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容秀的暗度陳倉
南笙以密信約見竇信,卻被容秀抓了正著,以南笙的身手,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頂多受些傷。但是,為了幫助竇信解決三月之約,隻好束手就擒,跟著容秀和竇信去了燁城帝宮。容秀將南笙安排在了秘牢裏,派手下的人好生看管,不要委屈了南笙,也不能讓他逃走。
結果,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人居然就跑了!
竇信看著秘牢門口亂成一鍋粥,南笙答應他來到帝宮裏,並未答應他不會逃走,可是,南笙逃走的速度也太快了,況且帝宮中地形複雜,又有那麽多的耳目,南笙怎麽可能輕易的逃出去?竇信變得緊張,若是南笙在帝宮中隨意走動,驚擾了不該驚擾的人,那就麻煩了!
“獄卒大哥,請問南笙是何時逃走的?”
“回右相大人,就在半個時辰前,牢頭去送飯,結果就發現人沒了!”
秘牢前的獄卒神色慌張,南笙是重犯,現在沒了蹤影,所有人都要跟著遭殃。竇信安慰獄卒,眼下著急忙慌也沒用,趕緊想出應對措施才能幸免於難。獄卒點點頭,帶竇信到事發現場去看看。竇信跟著獄卒來到了關押南笙的那間牢房,竇信揮揮手讓獄卒下去了。
牢房的門鎖沒有任何被撬動的痕跡,說明南笙不是從牢門逃走,牢內的擺設很是整齊,天窗雖然常年敞亮,但是距離地麵約莫兩丈,且窗口又小,鑽個人出去更是不可能。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這種情況下,除非一位有鑰匙的人,帶著南笙離開了秘牢。
竇信喊來了牢頭,詢問南笙還未逃走期間,可有什麽人來看過他。牢頭嘴上說著沒人,神色卻有些閃爍。竇信看了看旁邊在場的幾位獄卒,心中已經明白了是何人帶走南笙。竇信裝模作樣的讓牢頭稍安勿躁,這件事他會親自稟報國主,所有人該幹嘛就繼續幹嘛。
“下官明白,下官日後定會對秘牢嚴加管束,還望右相大人在國主麵前多多美言。”
“好了,都別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免得再跑幾個犯人,你們就真的完了。”
竇信說完便離開了秘牢,南笙越獄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開,他必須立刻出宮去見一個人。敢在燁城帝宮裏將重犯帶走的人,除了容秀也想不到第二人選,況且秘牢之中多是容秀的人,容秀若是否認帶走南笙,他都不信!容秀的府邸距離帝宮不遠,竇信沒多久就到了。
沒等竇信上前敲門,門就開了,容府的管家出現在門口,讓竇信隨他進去。竇信就知道南笙越獄的事情和容秀脫不了幹係,果然是他做的!管家引竇信到大堂,府邸四處掛著燈籠,原來容秀是個這麽喜歡敞亮的人。管家在門口停下了腳步,讓竇信獨自進去,容秀就在裏麵。
竇信禮貌的謝過管家帶路,管家惶恐的點點頭,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竇信推門而入,看見的不隻是容秀,還有南笙。容秀見到竇信露出了微笑,讓他上前看看,他的南笙哥哥可有少一根頭發。竇信瞪了容秀一眼,身為哥哥的人越來越不穩重了,暗度陳倉之事也敢做!
“容秀哥哥,你為何要這般做?”
“我若不如此,怎麽幫你解決三月之約?”
容秀的話讓竇信恍然大悟,文賢太後隻和他約定三月之內抓住南笙,但是沒說南笙不能跑路啊!他今日和容秀確實抓到了南笙,後麵的事情他預料不到,也就不是他的責任。竇信佩服的看著容秀,他不愧是越國的智囊,如此峰回路轉的計策,虧他想得出來。
竇信並未追問容秀是如何將南笙從秘牢中帶出來,他總有他的辦法,就像離哥哥說的,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容秀拍了拍竇信的肩膀,離開了大堂,把空間留給竇信和南笙。南笙來到竇信的麵前,認真的問他,可願與他一同回到琉國,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
南笙說得毫無底氣,眼下竇信與文賢太後的三月之約已經解決,竇信想必更不會和他走。屋內的氣氛有些沉重,竇信沉思了片刻,緩緩點點頭。南笙以為自己眼花了,連忙又問一遍,得到竇信再次的肯定後,南笙高興地抱起竇信轉了好幾圈,阿信終於願意和他走了!
“阿信說話可要作數!”
“嗯,肯定作數,隻是我還得回一趟帝宮,明日咱們就啟程回琉國。”
竇信想回去和離殤告別,他剛才想了很多,琉國之變疑點重重,他必須回去查清楚才行!作為琉國曾經的丞相,理應為國盡忠,竇信想最後為琉國做一件事,告慰南恪的在天之靈。南笙此時高興的合不攏嘴,自然竇信說什麽,他都答應。門口的容秀垂了眼瞼,阿信要走?
