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們見了我為何要念“戒色經”？
且聽大迦葉與雎若離辯論，似乎是他在教導雎若離：“佛家卻有容百家之言的博大胸懷，但不能凡事接納，怎麽著也要取精華去糟粕，昨日玉蟾從你處聽來的言論即是糟粕，當去之，不可再議！可玉蟾始終聽不進貧道所言，貧道請教我佛波羅佛，才決定將他降為凡人！”
雎若離怒不可和，眼如利劍要刺穿大迦葉和波羅佛的眼神，看看他們修煉的慈笑之後到底是藏匿了什麽心思！
“好啊，既然你們說我的言論是糟粕，那今日且與我解答，若解答有錯，那爾等昨日對玉蟾的降罪就有錯，該收回命令！”雎若離與眾佛叫陣：“你們不是要普渡眾生嗎？看你們能把我渡到哪個歪門邪道去！”
“善哉。”波羅佛的超級立體聲響起，雎若離就頭嗡嗡了，她聽說這些和尚最初來聽佛要修煉的佛道之一就是聽波羅佛的立體聲，不，書上說是“佛音”，隻有聽到波羅佛的“佛音”不耳鳴不頭暈者且慈笑滿麵方可在西天聽禪。
雎若離是沒這心思，她還是願意與大迦葉辯論，可波羅佛立體聲先發話：“雎若離你對西天不敬，如果你辯論輸了……”
“先別說我輸了，先說你們輸了該如何吧，我的條件是你們把玉蟾收回西天，恢複他原來的位置！”雎若離提出自己的要求。
波羅佛點頭慈笑：“那如果你輸了？”
“自願下界。”雎若離回話。
“那好，雎若離你昨日對玉蟾大談《多心經》的錯處，這是傳遍凡間五湖四海的聖經，你敢言其不對？”大迦葉要為他挽回麵子來，昨日玉蟾就在這裏問了這事，所以大迦葉要將他眼裏的始作俑者雎若離給敗下陣來！
雎若離就她的意思說了一遍：“《多心經》教化人要看到眼前所得而滿足，這自是好。但卻教人不要爭取不該得的否則會墜入阿鼻地獄，敢問大迦葉上佛，什麽是不該得的？”
“人一出生便定了該得不該得，若是強求不得，怎會不痛苦？”大迦葉自然笑道。
雎若離回了一擊：“誰知道自己有哪些是該得，哪些不該得？波羅蜜是教人老城守舊固守陳規不思進取嗎？如果照此下去，凡間隻會腐朽墮落、萎靡頹唐、意誌消沉，總會有一日，所有人因這《多心經》而放棄進去，整個凡間將會一片亂象，比之現在還不如！”
“妖女謬論！”大迦葉罵人也是慈笑地拉長著慈愛之聲，真是令人佩服：“你且看凡間讀了《多心經》之人都是何等的快意，反倒是那些生活失意者未曾讀《多心經》者終日萎靡頹唐！”
“那時表象！”雎若離回擊再度：“因為那些讀了《多心經》的人被蠱惑了，以為固步自封、得過且過、裹足不前就可得永世快意，殊不知這隻是迷惑他們一時，待到困境來臨時他們這樣固步自封慣了的人要如何麵對並為自己消災解難？隻有那些摒棄現狀積極進取開拓創新的人才可獲得真正的快意！”雎若離已經爭辯地麵紅耳赤了。
而那些上佛似是擦了雪白胭脂一樣麵不改色，這不知要多大的定力，再聽大迦葉笑道：“若是你所謂的那些開拓進取的人沒有獲得他們所想，那豈不是更難麵對此生的挫折？”
“有挫折才有經驗！”雎若離一點不落下第反駁，桃心唇在快速晃動著，晃動第那些修行不夠的和尚眼花了，心亂了，雎若離繼續道：“難道昨日玉蟾沒有與你們說？有挫折才會長見識！他們此路不通，就可走他路，條條路不通就自己開拓一條新路子，這是為自己覓得人生福祉，也是為後世尋來一條新活路。這豈不是比你那《多心經》所說的固步自封裹足不前要好上千萬倍？”
“人生有定數，福祿壽皆有定，何苦去辛勞求那不可的之事？”大迦葉看來真是沒有聽完昨日玉蟾所言就將他貶下界了，現在他已被雎若離問得說不出話了，隻有用這“定數”來敷衍塞責了。
雎若離恥笑：“好個‘定數’！若是一切皆定，那這一生何須再過，不若胎死腹中！”
“大膽雎若離，竟敢詛咒眾生！”波羅佛的超級立體聲來了。
雎若離受不了，但現在要與他對峙啊，就問道：“波羅佛上佛作證，方才我是否辯駁勝了大迦葉上佛？”
“妖女所言，蠱惑眾生，何來輸贏？”波羅佛是包庇了，明顯啊，但聽他再言：“半仙半鬼之身的雎若離何來這蠱惑迷亂之詞？對上佛不敬！”
雎若離火了，指著他喊：“波羅佛你不是口口聲聲眾生平等嗎？我已經尊大迦葉一聲‘上佛’了，為何你還要說我對他不敬！”
“眾生平等不包括妖鬼，你且明白！”波羅佛的話怎麽聽著都勝雎若離一籌，不過是勝在了強大的氣場。
