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你不是若離，若離在哪裏？
在地牢裏，真是難熬。準確地說，“等待出獄”是一件難熬的事，如果給了個準確的刑期，那也好，就掰著手指頭等日子。如果是無期徒刑，那也好，就沒有希望，終日躺著。如果世死刑，那就絕望了，等著去刑場就是了。
可戚若離現在麵臨的是惠君所判的有期徒刑，卻沒給個具體的刑期。這就給了戚若離，關雲昭強烈的希望，卻不知道這希望何時兌現。這不是在玩弄他人嗎？這樣不知日期的等待，真的很痛苦。
不過，關雲昭不會讓戚若離這麽寂寞地等下去。
他在地牢外麵與戚若離背靠背：“就這樣讓你在地牢裏等著，不知何時能出去。心裏一定不好受吧？”
“在認識你以前，若離在酆都城裏，隻知道黑暗的酆都城和白色的蠟燭。那時，若離的世界就隻有黑白兩色。關雲昭，你讓我知道這個世界是絢爛多姿的。”戚若離一點一滴地描述著與關雲昭在一起的心路曆程：“如果是以前，我肯定能像個木偶一樣，無聲地在地牢裏等待。可是關雲昭現在我毫無怨言地忍受寂靜，單獨，孤苦，因為關雲昭你曾給了若離快樂。若離知道了快樂，就有了期盼，同樣也會有痛苦。”
“若離，我可以毫無阻擋地帶你離開這裏。可是你為了不讓摩羅王和瞿判為難，一定要在這地牢裏等著惠君的釋放。那我就和你一起等著，絕不讓你像以前那樣孤獨。”關雲昭站起，麵對著地牢柱子，像無人似的，走進去，抱起她，溫柔地說：“我們想怎樣就怎樣。”
“嗯。”戚若離點點頭，不再看著他的眼睛。
地牢裏竟傳出愉悅的笑。
在地牢外麵，有一個人，應該說是女鬼，她就是曾經擔任酆都城生死簿管理的敏黛，後來因為戚若離查案查出她一個大誤差，還和戚若離一起參加過擇仙秀。
她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而他們情愛的笑紮著她心痛：這，原本是屬於我的。
這個女鬼是南方鬼帝的女兒，從人間帶過來的女兒，她回憶起關雲昭視察酆都城那日：那日摩羅王派我去接待關雲昭，可卻讓戚若離鑽了孔子撿了個大便宜！
敏黛想到此，總是後悔得牙根癢：戚若離，我恨你。
也不知過了幾日，戚若離的地牢裏，厲鬼來宣：“關雲昭上仙，摩羅王請你去一趟，討論一下關於戚若離的事。”
“是嗎？是惠君有令，要釋放若離了嗎？”關雲昭走出牢柱子，激動地說。
此厲鬼說：“小的不知何事，還請關雲昭上仙趕緊去。”
“好的。”關雲昭立刻王摩羅王殿去：“若離，我很快就回來。”
“關雲昭，不可對摩羅王說話無禮！”戚若離提醒他。
厲鬼進來牢房，變回原形。
“原來你是敏黛？敏黛，你不嫌地牢晦氣，來看我了？”戚若離對她有點臉發顫，好像過頭了：敏黛會關心我？
“若離，在地牢裏不好受。我特地帶了些甜甜的紅棗湯，你喜歡的。喝了之後，就不難麽難過了。”敏黛端起籃子中的湯，笑臉相隨。她的打扮和普通女鬼是一樣的，一身黑衣裳，隻不過頭上戴了個金冠，有點像是緊箍咒，那大概是用來區別她和其他女鬼身份的物件吧。
不用細看，就粗看，她相貌還算中上，但沒有戚若離的美，難道是相由心生？
或許是許久未見，戚若離對她放鬆了警惕還噓寒問暖：“敏黛，這幾年，我認識了關雲昭，就很少與你交談了。你還好嗎？還有雨軒都還好嗎？沒有犯錯受罰吧？”
在敏黛看來，這虛情假意已用不著了：“我們都好著呢。都希望你和關雲昭上仙能修成正果。”
“謝謝敏黛對我們的祝福，你永遠是我的好姐妹。”戚若離毫不猶豫地喝下了紅棗湯，卻有點皺眉：“敏黛，為何這紅棗湯沒有甜味，卻很辛辣？”
敏黛想著：是好姐妹就不該搶我的男人。
她看戚若離喝下了這碗湯，就很快變了臉：“戚若離，你好深的心機啊！”
“敏黛，你在說什麽？我覺得喉嚨好痛啊。”戚若離喝下湯後很痛苦。
敏黛雙手抓住她，質問：“你還裝傻，關雲昭來酆都城視察的時候，你為了攀附他，刻意靠近我，獲得接近關雲昭的機會。不知耍了什麽手段，成了他的女人，就等著一飛衝天了吧？一個小小的女鬼，命運就從此改變了。”
“我沒有刻意對關雲昭做什麽。那次接待他，是你讓我去的，我沒有和你搶什麽。”戚若離捂著喉嚨說。
敏黛奸笑：“沒有和我搶，說的好。如果那次接待關雲昭的，是我，不是你，那麽今日，我就是關雲昭的女人。既然你說沒有和我搶，那就把原本屬於我的關雲昭還給我。”
