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501】 通過現象看本質
“霧艸……”山頂之上，看見這一幕的顧曉生驀地張大了雙眼，錯愕地瞪著下方。
部下殺掉統帥？好一出自相殘殺的戲碼，真是漲姿勢了。
回想起今天的所見所聞，這一隊晉軍的素質，已經完全在顧曉生的腦海中，被打了一個巨大的叉叉號。
不僅沒腦子，輕敵自傲，統帥跟個二愣子似的，部下居然也趁亂殺了主帥……
顧曉生也不由得搖了搖頭，對手這麽沒挑戰性，害得他就算以少勝多，也覺得毫無成就感。
這十五萬二愣子，完全是被派過來送死的。
“那是晉國的一名德高望重的將軍，聽說跟李克用有那麽點兒關係，不過關係比較疏遠，不被重用，以他的能力，當這一軍主帥綽綽有餘。”
先前的那一幕，自然也被收入了岐王的眼裏，看到顧曉生為此有些錯愕，她便開口解釋道。
顧曉生笑了笑，嘲諷地說道：“李克用連他親生兒子都看不上，怎麽可能會跟僅僅隻是同宗的人關係好，這一點兒也不意外。”
“不過，也幸虧李克用不肯重用他，若是派他當主帥，拿下這十五萬晉軍，可能也得廢一些功夫了。”岐王看著下方的李將軍道。
聞言，顧曉生笑了笑，沒有答話。
可能吧，不過對於他來說，結果也差不多。
本來他以為，十五萬晉軍走到這兒，很可能會停下來，先派人探路，確保安全沒有埋伏了再通過。
結果，這幫晉軍如此自傲，根本不把岐國放在眼裏，隨隨便便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行軍，中招了也隻是自作自受罷了。
不過，就算這十五萬晉軍派人探路了，顧曉生也能讓結果變為現在這樣。
頂多就是再施展一次幻境訣，讓他們對現場小山丘上麵的岐兵視而不見，到時候以為安全無虞的晉軍，自然也會主動踏入給他們布置好的催命符。
所以，無論如何，這幫晉軍從被派來伐岐的那一天起，他們的性命就已經被握在了他的手裏。
死――似乎變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如果他們再多一點兒組織紀律性，可能在“猛獸”來襲的時候，盡可能快速調動起來，恢複秩序，努力抵擋回去，說不定，還能再多蹦噠一段時間。
隻是，明顯顧曉生高看了他們了，這幫烏合之眾，紀律性幾乎為零，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就跟難民逃跑一樣，不堪入目。
看到這種場麵的時候，顧曉生覺得，真是活該他們有此一劫，連讓人同情起來都做不到。
更何況，還有一個怕死的主帥，第一時間隻顧著自己逃跑不管其他，真是嗚呼哀哉，顧曉生都差點兒看不下去了。
晉國的頂梁柱，居然都是這些不堪一擊的膽小鬼，若不是當初朱友貞窮兵黷武，自己把汴京弄丟了，也輪不到晉國擊敗早就空虛了的梁國。
梁國一敗，其餘的都是一些隻有零丁少數烏合之眾的小勢力，根本用不著什麽計謀，人海戰術直接碾壓過去，就足以取勝。
所以說，這三年來，晉國之所以能越來越壯，幾乎一統整個天下，不是他太牛逼了，而是剛好碰上了一個更渣渣的對手，走了汪屎運。
他差，對手更差勁。
然而岐兵單兵實力比較強，卻偏偏地理位置處於偏僻荒涼的地方，人丁稀少，因此若是晉國采用人海戰術的話，他們也別無他法。
顧曉生經過這一場晉軍帶來的作死表演秀，通過現象看本質，一下子就看到了晉國的核心。
脆弱、腐敗、自傲、不堪一擊……
這便是全部，連以往晉國通文館最令人忌憚的存在，也都消失不見了。
以前，通文館李克用手下的十三太保，有好幾個都是威震一方的大天位實力的存在，剩下的也都各有所長，本領不小。
因此，有他們坐鎮的通文館，才能隱隱壓住當年的玄冥教一頭，在玄冥教和幻音坊三者之中，實力最為雄厚。
可惜，李克用殺了通文館聖主李嗣源，也除去了李嗣源的心腹，排行老三的李嗣昭，又授意李嗣源殺掉了李存忠，李存勖私自登基之後又被他的心腹伶人鏡心魔殺害了，大天位實力的李存孝又被鬼王朱友文殺死了，瞎子神射手李存勇又因為看透了李克用和李嗣源的本質，離開失蹤了，前些日子排行十三的李存忍也被顧曉生給間接殺死了……
綜合總總，當年叱吒一時的十三太保，死的死，走的走，竟然沒有一個留得下來。
如今，李克用的麾下，中用的人又不被他看重，被重用的人，全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
所以說，如今的晉國，看似鐵桶一塊，強橫無比，實則內裏空虛脆弱，不堪一擊。
而這種種，歸根結底都是李克用自己造成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句話很明顯他並不能做到。
自己年紀大了，偏偏還想著所有權利一把抓，又殺這個又砍那個的，也活該現在變得孤家寡人，身邊連個順手的人都沒有了。
現在，連底下的這些兵馬，都因為這幾年勝仗太多，變得驕傲自大，又疏於訓練，弄得顧曉生還以為他派了十五萬小醜過來搞笑的。
以顧曉生來看，就算這一次他沒出現，岐國理所當然地敗了，晉國一統了天下，可也絕對不會長久。
以晉國現在的死德行，一定很快就禍起蕭牆，不是有人發動政變，便是國內發生內亂，總之絕不會平靜。
反正不管如何，這些兵馬遲早也逃不過一死的結局，倒不如早早去了，也省得親眼看到自己的國家破亡。
……
顧曉生淡定地在山頂上觀看著整個戰況，情勢呈現一麵倒的狀況，晉軍被壓著頭來打。
他現在的作用，其實也就是維持一下環境的存在，不讓晉軍跑得出去，逃得生天就行，剩下的一切，自然有岐兵代勞。
早在之前，想到了這個主意，顧曉生就讓岐王備足了弓箭，現在不怕不夠用，閉起眼睛都能射死他們。
所以，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和岐王坐在山頂上，悠哉遊哉地看戲。
山下，絕對是一出精彩的戲碼，怎麽能輕易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