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們都使劍嗎?
同世仙人比她年長許多,自然不會讓她這般鬧,就簡單平穩的一句話將她自主閉嘴了:“世間並不是所有事都可說出所以然,雎若離你記住,凡是你在意的人,不要靠近,這是為你更為他人好。”
雎若離咀嚼著這句話的意思,始終想不透:要遠離我在意的人?若是我在意某人,那必然是親近的人,如何遠離?同世仙人此話是否謬論了?
“同世仙人!”低頭思考的雎若離緩緩地抬頭想問清楚同世仙人如何解釋那句話。可同世仙人已趁她不注意時走開了,他身邊的坐騎時而回頭,憐憐地看著她。雎若離隻有向那坐騎揮手,要道別了。
道別之前,同世仙人向通關的五十個參賽者疏解闡明了一下這次陸離橋比賽,以便他們理解參悟,日後更好地參與比賽。同世仙人提到的重點就是:“金三烏第一個以絕對優勢奪得首席,且他是直接麵對陸離橋周圍的色聲味,沒有用任何口訣心訣,這是以陽克陰,直接麵對,值得借鑒。雎若離是最後一個通過陸離橋,但她是以陰製陰,用了‘閉心門’之術,此乃道教不推崇的,以陰製陰即是說明無法麵對沙影圈而采取躲避隱匿潛藏之術,此乃內心懼怕之體現,以至於采取逃脫之法,不可取。但雎若離最終通關,望你以後注意采用正麵對視的方法迎敵。”同世仙人看著雎若離,眼眸中頗有深意。
可關雲昭和金三烏就難忍受同世仙人這樣刻意地說雎若離的不對,但同世仙人聲望高,也就隨他說去吧。在關雲昭和金三烏心中,同世仙人幫若離複容了就是大功一件,不必在乎他的言語。
其他參賽者聽了同世仙人的話後都牢記著,並集體說道:“我等靜聽同世仙人教導。”
而雎若離單獨回答:“同世仙人教訓的是。”聲音像是在聆聽教訓,實際是無奈地回答:同世仙人你自己說過,若不是你讓我毀容,我也不至於用“閉心門”的極端方法來過這陸離橋啊。
心情沉重的雎若離也不知第七場比賽的賽後儀式是怎麽結束的,隻遙望同世仙人遠去的背影,他和他的坐騎玉塵麈共同騰雲離去。
雎若離猜測同世仙人可能會和玉塵麈談論自己的無知和執拗吧,但再一想,怎麽可能呢,同世仙人怎會這麽無聊。
而事實就是如此,同世仙人時而用拂塵拍過玉塵麈的頭,提醒道:“玉兒,美人香不一定都好,恐怕是最毒的也難說。”
玉塵麈卻還是不斷地回望著頭,但已看不見擇仙秀的情況了,也聞不到它喜歡的雎若離身上的味道。
雎若離跟隨參賽大軍,現在說不上是大軍了,因為隻剩五十人。雎若離在其中,一起從七華山往八華山飛去。
金三烏在她旁邊勸她不要太在意同世仙人的話,雎若離隻是提起一點笑,但願去到八華山之後,心情會好些。
金三烏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比賽狀況:從第五場開始,比賽就進入大規模淘汰的趨勢,第五場扶桑樹中,四百人淘汰兩百,第六場崦嵫山中,兩百人淘汰一百人,第七場陸離橋中,一百人淘汰五十人,都是半數淘汰,若按這淘汰率下去,那麽第八場至少淘汰二十五人,到終場對決,也就是第九場,就還剩二十五人了。
雎若離聽著金三烏這樣分析,想想也對,後麵會是個怎麽激烈競爭法呢?
考慮著比賽,雎若離就暫時把同世仙人的事放一邊了。
到了第八層,金三烏和雎若離還未落在平地上,就看到那八華山上的一塊塊畫好了邊的長方形平地,一數,共有八塊這樣的長方地。
雎若離正猜測著這是用來做什麽的,但聽金三烏道:“離姐姐,剛才我的預料錯了,這第八場比賽的淘汰率絕對大於半數!”
“為什麽這麽說呢?”雎若離還不太在意,隻悠哉地看著那些長方平地,猜測著那是做什麽用的,扭頭想問金三烏,卻見他崩緊了眉心,到處看留下來的參賽者,雎若離急壞了:“金三烏,之前的監考官都對你讚揚有加,你現在怎麽這麽著急啊?是猜到比賽了,害怕了嗎?可不能這樣……”
金三烏煩躁起來,焦躁地甩手道:“離姐姐我不是害怕,我是怕你害怕。一看這八塊長地方就知這是比武用的。這是你的弱處,如果我們相遇的話,我可以讓你一局,但別的人就不會這麽好心了。”
真到了比武的階段?雎若離真的是害怕,以前瞿判教自己練武,但自己是左右不情願,還從桃樹精裏溜出去玩。但那也不能全怪自己啊,自己是用功練習了“鬥轉星移”劍法,但這其中七套劍法連一套都練不好。就連狐狸心沫也對她搖頭,讓她令覓它法,可是看眼前……
眼前,金三烏在指這個點那個,說他打探到的消息,那些參賽者所帶的兵器中有:淩雲劍、扶搖劍、靈韻劍、福耀劍、謫仙劍、望舒劍、淩虛劍、空靈劍、連心劍、開空劍、卷簾劍、鴻蒙劍……
雎若離聽得眩暈了,最後都不知自己聽到什麽了。
“離姐姐,看你眼神直愣,是不是之前那毀容的事還害怕著呢?”金三烏還不知所以然,隻是單純地擔心雎若離心情不好。
雎若離反映過來,搖搖頭,勉力笑笑:“不是,”然後轉移話題:“金三烏你的劍叫什麽名字啊?”
