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血楓（九）

  越楓林記得那是十多年前的冬天，第一次見到朝陽公主。 “那麽，我就要這兩個了。” 坐在上位的朝陽公主笑得溫軟和煦，纖纖玉指指向跪在下方的越楓林和越竹鏡。 那會越楓林和妹妹沒有名，隻跟著訓練暗衛的統領姓了越，後來朝陽公主親口為二人起了名，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你，把頭抬起來。” 越楓林回過神來時，大殿上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妹妹跟著一位年邁宮女走了出去，她看著麵前那雙墜著東珠的繡鞋，鼻尖嗅到熟悉的味道，不敢抬起頭來。 “可是沒有聽見本宮的話？” 朝陽公主麵露不悅，聲音拔高了幾分，越楓林被嚇得一抖，忙抬起頭來。 作為大楚最尊貴的女人之一，十四歲的朝陽公主蕭暮雪，不似尋常貴女，沒有小女兒的純真與驕矜，眉宇間帶著尚未成熟的雍容氣度，淺棕色眸子裏像蒙著一團霧氣，讓人看不出情緒。 “這麽怕本宮？” 察覺到對方因恐懼微微顫抖的肩膀，蕭暮雪唇角淺淺勾起，見越楓林不知點頭還是搖頭的為難模樣，她又說道：“這樣無趣，不如把你送回去好了，我聽說你們這些人被主子遣送回去的下場，可是要放在五毒池裏泡上個三天三夜。” 如蕭暮雪預料般的，越楓林又是一抖。 訓練時，每天晚上都會服下一粒奇異藥丸，藥效隻會發作一個時辰，在這期間內，會受到鑽心剜骨之痛，也會聞到皇族身上所帶有的獨特香味，以此來訓練忠誠度。 越楓林敢打包票，整個暗部的暗衛遇見強自己百倍的死敵都不會懼一絲一毫，但麵對大楚皇族，無人能聞到那股極淡極淡的香氣還不會腿軟。 “公主想讓奴才怎麽做？” 一副苦惱的模樣，蕭暮雪四下打量越楓林一般，開口吩咐道：“把衣服脫了。” 越楓林微微一怔，伸手解開一帶，從頭到腳很快脫得一絲不掛，大殿裏很暖和，一點也不冷，但蕭暮雪手指觸碰到她身體時，她還是不受控製的發抖。 “抖什麽啊，本宮還什麽都沒做呢。” 蕭暮雪說道，看向越楓林沒有一絲傷痕的身體微微詫異，恰到好處的肌肉很美，線條也很美。抬眼看向臉頰通紅，緊咬著唇，忍著不出聲的越楓林，緩緩開口道：“你這表情，真不錯。” 心情不由雀躍起來，蕭暮雪哼著歌，像是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 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蕭暮雪笑吟吟望著越楓林。越楓林隻覺如公主般尊貴的人，連拿著刀刃的模樣，都是那樣優雅從容。 薄薄刀刃劃過皮肉，肩膀傳來的疼痛和以往在暗部受到的懲罰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越楓林眉頭都沒皺一下，低著頭，任由自己的新主子用匕首在自己身上刻下痕跡。 “啊，真沒意思。” 蕭暮雪卻突然失了興致，丟掉匕首，隨後以為年邁宮女從內殿走了出來，撿起了帶著鮮血的匕首，示意越楓林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