雎若離不服，她決定再博一下，忍著那刺耳煩心的立體聲問道：“你敢與我辯論嗎？但就看你輸不輸得起！”
“嗬嗬嗬嗬，”音調善意且長，等了好久才等到波羅佛“嗬”完說道：“你想論的就是昨日玉蟾說的西天極樂吧？他對此有疑問，定是受你引誘，那貧道就教你什麽是西天極樂。”
“波羅佛上佛不如先解釋一下西天極樂吧。”雎若離一點不害怕，是的，她現在是不管關雲昭了，她要把波羅佛給說地無地自容！
波羅佛解釋了一番關於西天極樂，無非就是玉蟾昨日所說的“戒嗔戒癡無色無欲不念不思等戒掉七情六欲等等”。
雎若離將昨日對玉蟾所說再梳理一遍問道：“如此就可在西天極樂享受無極之樂嗎？”
波羅佛點頭：“自是。”
雎若離問道：“那戒掉七情六欲，心裏豈不空空如也？”
波羅佛心中“咯噔”一下，但儀態從容不變：“這正是極樂之根本。”
“心中空空如也，那以何為樂？”雎若離緊逼著問。
波羅佛不是吃素的，這裏是說他修煉很深。很快就回答：“既然沒有了俗世煩惱，那不就快意自然了？”
雎若離哈哈大笑：“俗世的悲喜憂愁都是有所寄托的，如果戒了七情六欲心中空虛，那以何為樂？且凡事有陰陽兩麵，有喜就有悲，不懂悲怎會知道喜是何物？若照波羅佛上佛所說，沒了七情六欲，那心中空了，沒有悲喜，不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供人指揮的傀儡？”
“阿彌陀佛！”這一句震第雎若離頭痛欲裂，波羅佛已無法說通雎若離了，他決定用他的最強招術：“眾佛僧，此妖女癡迷於魔道，快快念經渡她回正道！”
一聲令下，佛僧們都閉眼合十念起了各自的佛經，雎若離也不知是什麽，總之萬千經文從四麵八方向她襲來，這比波羅佛的立體聲要刺耳的多。哪裏是要渡她啊？分明是要破了她的頭！好你個波羅佛，說不過我就用這招。
雎若離不是吃素的！
想起在泰山上彈奏箜篌時配的舞，雎若離將自己的心智全融入那舞蹈中，開始翩翩起舞。就在波羅佛講禪的大堂上，寬廣平坦，她麵對萬千佛僧開始用心起舞，抽出隨身攜帶的長絲巾——那是特地為了跳浣紗舞給關雲昭看而準備的，不想現在用上了。
她雙手蘭花指捏著透明的絲巾，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浣洗，半蹲著，站起，旋轉，左手輕柔地讓絲巾飛舞，右手悠然地讓絲巾飄揚，腰身隨之而動。每個姿勢都練了不知多少遍，隻希望心裏的那個人能偶然經過看到。青絲碧裳伴她起舞。浣紗完了，該晾起來，她一腳抬起。
整個舞蹈找不出一絲缺陷，她臉上嫵媚動人的笑容已是引得仙鶴飛來。可她不知，還沉浸在舞中，幻想著關雲昭在觀看。
眾佛僧首先是被她的悠揚歌喉給一個個驚訝地睜開眼，隻聽她那有如鶯啼出林的歌喉在唱著，《蒹葭》的歌聲也隨之而出：“蒹葭蒼蒼……宛在水中央……宛在水中沚。”
仙鶴圍繞她緩緩飛翔起來，鳴叫聲快樂清揚。她如無骨美人，身批著天藍色批帛在前後左右環繞著，歡躍地和那仙鶴餘暉共舞，仙瑞氣息悠然，兆祥姿態郎朗。
那些睜開眼的佛僧已經無法閉眼了，他們已經被雎若離迷住了，無法再念那些不知是什麽的佛經，就癡癡呆呆地看著，所謂的戒色已經拋到了腦後。
雎若離這時也不必去回避那些經文了，沒多少誦讀了，她一邊跳舞一邊大笑波羅佛：“波羅佛，你不是要渡我嗎？現在渡我去何處啊？看你的徒弟們倒是不聽你話了！”笑地澄澈清秀。
波羅佛被逼急了，這是讓他大丟臉麵的事啊！他沒法保持姿態了，對屬下大喊：“閉眼閉耳念佛經，戒色經！”
“哈哈！”雎若離大笑：“你們不是修煉地道行很深嗎？怎麽就連我這一浣衣舞和《蒹葭》歌曲就讓你們起了色心？要用戒色經才可把持住嗎？波羅佛，你這些弟子還遠沒修煉夠啊！渡不了我倒是被我給渡到凡間去了！哈哈……”此時雎若離笑真如妖女一樣豔麗色誘了。
此時，關雲昭繃著臉過來大吼：“雎若離！”如虎狼一般陰鷙的眼神直逼過來，嚇得雎若離立刻停止了舞蹈和嘲笑。
“你在這扭擺著幹什麽？”關雲昭抓住她手腕問道，他心裏極不願意若離這樣如風塵女子一般跳舞獻媚，因為若離是他的女神。
雎若離隻是被嚇著一會爾後解釋道：“波羅佛和大迦葉無端將玉蟾罰下界了，我來與他們講理。他們講不過我就用經文哄我，我用浣衣舞驅趕，他們沒頂住，這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