會兒見劉權和我喋喋不休的嘮叨了這麽長的時間,再也忍不住過來打斷了我和劉權的話兒,拉著劉權便向車子裏邊走去。
劉權本小玲打斷和我的交談,本來臉上有些不悅,想掙脫開來,可我急忙給那小子使了個眼色兒,讓他跟著小玲離開,這小子好不容易找了個心儀的對象,我怎麽可能讓他因為我就和小玲分開。劉權也明白我的意思,便眼神兒中帶著歉意的給我投了過來,然後便被小玲拉到了車上,發動車子駛了出去。
小芹從始至終沒有給我說一句話兒,隻是臉色通紅的低著腦袋,把弄著自己的衣角。估計上次我給她遞渡陽氣的時候,她還存著一絲兒神誌,記得那時候發生的事兒,知道她曾經含過我的兄弟,不知道怎麽對待我,隻是在經過我的身邊時,抬著眼睛,眼睛中流露出一種和她這個年紀不符合的幽怨來,看了我一眼兒,見我沒有什麽表示,便轉身進了車子裏。
“唉,衛秦,你以後找個機會幫小芹把她的魂魄也找回來吧,她能成為現在這副樣子兒,到底和我脫不開關係!”我被小芹離開時那個幽怨的眼神兒,刺的心裏一陣陣的難受,可我卻沒有勇氣對她做出什麽許諾來,更是沒有資格對她承諾什麽,隻能任由她就那樣兒離開,自己品嚐著自己種下的苦果。就在我心裏苦楚的時候,鏡靈平淡的聲音忽然從我的心底響了起來。
“嗯,我一定會幫小芹找回她的魂魄的!”我像是對鏡靈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握了握自己的拳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