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奇怪的巡撫
竇信帶著惜悅來到了經曆內澇的樊城，在有名的酒樓吃飯，之後，和一家米鋪的掌櫃攀談了起來。竇信最終買了米鋪的一些米，他並沒有打算把這些米拿來做飯給惜悅吃，讓他下廚就相當於讓他和離殤決鬥，不用看都知道結局很慘。那些米，他自有用處。
兩人找到客棧下榻，竇信闊綽的付了半月的房錢，而後和惜悅在房中秘密聊天。惜悅聽了竇信的分析，頓時也覺得米鋪掌櫃有些可疑，對方很有可能是某些門閥的安排的走狗。竇信另有發現，米鋪掌櫃說了一句話，他說朝廷這次撥款五萬兩銀子賑災，老百姓都很高興。
“這話沒錯啊，良大人確實劃了五萬兩銀子賑災。”
“公主，賑災的銀子還沒下來呢，一個樊城的米鋪掌櫃，怎麽會知道具體金額？”
竇信的話讓惜悅茅塞頓開，惜悅頓時對竇信佩服得五體投地，若是她和米鋪掌櫃聊天，估計聊完之後，她也把聊天內容忘得差不多了，更別說從裏麵扣取有用的信息。竇信很肯定，米鋪掌櫃就是門閥之下的眼線，看來有人已經知道他到樊城暗訪了，後麵的路可能會更難走。
惜悅一手托腮，既然行蹤已經暴露了，那下一步該怎麽做？竇信執起麵前的白瓷茶杯，將裏麵黃綠色的液體一飲而盡，既然他們在明敵人在暗，那就沒什麽要掩飾了，現在就出發去找樊城的巡撫大人。如果米鋪的掌櫃是巡撫大人的眼線，與他一同行動就能牽製住他。
至少，有些背地裏的事情，巡撫大人做起來就不敢太囂張。惜悅覺得竇信說得有理，雖然她有些乏了，但是為了正事，她可以不睡午覺。竇信見惜悅神情有些倦怠，詢問她是否要留在客棧休息，惜悅搖搖頭，她不能讓竇信單獨行動，萬一竇信出事，離殤還不弄死她？
竇信經過一路的打聽，得知了樊城巡撫府衙的位置，兩人來到巡撫府衙之時，在門口被看守的侍衛攔住了。竇信拿出了袖中準備好的玉牌，那是臨走前離殤交給他的萬能玉牌，隻要拿著這枚玉牌，任何官員見了都要跪拜，見玉牌就如同見離殤本人。
“小的有眼無珠，這就給右相大人引路！”
侍衛領著竇信和惜悅進入巡撫府衙，惜悅畢竟是宮中人，認識她的人屈指可數，竇信也沒打算將惜悅的身份搬出來嚇巡撫。說不定，巡撫大人早就知道公主隨行了，所以有米鋪掌櫃那麽一出。三人走過兩條長廊，穿過月亮門，竇信和惜悅坐在前堂等候，侍衛便離開了。
等了還不到半刻鍾巡撫大人就一路小碎步過來行禮了，點頭哈腰的樣子看得惜悅差點笑噴了，竇信讓巡撫大人無需多禮，他為了樊城的百姓們鞍前馬後，是越國的大功臣。巡撫大人連連擺手，說自己為百姓服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順便還對離殤歌功頌德了一番。
“此次本相是暗訪，還需大人多多配合。”
“哦，下官明白，右相大人舟車勞頓，今晚為大人設宴接風洗塵，還望大人賞光。”
竇信擺擺手，既然是暗訪，就不能大張旗鼓，設宴接風就不必了，還是老百姓的事情比較著急。巡撫大人連連點頭，直誇竇信愛民如子，實乃越國之幸。巡撫大人此時注意到了竇信旁邊的惜悅，詢問竇信惜悅是何人，竇信隻說是自己的妹妹，沒來過樊城，所以帶來了。
巡撫大人了然的點點頭，也沒有再多問，竇信便轉移話題談起了公事。惜悅覺得無聊，巡撫大人便讓府衙中的手下帶惜悅四處走走，解解悶，惜悅很快就離開了前堂。竇信從聊天中得知，樊城因為內澇，很多百姓的房屋都有所毀壞，府衙安置了許多臨時居住點，暫時供百姓們居住。樊城的橋梁和堤壩都需要維修，好在離國主撥款了，很快就能進行工事。
竇信對巡撫的那些話並沒多在意，巡撫說的那些都是表麵，聽與不聽都是一樣。巡撫好奇的問竇信，此番暗訪不知所為何事，需不需要他幫忙？竇信諱莫如深的笑了笑，說他的行蹤是機密，自然辦的事情也是機密。巡撫連連點頭，既然是機密，他自然不便再多問。
“唉，告訴大人也無妨，都因為琉國南安王南笙還逃竄在外，這麽說大人可明白？”
“明白明白！”
巡撫見竇信壓低聲音，看出了此事的嚴重性，便表明自己的態度，願意全力協助竇信。竇信讓巡撫大人對外就說他是來視察災情，幫助百姓們重建家園，巡撫再次連連點頭，竇信官大，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惜悅此時回到大堂，竇信便起身告別。
如今賑災的銀子還沒有發到樊城，很多事情暫時沒辦法做，況且他也有些乏了，惜悅沒有睡午覺，這會兒也困倦了許多。竇信帶著惜悅回到了客棧，惜悅現在隻想好好的休息，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等她醒了之後再解決。竇信也有些乏了，也回房去休息了。