說道這個,金三烏可就自豪得意了,從他那長長的有半個人高的包袱內抽出他的劍,向雎若離介紹說:“這是昀熹劍,是我在嵩山之巔的巨石旁練功而成,此劍是我練習嵩山七法與鬥轉星移劍法時,那巨石無意中練就生成的。我師父說這昀熹劍是我在太陽下練就的嵩山巨石,積嵩山之靈氣意蘊、太陽之光輝榮旭,還有我本身的感知功力為一體,融入一劍,那就為它命名為昀熹劍,昀和熹均乃太陽光輝之意,也是這把劍陽氣旺盛的意思,師父說有此劍在身,不怕任何鬼怪欺淩。”金三烏把他的昀熹劍拔出三分之一,向雎若離笑笑,像是在顯擺。
看他這麽自豪,還是可愛而聰穎的孩子,雎若離打心眼裏為他開心。再看他那把昀熹劍,整把劍成金紅色,金為主,略帶紅,劍把尾頭圓潤,劍柄都是陽刻的,刻的圖案似一種動物,細看,那是三足烏——太陽神獸三足烏。果真是陽光下練就的寶劍啊。
劍刃五片,極長,似是護著那劍身,讓人感覺不敢破壞此劍。這頎長的劍刃已突出於其他劍了,讓人感覺這劍刃就鋒利無比了,似是,似嵩山連天峰!對,就是連天峰。難怪金三烏的師父說這是集嵩山、太陽、金三烏,天人山一體的寶劍。
再瞧那劍鞘,也是不落俗套的圓頭行,高尚輝煌中不乏溫暖近人。再瞧那劍身,隻是金三烏隻拔出三分之一的劍身,雎若離無法看到全部,隻有看那三分之一的劍身,渾身偏滾圓,但兩側卻是扁平鋒利的,再加之那高貴的金帶紅色,這摧枯拉朽、削銅剁鐵、斬金截玉的力量便可見之了,而那斬妖除魔、消鬼伏怪的氣勢也是油然而生了。
這把金紅的昀熹劍,配上性格爽朗豪放毫無藏匿隱晦的金三烏是在適合不過了。他的師父為他準備的真周到。
“離姐姐,我猜想,”金三烏收起劍,一本正經地像模像樣起來:“這場比賽應當是像人間選武狀元那般……”金三烏分析不斷。
雎若離卻無心再聽,她看看周圍,想想金三烏方才所說,幾乎所有參賽者都已從包袱內拿出了劍,這些劍都各有特色樣式,且如金三烏所說,有美妙的名字,名字意義非常,或剛毅或執著或悠灑或憧憬或采用曆史人名物名。
雎若離失落地看看地下,希望看到酆都城,瞿判曾與她說過,擇仙秀必有比武,比武最常用的兵器是劍。這不難理解,因劍是兵中君子,所以很多人選劍為武器,盡管擇仙秀沒有規定比武一定要用劍。
金三烏的師父為他準備周密安好,從這把金紅的昀熹劍就可看出,他師父對他成仙的估算是勢在必得成竹在胸的。可雎若離的師父,心中的師父瞿判也是為她準備地縝密細致詳盡,卻沒有給她一把合適的劍。雖拿了一把桃木劍給她練習,但那頂用嗎?
而且,瞿判才華橫溢操翰成章筆大如椽,卻未給這桃木劍一個曼妙的名字。雎若離自己也是文采出眾掃眉才子不易一字,若是說給桃木劍取個出眾的名字,那絕不難,隻是她希望自己如金三烏一般,有個師父賜予自己一把帶有深厚寓意的劍。
此刻她的桃木劍與其他參賽者相比,是雞蛋對石頭吧?雎若離哀歎連連,這如何是好呢?
金三烏劍她半晌沒回自己的話,就問道:“離姐姐,怎麽不說說你的劍?”
雎若離坐在地上,撐著下巴慨歎一聲:“我有一把桃木劍。”憂鬱著臉實難再笑了。
金三烏方才知曉雎若離不開心的原因,這下他也急了:“離姐姐,你來擇仙秀之前沒有準備好嗎?這桃木劍是用來斬妖的,怎麽能用來比賽呢?我看你……”金三烏計策多段,現在也沒辦法了,話也說不下去,隻怕雎若離傷心。
雎若離接過他的話,淡然道:“金三烏是怕我輸了比賽吧?”
“不是的,離姐姐別這麽想,讓我給你想辦法,”金三烏搔搔腦袋,開啟了他的腦子,眼珠一轉,很容易想道:“離姐姐,擇仙秀可以提供兵器,你可從中選一把合適自己的劍。”
雎若離隻得實話告訴他:自己連基本的“鬥轉星移”的劍法都不會,所以無論什麽劍在她手中都是一樣。
“唉,我倒是可以把昀熹劍借給離姐姐,隻是這昀熹劍與我心靈相同,魂為一體,不會聽從你意,反倒會反攻你。”金三烏也坐在地上歎著氣,兩人都無法子了。
不一會兒,金三烏又想到:“離姐姐,擇仙秀準備了十二班兵器,你可任意選一種。”
“這更不可能了,”雎若離憂鬱的臉上卻嘴角微起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十二班兵器,我一種不會。”
“啊?這如何是好呢,離姐姐會不會赤手空拳啊……”金三烏繼續想著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