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與雎若離一同成仙是孽嗎?
再看看這湖上隻有六個人了,其他四個人呢?不會是沉落在水底了吧?哦,沒有,他們沮喪地站在湖邊呢,該不會是沉落後被關雲昭打撈了上來吧?那我們在這湖中的六個人就算是過關了嗎?按理來說應當如此。
隨後聽太白宣布比賽結果,十人中選五人通關,須是在規定時間內依然漂浮在弱水湖中的,若沒有人能達此要求,則秉著寧缺毋濫的原則,一個不選。現如今有六人漂浮在弱水湖上,則按照你們各自的蓮葉台高低排序:金三烏,煢踽,玉蟾,陸修遠,雎若離。還有一位,就和湖邊四位沉落弱水湖中的一樣:出局。
得知自己通關了,但是卻不知為何通關了,雎若離隻覺莫名其妙,為何睡一覺醒來就翻天覆地滄海桑田了。
真的通關了嗎?好像卻是如此,自己無須用道法就可平穩地坐於蓮葉台上而不沉於弱水湖中。而旁邊那個第六名的姑娘已是快要沉下去了,她的蓮葉台已呈一個酒盞形往下落,她自己也失去了打坐的沉穩心境,四周瞭望,希望誰可以幫助她。
雎若離看她眼眸中那希冀的眼神好可憐好可惜,她是第九關的第六名,就差一點就可通關成仙了。而自己是第五名,似乎是自己搶了那個姑娘的機會,雎若離不知怎麽自責起來。
對了那個姑娘叫什麽名字?剛才沒注意聽。自己又是怎麽通關的,明明沒有用心打坐,為何不會沉落?
雎若離將疑惑的目光轉向了關雲昭,此時已不再訝異,因為他多次想要作弊,而若離自己也在第八輪作弊了,所以不能怪關雲昭如何。隻是,雎若離心有千結,自己這樣不顧一切的甚至是搶奪了別人的機會通過了九關,就撒不怕別人指著鼻子罵,但捫心自問,夜不能寐午夜徘徊時,心中不會有愧嗎?
與關雲昭四目相對時,關雲昭似是滿眼的驚喜,若離避開了他的目光:關雲昭,我們這樣做對嗎?
關雲昭卻是驚喜地納悶了,詫異地看著弱水湖的水:沒有問題啊,否則那四個參賽者不會沉落。而若離剛才的內力已無法撐起她來打坐,我和砥礪劍也還未用法幫她,那若離是怎麽做到的?
關雲昭摸摸後腦勺,眉心都皺成川字了,還是想不出什麽原因。那就不想了,或許若離還有什麽絕技沒有告訴別人吧,或許她天生與弱水有緣。待賽後,多的是時間問她。
第九關就差不多結束了,隻差一些按部就班的禮節了。
十個參賽者都沒想到第九關會是這麽短而難。他們原本準備了個七八天的時間,現在是多想了。贏者多想了,輸者也多想了。
關雲昭念了五個通關者的名字後,請太白和三星在花名冊上署名並寫上評語。這四老果真是字由心生,相由心生,那自己蒼勁傲骨猶如傲雪梅花,煞是有一番品味。不過關雲昭嚼了一下嘴:怎麽又是寫金三烏如何優秀?看如此,金三烏根本不用比賽,直接成仙好了。
醋意過後,關雲昭又恢複了像模像樣了,待四位上仙署名過後,就請那五位出局者下山,這次真的是十分遺憾悲痛,那個姑娘哭著心痛難耐,跪在地上不起,旁邊的人拖著她才離開下山。
沒有任何上仙給與安撫,擇仙秀要求的就是“必須勇敢麵對失敗”。也沒有參賽者去安慰,這是擇仙秀所禁止的。
之後玖華山就恢複了原樣,沒有崇山峻嶺險惡了,也沒有千仞浪高飛,萬泓清流成晦暗弱水湖了。有的隻是山青水綠,青鸞丹鳳,還有一捧清湖中的蓮花滿湖,那十片蓮葉台漂在湖水上開出了十隻映日蓮。
五個通關者還未反應過來去欣賞清楚這有別於其他層的景色,也還不及歇息,關雲昭就帶著五個通過了第九關的參賽者飛離了玖華山,與以前不一樣,不是他們送別監考官,而是他們拜別監考官。
看著這五個已經成為準仙的孩子,太白和三星對他們做了一番評價如下。
金三烏,無可挑剔的人,至真至純,善待他人,乃不可多得之仙,若數其優點,三日不盡。煢踽,心思細致溫和但過於細致就是挑揀苛求了,於他不利。玉蟾,善良敏感有餘卻聰慧穎悟不足,偏於固執卻又無己見,兩截然不同的特點匯聚在同一人身上,不太合適,看似不可能,深入一想這是阻逆他的一大缺點。陸修遠,聰慧儒雅溫柔賢淑,但是奢求富貴好高騖遠執念難改,這會礙著她,但礙多少就看她自己能否控製住多少了了。
至於第五名雎若離,三星皆搖頭:不管她心性如何優點缺點是什麽,她的命數太毒太險,絕不是什麽好樣,可偏偏雎若離闖過了九關,成了上仙,他們也無力阻止。
對於前麵四位參賽者的評價,太白和三星都一致,但有關於雎若離的評價,太白對三星的話不置可否,搖頭而已。任他們去談論,從那平靜了的湖水中伸手飛出一根柔荑,捏在手中,笑道:這柔荑托住了雎若離的蓮葉台,當放何處呢?不宜為人知,姑且火燒掉吧。
太白再去看那三星的無聊無意的嘮叨絮叨囉嗦聒噪。
三星越算越不喜雎若離,直歎著她為何會成仙,其中福星捋捋胡須道:“這一屆擇仙秀選拔的五個參賽者,本因有各自不錯的前程,雖有缺點,卻不會釀大禍,各自休個好仙緣。但因雎若離是其中一員,這情況就大有不同啊。”
祿星接替這茬道:“其他四位參賽者與雎若離同一屆成仙,自是緣分難免,皆是孽緣,定會受她的不詳命理影響,隻是看這影響的深淺了,待我算算。”他開始掐手指算了,眼睛閉上。
壽星比他算地更快,因曾經雎若離在酆都城為催命差時就揭穿了那個假冒壽星下凡的秦阿壽,此事傳入壽星耳中,他就了解過,但並無答謝。
如今,壽星對這次的擇仙秀晉級者深入分析了:“若按此來說,奪魁者金三烏和雎若離在世時有短暫的夫妻緣,而其他三位與雎若離並無關聯牽扯。如此說來,金三烏豈不是要被雎若離拖累?可惜金三烏這難得的天祈之相啊。”
太白搖頭微笑:“凡事切莫太早定論。若凡事都有定數,命苦者何須再爭取,命福者何須再行善積德?這五位新貴,還有這四個新貴與雎若離的關係,還不由得我等在此妄下定論。且邊走邊瞧吧。”
“那我等不若在此論棋,以賭自己看中之人?”
