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就當做定情信物
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晨曦的光芒照亮整個軍營,又到了啟程的時候。離殤徹夜未眠,守在營帳的門口,這樣可以保護竇信不被刺客傷害。莫邪從營帳中走出,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微風中離殤,陛下起的這麽早?莫邪上前行禮,離殤讓他小聲點,免得吵醒還在睡夢中的人。
莫邪明白離殤的意思,不就是怕他吵到竇信,何必扯上所有人。離殤抬頭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該動身了,再晚的話,天黑之前就到不了越國境內了。莫邪領命,到瞭望台發布命令,讓守衛的士兵吹起號角,叫醒所有睡夢中的將士。離殤此時進了營帳,竇信在號角聲中醒來。
離殤扶竇信起身,為他手臂上的傷口換藥,力度很輕,生怕弄疼了他。竇信看著離殤有些倦怠的神情,他在外守了一夜,這會兒應該很累吧。離殤抬眸與竇信的目光交錯,竇信連忙撇開眼神,他可不想自己變彎了,再走就到越國了,他必須在此刻告別才行。
“離國主,請遵守承諾,放在下離去。”
“可以,反正朧月公主還在我手上,你若走了,我便將她嫁給莫邪。”
剛進營帳的莫邪無辜躺槍,才過了一晚,他的終身大事就有著落了?竇信語塞的看著離殤,他果然腹黑得很,竟然用朧月公主的終身幸福來威脅他!莫邪尷尬的走上前,他是來告訴離殤,大家都已經整裝待發,差不多可以走了,不然天黑就入不了越國境內了。
離殤淡然的點點頭,然後告訴莫邪,竇信準備要離開了,給他準備些盤纏。莫邪有些詫異的看著離殤,陛下居然肯放竇信離開,難道是他耳朵有問題麽?竇信看著離殤的背影,雙拳微微攥緊,該死的離殤,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用朧月公主的幸福換自己的自由?
“不必了,我跟你們走。”
“竇丞相不必勉強,我們越國地方太小,實現不了丞相的鴻鵠之誌。”
莫邪看著麵前的兩人,他還是出去比較好,待在這裏總覺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糧。竇信無語的看著得意的離殤,身為堂堂的國君,竟這般一肚子壞水,總是一副痞子的模樣。離殤轉身坐在龍床邊,伸手揉了揉竇信的頭頂,看著竇信有小情緒的樣子,爽朗的笑了。
離殤本來不想抓朧月公主,畢竟那個公主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雖然琉國之前有意將朧月公主嫁給他,但是他可對公主無意,他隻對麵前呆萌的竇丞相有興趣。抓走朧月公主,完全是為了困住竇信,否則早就將公主流放了,何必多此一舉將公主帶到越國去。
“來,把衣服穿了,我們要出發了。”
“我可以自己來,不要,啊!”
竇信伸手推搡著離殤,全身都在拒絕,他才不要讓一個男人為自己換衣服。離殤嘴角掛著笑意,竇信越是掙紮,他就越是覺得有趣。離殤後悔自己沒有早點攻占琉國,若是早些認識竇信,他們的故事都已經好多個篇章了。竇信的衣服換好了,他也無力的認命了。
離殤看著竇信身上的錦繡青鳥暗紋黑袍,滿意的笑了笑,竇信這才發現自己穿的長袍和離殤身上的祥雲金龍暗紋黑袍樣式相同,這算什麽,情侶裝?天呐,竇信啊,你不能彎啊!離殤對竇信眨了眨眼,嘴角掛著笑意,率先走出了營帳,竇信無奈的垂下頭,隻好跟上。
竇信走出營帳,乖乖站到離殤的身邊,他感覺,四周有無數道目光都在看著他。兩人同乘一輛馬車,大部隊正式出發,向著麗城而行。馬車內,竇信一手托著腮看向窗外,離殤眼神灼灼看著竇信,他額前的劉海隨著風飄揚,雙眸微微合著,樣子著實可愛。
“阿信,不管你願不願意去越國,琉國都已經亡了,你的才華不該埋沒在山水中。”
“我隻知道,不能做叛國賊!”
