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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蕭子鞅思念未曾見過的生母

  隻是誰看了都會懷疑啊:這陰濕晦氣的曼珠閣怎會有太陽石所製的石桌呢?

  蕭子鞅不懂事,做事一點不周到,但雎若離想得多,她要隱蔽石桌的陽氣。可她沒有蕭子鞅那樣的隱蔽之術,但也有普通的道法。她用指甲掐破手指滴出血液,指著手指念了一段“分身”的心訣,將她的血液中紅色和黑色的部分給分開,這樣就把黑色部分都滴在了石桌石凳上,掩蓋了濃烈的陽氣。


  好了,雎若離可以安穩地暫時睡一覺了,至於明天如何,就等明天吧,反正她現在不管如何擔心也無法為明天解決任何問題。


  不如想想怎麽將手上的綰心鏈給摘掉。她一直奇怪:這綰心鏈是蕭子鞅掉落在曼珠閣的,為何被自己一戴上就跟定了自己呢?這綰心鏈是有靈性的,難道它認定了主人?

  雎若離雖比之於那些上仙,道行還差很遠,但也有辦法將綰心鏈摘下,試試看。


  用自己的黑血試一試,沒法將綰心鏈給去處,再用分身法,也沒法去除。這就沒法了,不過雎若離還有一個辦法,但要征得蕭子鞅的同意才可。


  安穩地睡了一覺,管它明日如何呢。


  起床,打開屋子門,雎若離看到的仍舊是荒涼一片青草稀疏,唉,今日倒希望蕭子鞅趕快來把綰心鏈和伏羲劍的事給解決掉,然後送這位大神走,不要再見到他。


  可遲遲不見蕭子鞅來,雎若離倒有些心煩了,坐立不安了:蕭子鞅你倒是快點來將此事說清楚啊,解決後我好全心地麵對其他事。


  蕭子鞅在普照宮剛醒來不久,揉揉眼睛,耳畔是“紀歲神,我為你唱的歌你喜歡嗎?聽到了嗎?”


  蕭子鞅自顧自地傻笑著:“聽到了,喜歡。你再唱,唱個不停。”


  一骨碌起床,穿好便衣就往曼珠閣去,連金三烏要向他稟告的工作也被他阻止了:“凡事你思慮著辦,責任由本仙承當。”


  太不負責了吧?金三烏也拿他沒法子。


  蕭子鞅一躍騰雲到曼珠閣見到雎若離正坐在石凳上心煩意亂呢:她在等我嗎?

  “蕭子鞅你來了?”雎若離迎了過來。


  果然是在等我,蕭子鞅嘻笑著:“雎若離你在曼珠閣很無趣,我尋思著……”


  “我尋思著有一方法可以解決綰心鏈的事,讓你不再煩惱。”雎若離欣喜地向他說,兩桃花瓣眼睜得大大的,水汪汪迷人。


  蕭子鞅沒有為她的美而開心:原來不是等我,隻是想解決綰心鏈的事啊。話說回來,自己似乎把綰心鏈的事都拋至一邊了,那好吧,就聽她說說有什麽好辦法。


  “你說說看。”蕭子鞅淡著臉。


  雎若離鼓足勇氣道:“我試過很多方法也無法摘下綰心鏈,但不知這綰心鏈對蕭子鞅有多重要,但有一法,我可以毀了綰心鏈,這樣蕭子鞅你就不必擔心綰心鏈在我手上而給你帶來麻煩……”


  “住口,”蕭子鞅凶狠眼眸如陰鷙盯著她:“你若敢毀了綰心鏈,我就毀了你!”一字字咬牙說著,如彎成圓月的弓箭蓄勢待發地要射出。


  雎若離冷不丁一身冷汗,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綰心鏈對你是什麽意義,看你這般不開心,一定是我傷到你了。以後我不會再提毀掉綰心鏈的事了,就算摘不下來,也一定會為你好好保護他。”


  蕭子鞅沒有答話,似在痛苦的回憶中。


  雎若離想著自己可能闖大禍了,能怎麽辦呢?隻有安慰他了:“我也不知該如何讓你開心起來,你說一句話吧,不要悶著自己,或許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我可以幫你解答。”雎若離誠懇地望著他。


  蕭子鞅眼眸犀利尖銳,雎若離被盯得渾身不舒服:若是眼眸可以當劍使,我現在一定被他利箭插了全身成了刺蝟了。


  雎若離怯怯地看了蕭子鞅一眼,見他已經坐下,凝視著遠方,回憶著曾經,似有話要講。


  雎若離也坐下聽他敘述他心中的苦痛:“這鏈子本是我青鸞姐姐的。”


  青鸞,又是她!沒有見過這個公主,但雎若離已經聽她的大名無數次了,對她是又佩服又心煩:怎麽所有上仙男子都對她敬佩?我都聽得煩了。


  接著聽蕭子鞅介紹到:“青鸞姐姐喜歡關乘風,我看她思念關乘風,就勸她將這鏈子送給關乘風,並取名‘拴心鏈’以此拴住關乘風的心思,讓關乘風的心思全在青鸞姐姐身上。”