“此意甚好。”
……
唉,太白對三星搖頭,看著雎若離等人遠去,願他們此行之後,一切無憂。自己且在此與三星弈棋幾盤,合了他們的意吧。
雎若離等五個準仙已隨關雲昭來到了九天之上了。雎若離心想這回應該是去南天門見玉帝並授予官職入仙籍進神籙了吧?不過關雲昭將他們五個留在九天底層的一個寶殿內,留下“在此等候”一句話就走了,也不知去幹什麽了。
雎若離和那四位同屆準仙在這寶殿中,不,乍一看是寶殿,實際隻是一石頭屋,隻是裝修粉刷鑲嵌地比較好罷了,讓雎若離這幾個初次上天庭的牛犢感覺是少見多怪了。
跑到外麵一看隻見門牌上有“疏影閣”三字,原來這石頭屋,哦不,這土著房隻是外表華麗的一個閣樓而已。看看四周,那是四周通風啊,不避寒保暖也不遮風擋雨也不去熱遮陽,看來剛上天庭,沒有展現才華,確實是一點不受敬重啊。
“這疏影閣是每個上天庭的人或仙都必須停留之處,須在此等候玉帝的宣旨才可覲見。”陸修遠有頭有尾地道來。
原來如此,雎若離怎不知道此事。還以為自己把《仙神誌》背熟了,就無所不知了,沒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就讚道:“你是修遠嗎?我們在第二關的時候見過,你幫我摘得了靈花異草為我止血,差點被那二重山的天皇給貶落了呢。”
“是啊是啊,那時我也想摘花,但是摘不下,就和離姐姐一起被訓了一頓。但是訓一頓也沒事,我們現在不都好好的。”金三烏爭著搶著說道,唯恐雎若離把他放在一邊。
陸修遠也是清新一笑,穿著淡雅卻見她那身衣裳一身的花朵,蘭花蓮花菊花梅花桃花海棠月季玫瑰,應有盡有,愛好花朵的雎若離自然是都認得,還一個個地數,到後來數不清了,值得“唉”地告敗:“修遠的衣裳真是百花齊放各個時節的花朵同在一處,且一點不覺牽強附會,倒很是祥和。我看啊,修遠足以成百花仙子。”
陸修遠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琢磨地光很快消失,進而是對雎若離婉約笑道:“若離你說笑了,我哪有那福氣一入天庭就成百花仙子啊?你這不是要折我的福嗎?不許再說了。”兩個姑娘在疏影閣追打了一陣子。
金三烏也追著,離姐姐不能不管我了,要跟我說話才是啊。
無意中撞到了煢踽,雎若離莞爾一笑,想起第三輪比賽之後煢踽的幫助,沒想現在竟一起成仙了,可想到煢踽曾說過的話,雎若離笑不出來了,哀歎著:“煢踽,曾聽你說人間有父母在世,他們期盼你成仙,而你卻是想承歡膝下。卻不想一朝成仙了,想必現在有不少感觸糾結於心吧?”
“是啊是啊,煢踽,你是怎麽想的啊?指不定要多思念父母,不知能否求得玉帝隔日下凡探視父母。”金三烏著急地在雎若離麵前展示著他的存在。
煢踽幽幽笑著,美不勝收,聲音也是悅耳動聽,美過了陸修遠:“當初一方麵念著父母的期盼,一方麵念著自己的夢想,卻在一念間選擇了一路直上成仙,如今滿足了父母的期望,這也是好事。”
“那你還可去請求探望他們以盡孝心啊。”金三烏提醒道。
煢踽搖頭默默歎道:“已無機會了,我等從一重天到九重天,這時間是越來越慢,可知‘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其實我們每登上一層山,這時間就越慢,我們這次比賽共進行了三十天,隻怕我那年老雙親是否還在世。”歎息,卻無淚,眼眸中映著雎若離的影子,可誰看見了,不知。
“哇,那不知人間已過多少年了,那我的師父不知多老了。”金三烏在一邊大聲哀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