“怎麽還給你啊？人怎麽可以像物品一樣還送？”戚若離的聲音越來越低，啞。
敏黛已想好辦法了，摸著戚若離的臉，拍拍她，說：“好美的一張臉，酆都城裏有成百上千的女鬼，若是再找出一個像你一樣美貌的女鬼也不是難事。關雲昭身為神仙，喜歡你，也就看慣了天上的仙女，對你這個美貌的女鬼圖個新鮮吧。以後，我會變成你的樣子，讓我來做戚若離，再找些美貌的女鬼來伺候關雲昭，他必定會更開心。”
“不會，關雲昭他心裏隻有我，不會喜歡你的。即使你變成我的樣子，他也不會喜歡你。”戚若離靠在牆上，聲音沙啞得難受：“再說了，敏黛，你變成我的樣子，有意義嗎？”
“不勞你擔心，我會讓關雲昭漸漸接受我的。你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你的去處是哪裏？哈哈哈哈！”敏黛奸佞地大笑。
而戚若離，已出不了聲了，可憐滴望著敏黛：你要帶我去哪？
但這惹人憐的眼神，隻有男人受用，對於敏黛，那是她極度厭惡的：“你就是靠著這軟弱的眼神吸引住關雲昭的嗎？誰不會啊？”
令一麵，關雲昭在摩羅王殿，左等右等，走來走去，也不見摩羅王來。好不容易等到他來了，就跟上去，亟不可待地問：“摩羅王，你派厲鬼來宣我，是否得到惠君的命令，放戚若離出去？”
摩羅王一頭霧水：“降魔令上仙，我沒有派厲鬼來宣你。你是否太心急，在地牢裏頭暈了。如果這樣，還是出去曬曬太陽吧，這裏陰氣太重，不適合你……”
還未等摩羅王說完，關雲昭立刻意識道：“糟糕，被調虎離山了，那若離有危險了。”
“降魔令，你是真的不舒服吧？”摩羅王覺得他說話一句比一句聽不懂。
關雲昭已回到地牢，見到戚若離還在裏麵，安然無恙，這才放心地走進地牢，抱著她：“若離，剛才嚇死我了了，以為我不在你身邊，你又要出事了。”
“若離這不好好的嗎？關雲昭你擔心什麽呢？現在若離就來好好伺候你。”這個假的戚若離說著令人入神的話。
可這些話無法讓關雲昭心動，因為他立刻扶開假的戚若離：“若離，你怎麽聲音變了？是否不舒服？”
“在地牢裏呆久了，聲音就會變啊，是不是比以前更好聽了？關雲昭，今日，若離就讓你春宵千金。”說著，這個假的戚若離爬到關雲昭身上來。
關雲昭一掌撐開她，確定地說：“你不是若離，我不知憑什麽這麽肯定，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若離啊，在此等候你的若離。一刻不見就想我了吧。你看，外麵還有四個和我一樣的女鬼，在我沒空的時候，等著一一伺候你呢，讓關雲昭在地牢比在天上更快活。你喜歡嗎？”假的戚若離嬌豔地說著，向關雲昭撲來。
關雲昭躲過她，指著：“我不管你是誰。再問你一遍，若離在哪裏？”
“就在這裏啊。”假的戚若離開始脫衣露骨了。
關雲昭不再給她麵子，一揮手，敏黛的樣貌在眼前。關雲昭就一句話：“若離在哪裏？”
“若離不想連累你太多，自覺慚愧，不願讓你知道。總之，讓我來伺候你吧。”敏黛就以自身的麵貌走過來。
關雲昭淩空一掌，將她擊打到牆壁上：“若離在哪裏？”
敏黛受不了了，氣憤地說：“戚若離就那麽讓你牽掛？關雲昭，那日來迎接你視察的本來是我，隻是她恰巧碰見你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酆都城裏像她這樣的女鬼無數，是否任何一個女鬼來接待你，都會成為你今日的女人？那我告訴你，那日，原本是我來接待你，是否今日，我才是你的女人？戚若離仍是名不見經傳的酆都城女鬼？”
“愛情沒有如果，我遇見了若離就是我們的情緣。即使那日我與你產生了愛意，遲早有一日，我會看到你今日的嫉妒和手段，你比不過若離的善良。”關雲昭向敏黛說著戚若離的好，並再次問：“若離在哪裏？”
“我不會告訴你的。有本事你為了戚若離殺了我。那就讓戚若離背上了殘殺的罪名。你自己選吧。”敏黛執拗了，她覺得丟盡了臉：我身為酆都城公主，在你麵前還比不過一女鬼？關雲昭，你權衡你的將來，也該選擇我啊。
這個敏黛是有點昏了頭了，不好好想想她的父親摩羅王和關雲昭的母親女媧的地位，到底誰大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