竇信躺在軟榻上回憶剛才巡撫大人的那些話，他的話滴水不漏，表麵上看不出端倪。米鋪的掌櫃到底是誰的手下，現在還難說，巡撫大人也許真的是個清官，雖然概率有點小。竇信想等自己睡醒之後，針對巡撫的身家背景做個調查，最好別讓他查出有腐敗的官員。
兩個時辰之後，竇信被敲門聲吵醒，開門之後惜悅大步流星的進了房間。竇信為惜悅倒了杯茶，巡撫的資料還需要惜悅幫忙找人調查，畢竟這裏是越國的境內，竇信沒有親信在這裏，隻能麻煩惜悅辦這件事。惜悅二話不說，願意全力幫忙，這件事根本不是難事。
“朝廷的銀子還沒下來，其他事情我們之後再調查。”
“好，我立刻飛鴿傳書，讓莫邪去找巡撫的資料，相信戌時之前會有結果。”
竇信微微點點頭，反正現在沒事，不如再去四處看看，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惜悅寫完飛鴿傳書之後，和竇信一起出門，兩人來到了喧鬧的大街上，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竇信領著惜悅來到了田間小路上，田埂裏幾位農民正在耕地，竇信帶上微笑前去打招呼。
“大爺，這次洪水毀了不少莊稼吧？”
“可不是嘛！我們農民就是靠天吃飯，老天不保佑，我們也沒有辦法。”
年邁的老人無奈的歎口氣，用搭在肩上的白色粗布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今年的收成受到洪水的影響，家裏的經濟又要下滑了。竇信安慰了老人幾句，岔開話題聊起農作物的種植方法還有什麽東西現在市價比較高，惜悅聽得都有些覺得枯燥乏味，竇信為何要問這些呢？
“等朝廷的賑災款下來，您又可以買新的作物種子了。”
“現在的朝廷，指望不上嘍……”
老人說完這句話，扛著鋤頭離開了，竇信露出極淡的笑，原來是這樣。惜悅看著老人遠去的方向，聊了半天好像什麽重點都沒有，竇信打聽情報的方法還真是奇怪，巡撫有沒有中飽私囊和農作物的種植方法有什麽關聯？惜悅好奇的問竇信，他到底知道什麽了？
竇信諱莫如深的笑了笑，了解農作物種植方法是為了分散老農的注意力，也算是了解民生。打探農作物的市場價，能在賑災之時，對購買的物資進行合理的宏觀調控。至於老農最後那句話，明顯表現出了對政府極度的不信任，會造成這種現象，說明樊城政府並不幹淨。
惜悅佩服的看著竇信，他果然有自己的一套，相信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兩人來到不遠處的河邊，上麵的橋梁已經有所損壞，橋的兩個入口都被封鎖了，禁止任何人同行，朝廷方麵也是為了保證百姓們的安全。等到朝廷的賑災款下來，這座橋是必須重修的，畢竟這裏是重要的交通要道，若是不修，再要到對岸去就要繞遠路了。
竇信走到橋頭，看著眼前的石橋，上麵已經苔跡斑斑，應該是年久失修，否則以這趟洪水的勢頭，應該衝不垮。事實證明，樊城的巡撫大人，隻是這回比較上心，至於特地做給誰看，再明顯不過了。竇信什麽也沒說，與惜悅沿著河邊走著，查看了五座石橋，都有情況。
“哥哥，這條河上所有的橋，即便沒有被衝垮的，也都年久失修。”
“有些橋看著挺結實，馬車也能過，可是危險係數很高，巡撫大人可真上心。”
竇信的話中帶著諷刺的意味，惜悅了然的一笑，紙包不住火，恐怕橋梁隻是冰山一角，這座城市裏究竟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也隻有巡撫大人知道了。兩人迎著夕陽走回了客棧，惜悅有些疲憊得鬆了鬆筋骨，發現窗柩上停著飛回的信鴿，連忙取下了上麵的字條。
惜悅看過字條後告訴竇信，巡撫大人的資料半個時辰之後會有人拿到客棧來，那人會化裝成賣書的小販，到時候竇信就問他最近有沒有好看的讀本，那人自會將資料奉上。竇信點點頭，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巡撫大人表麵上對他畢恭畢敬，實際上戲有點過，好像他是越國的老臣一樣。
剛才去府衙的時候，竇信注意到一個細節，巡撫大人的扳指竟然是琉國王室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