容秀於公於私都希望竇信能留在越國,為越國效力,隻是竇信有自己的打算,他也無法阻攔竇信離開,琉國畢竟是竇信的家鄉,這麽久沒回家,想回去看看也正常。說不定過幾天,竇信就回來了,沒必要弄得氣氛傷感。竇信離開了容府,容秀也沒阻攔,隨他往帝宮而去。
容秀回到大堂裏,南笙此時正一手執著茶杯,嘴角掛著笑意。隻要阿信能待在他的身邊,他就不怕無法讓阿信愛上他,想起日後能朝夕相處,南笙的心情就高興到飛起。容秀坐到了南笙旁邊的椅子上,竇信和離殤的感情,就像磐石,即便過三年五載,也不會動搖。
“王爺,琉國為何會走向滅亡,你我都清楚,王爺把阿信帶在身邊,就不怕……”
“隻要沒人多嘴,本王就不怕。”
南笙言下之意是在警告容秀,容秀並未因此感到畏懼,反而爽朗的笑了。他若是有心將真相告訴竇信,早就說了,豈會等到現在?琉國堂堂的南安王爺,也有被人抓住把柄的時候,琉國之變也並非全是南笙的錯。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琉國的‘病’,已不是一兩天了。
月色漸濃,竇信快步走在冷清的帝宮大道上,這會兒不知道離哥哥有沒有回到龍棲宮。若是離哥哥已經回去了,發現他不在,不知會不會著急?想到這裏,竇信再次加快了腳步,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龍棲宮,裏麵通火通明,菀芸責備竇信,怎麽這時候才回來!
“姐姐,離哥哥可生氣了?”
“那倒沒有,隻是臉色不太好。”
菀芸提醒竇信,進去了可要老老實實認錯,哄著離殤就好了。竇信點點頭,跨過門檻,往裏麵走去。離殤此時站在窗邊,麵對著秋風微微皺著眉頭,竇信躡手躡腳的靠近,從後麵擁住了離殤結實的身體。離殤還未開口,竇信就連連道歉,他不應該在離哥哥出門之時偷跑。
“離哥哥,阿信困了。”
竇信在離殤的耳畔嘟囔,輕吻離殤的脖頸,撩得離殤心神蕩漾。窗子被合上了,屋內的燈籠也被吹滅,寬大舒適的龍床上竇信能感受到離殤的小情緒,離開越國的事情還是明早再說吧。龍棲宮的上空星河璀璨,難得有幾日的好天氣,不知還能夠保持多久。
清晨時分,竇信從離殤的臂彎裏醒來,昨晚離殤也沒過多折騰他,離哥哥終究是疼他的。竇信偷吻離殤的朱唇,臉上掛著淘氣的笑意,直到離殤被吻醒了他才收斂。離殤一把將竇信扣在懷裏,昨晚趁他不在逃跑,現在還膽敢吵醒他,該罰該罰!竇信看著離殤炙熱的目光,他好像又給自己挖了坑,好吧,自己挖的坑自己填,那就來吧,就當做是清晨運動了。
“離哥哥,我……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咱們之間沒有商量,有事直接說。”
竇信一邊接受離殤蜻蜓點水般的吻,一邊找回自己的思緒,離殤的呼吸有些重,聲音也帶著清晨的慵懶和磁性,讓人聽了耳朵都要懷孕。竇信直言自己想家了,既然他和文賢太後的約定已經擺平,他想回去琉國境內看看,家族中還有些親戚,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離殤的吻停住了,雙手撐在龍床上俯視著竇信,他的眼眸還是那般清澈如水。竇信思鄉情切,他沒有理由阻攔,隻是舍不得他離開。離殤一手捏起竇信的下頜,問他需要回去多久時間。竇信想了想,他其實也說不好,估計要不了很久吧。畢竟是探親,哪有探一輩子的。
“行,朕準了。”
離殤翻身下了龍床,伸手去取掛在一旁的朝服,差不多也該去上朝了。竇信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若是離殤知道他將和南笙同行回去,恐怕就不會答應了吧?竇信掀開被子下了床,親自幫離殤整理衣裝,離哥哥最有王者之氣,讓他迷戀得如癡如醉,都不想離開了。
“你若再這樣看著朕,朕就不放你走了。”
離殤捉住竇信的雙手,放在唇上吻了吻,語氣溫柔。竇信的臉頰瞬間緋紅一片,離哥哥撩人的技術越來越爐火純青,害他的心跳都加快了許多。離殤揚起嘴角,俯身再吻竇信的唇,轉身離開了龍棲宮。寢宮內隻留下了竇信,菀芸此時走了進來,詢問竇信需要準備些什麽。
竇信擺擺手,他不需要準備行李,有離哥哥的思念陪著他,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