  青鸞貴為公主還要拴住關乘風的心?難道關乘風對青鸞並不在乎?或是關乘風太過冷漠傷了青鸞的心所以蕭子鞅才說要拴住關乘風的心。


  雎若離猜得一半一半的,可聽蕭子鞅接下來的話:“這是我娘生前給青鸞姐姐保管的,說是等我出生長大後就將這鏈子給我,這鏈子也早有名字了,叫‘綰心鏈’,那時青鸞姐姐還不知為何我娘親會將綰心鏈交給她保管。可我想來,可能是我娘親早就知道自己產後難與我續母子情分,所以讓青鸞姐姐替我保管了綰心鏈。”


  蕭子鞅說完後已是沒了所有的威力和霸道,隻有思念那不曾見麵的生母的悲痛和惋惜,不須說出來,隻要看這個“闊少”此刻艱苦忍著欲彪出的淚就比那千百句相思的話更能打動人心。


  雎若離多情,自然是為他難過,不過她思考得更多:蕭子鞅的生母將貼身愛物交給青鸞保管並囑咐她將來交給成年的蕭子鞅,這說明蕭子鞅的生母早就預料自己產下蕭子鞅後會母子分離,甚至,將會麵臨死亡。太可怕了。


  雎若離打了個冷顫,卻又不好將這分析給蕭子鞅聽,因他已經夠痛苦的了。


  不知多久,蕭子鞅也沒說話,隻不斷地用拳砸著石桌。雎若離見他是用了功力的,因那石桌上留下了他的血漬。他這樣折磨自己是為了轉移自己心中對生母的思念和思念中的苦痛吧。


  “我恨她為什麽不能等我長大,留這綰心鏈給我做什麽。但又無法抑製思念,因為她留給我的就隻有這個綰心鏈。”蕭子鞅緊閉著眼要忍住淚,卻還是擠出了幾滴淚來了。


  雎若離不覺為他傷痛,走到他身邊,撫著他肩膀,回想自己,苦痛一笑:“這麽看來,其實我比你更幸運。我在凡間時曾見過我的母親,雖然她早逝了,但終究是享受過母愛的。我不是在炫耀,隻是想勸你,沒有哪個母親能割舍自己的孩子,你的母親也一樣,她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會在產下你之後離開。蕭子鞅,不要難過,或許終有一日你會見到她的。”


  “我在天庭多年也不曾見她來過一封書信,她就算給我點音信讓我知道她還在也好啊。”蕭子鞅痛苦不堪,手肘靠在桌子上,手抓著額頭,不停地抓,快抓破頭皮了。


  雎若離看出他的所有動作都是用了法力的,隻有用法力來使勁才能讓一個上仙級別的仙者感到疼痛。


  蕭子鞅就是在用這外界的疼痛來驅散內心那去不掉的痛。


  “蕭子鞅,這是你心裏的糾痛吧?為何要告訴我呢?你相信我的品格嗎?”雎若離自言自語著:“其實擇仙秀評選出來的也不一定都是品性出眾的。”雎若離停了一會,覺得不對勁,往蕭子鞅這邊看,見他還保持著抓額頭的姿勢一動不動,似雕鑄了的。


  “蕭子鞅,你在幹什麽?”雎若離詫異道:難過不至於到如此吧?

  走過去一看他,見臉色慘白欠華,一推他“蕭子鞅”,竟往後倒了,雎若離眼疾手快地去接住人高馬大的蕭子鞅。心中念著:糟糕,也不知蕭子鞅這是怎麽回事。


  暫且先看看吧,看自己讀過的醫術能不能起到一點作用。雎若離一手扶著他一手給他把脈,感尺脈遲緩寸脈微弱,這不像是極陽之體的脈象啊。


  雎若離腦海中閃過一個個麵向,但都一一否定了:找不到誰來救助,否則必定會有上仙質問蕭子鞅為何會出現在曼珠閣。那就先將他拖進屋子裏休息吧。


  也不用費太大勁,雎若離用點法力就背著蕭子鞅到屋子裏,扶他在臥榻上躺下,給他按了幾個穴位。


  蕭子鞅在隱約中囈語“娘,娘”很清楚,雎若離霎時覺得他很可憐,在蠻橫霸道不可一世萬眾矚目的外表下,心裏是那麽孤單。


  雎若離越發地想知道蕭子鞅的生母了,但是眼下的情況也不可能知,她猜想蕭子鞅肯定是問過惠君多次不得果才這麽煩躁甚至對他的生母又愛又恨又念想。這樣複雜相抵觸的情緒極於一身,才把他折磨地這樣情緒不定吧?

  蕭子鞅慢慢睜開眼了,感覺渾身乏力,起不來,看到一簾珊瑚珠外雎若離在對著自己微笑:“你醒了?剛才還以為你在故意嚇我呢,後來才知道你陽氣虛脫了,陰氣旺盛,這樣乍陽乍陰才導致體內氣血難以穩固,筋脈也亂了。我隻有幫你固住百匯、命門、湧泉才不至於陽氣全部消散。但是要靠你自己才可全部恢複……”


  雎若離還要叮囑一些,蕭子鞅卻要坐起來:“這是哪裏?你臥鋪嗎?我不要在女子的閨房休息,這犯了……”


  雎若離將他按下:“你別動了,我都不介意什麽,你瞎想什麽呢。你在我臥鋪上休息,我還沒害臊呢,你倒要說什麽不是,這像話嗎?平時看你挺不拘細節的啊,現在怎麽臉都紅了啊,不會是害羞了吧?”雎若離“咯咯”地笑著。


  蕭子鞅心裏也有了一絲平靜,環顧這屋子,簡單地不能再簡單了,相比自己那華麗的普照宮,沒得比啊。不過這裏更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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