離殤的話讓竇信再次燃起怒火,他的家鄉要被占領了,南笙也不知所蹤,就連南心都被離殤給綁了,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出賣自己的良心!馬車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無比,幾乎被竇信的怨念給填滿,離殤沒有再說什麽,他從來都不喜歡去解釋。
解釋,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事情,離殤覺得,信任他的人根本無需解釋。竇信對他有很多的誤解,但是沒有關係,因為竇信並不了解他。未來的日子,他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給竇信看,他的選擇,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馬車停了,軍隊原地休息,大家都拿出水壺,補充體內的水分。竇信想透透氣,獨自下了馬車,不管伸手的離殤眉頭有多麽皺。
莫邪見竇信一人晃悠,閑的無聊便上前找他搭話,並給他水喝。竇信想見一見南心,也就是被離殤抓了的朧月公主,莫邪卻搖了搖頭,離殤吩咐過,誰都不可以接近朧月公主。竇信不悅地喝著水,離殤就是想用朧月公主脅迫他,讓他為越國賣命,門兒都沒有!
“竇丞相,說句公道話,我們國主真的很愛才,您何必如此愚忠?”
“嗬,你們踐踏了我的家鄉,現在還要我投誠,不覺得可笑麽?”
竇信冷笑,離殤這樣的行為,分明像一隻狼在問一隻兔子要不要合作。莫邪聽了此話也變得有些激動,他嚴肅的告訴竇信,他們的軍隊每攻下一座城池,都沒有為難任何老百姓。離殤確實是公認的戰神,但是他不是魔鬼,不會殘害無辜的百姓,這樣的明君不值得投誠麽?
莫邪的話讓竇信對自己剛才的話,感到有些抱歉,原來離殤不是殺人如麻的冷血禽獸,琉國雖然亡了,但是南笙還出逃在外,一切都還有可能,他若投了越國,如何再麵對家鄉的親人們?盡管離殤並非暴君,竇信還是無法背叛琉國,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離殤殺了南恪,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南恪並非我們國主所殺,那日我和國主到樹林的時候,南恪已經死了!”
竇信詫異的看著莫邪,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莫邪說的話,那天他確實沒親眼看到離殤殺了南恪,但是南恪的確跪在離殤的麵前,而且離殤的劍刃上還有血跡,莫不是莫邪想保護自己的主子,故意說出這番話來誆騙他?不,莫邪沒必要對一個外臣解釋,難道……
此時,隊伍已經休息好了,竇信回到了馬車上。想起剛才莫邪的那番話,竇信還是想親自確認一番,如果南恪真的不是離殤所殺,那麽事情就複雜多了。離殤見竇信心事重重的樣子,最終忍不住打破沉默,問他在想什麽,竇信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想知道真相。
“不管朕怎麽說,你會信麽?”
“我信。”
離殤凝重的表情因為竇信的兩個字而露出笑容,竇信的眼神真誠,明顯是真的信任他。馬車內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許多,離殤寵溺地伸手捏了竇信的鼻子,然後帶著痞氣告訴他,南恪就是他殺的,要報仇隨時都可以來。竇信知道離殤是故意這麽說,扭過臉不理會。
竇信的臉雖然朝向窗外,但是嘴角卻情不自禁的揚起,他發現自己重新認識了離殤。沒想到自己的命運會因為離殤的介入翻天覆地,在戰場爆發之前,竇信一直以為自己終生都會待在琉國,為南恪效命,平平淡淡的度過。結果,離殤一出現,全亂套了。
竇信忽然想起了匕首還未歸還給離殤,連忙從袖中拿出破月刃,雙手奉還離殤。離殤卻握住了竇信的手,柔聲讓他好好留著,就當做是……定情信物?後麵半句離殤沒有說出口,他不想這麽直白,想等某一天,竇信能夠主動向他靠近,對他示好,甚至投懷送抱。
“陛下,昨夜那些刺客是什麽人?”
“自家人。”
離殤露出諷刺的笑,竇信瞬間明白了什麽,看來每個國家都明爭暗鬥,越國離家勢力最為龐大,即便是這樣,還有人敢刺殺離殤,不知他到底得罪了誰。離殤每次和竇信說話時,語氣總是那麽溫柔,讓竇信的心裏七上八下。竇信再次望向窗外,他心裏知道,離殤在看他。
經過一天的顛簸,六十萬的大軍終於到達了麗城,此處已經屬於越國境內。馬車裏,竇信已經睡著了,趕了一天的路他確實累了。離殤早在剛才,就偷偷將竇信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還偷親了竇信的臉頰,並且偷笑了一路。軍隊在城外空地駐紮,離殤輕聲喚醒竇信。
竇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靠在離殤的肩上,並沒有想之前那麽繁星過激,隻是慵懶的揉了揉雙眼。離殤告訴竇信,他們已經在麗城了,也就是越國的境內,明日的午時應該就能到達越國的帝都燁城。竇信輕輕點頭,隨著離殤下了馬車,看著將士們搭建營帳。
營帳很快就搭建好了,麗城的太守也來拜見了離殤,為軍隊提供食物和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