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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命理極凶生辰異數

  雎若離可煩了,瞥了他一眼:有完沒完啊?不就是你出的題嗎?別那麽得意洋洋了,要是哪道題出了個什麽差錯,還不怪到你頭上啊。


  這銜天司還真是愛嘮叨不休,或許是做神仙太寂寞,或許是修行不夠耐不住寂寥,但雎若離更覺得此仙天生話多。


  這可苦了這些考生了,那些能夠“不問耳邊風”的參賽者可以安靜地掐算,有些受不得超地就要眯著眼苦著臉掐算了,還有些學業不精的參賽者必須在草紙上畫畫算算才可。


  雎若離氣定神閑,不聞銜天司的絮叨,自我計算著:這道題目的生辰是“甲子年戊戌月壬醜日丁卯時”,首先可算出這是屬陰,然後算五行,缺哪一行,旺哪一行。


  嘴裏囔囔念著,眉心皺了一點:奇怪,怎麽一開始就給了道難題,這生辰不歸哪一行。


  再算八卦,咦,不歸哪一卦。


  再算星座,看這十二星座,怪了,這生辰不落入哪一星座!


  雎若離倒抽了一口冷氣,怎麽回事?這題也不難,一算便可出結果,但隻是令人驚悸恐慌:這是四華山,應當沒有厲鬼來騷擾我了啊,怎還會有這怪事呢?這生成脫離五行,斷絕八卦,不落入任何星宿,這可是不祥的生辰啊。


  雎若離擦擦眼睛,證亮了看一邊,再算一遍,確實是:屬陰,脫五行,離八卦,不落任何星座。


  雎若離還真不信了,再掐算一遍,結果依然如此。她都已急出汗了,卻仍得同一結果,其實她明白自己沒算錯,隻是這擇仙秀求個吉利,而這個生辰怎麽如此不祥,那會不會影響她通關呢?

  管它會不會影響過關,這結果就是如此,考試不就是要個求真務實的結果答案嗎?總不能為了討吉利而寫些虛假的東西吧?

  於是雎若離斷然將她的答案“屬陰,脫五行,離八卦,不落任何星座”寫在了答題區。


  繼續第二道。


  雎若離在第一道的時候算了三遍,所以她不知,在她算第二道的時候,那些學藝精妙者已到了第五道題了。當然雎若離也不知,隻自顧自地算自己的題。


  第二道:丙未年戊亥月己巳日庚辰時。


  掐指算,答案和第一道如出一轍,怎回事啊?雎若離眼睛睜大了,不放過考題上任何細節,還有紙張上可能出現的異樣,再掐算,再掐算,結果仍如此,她隻有將答案如實寫上。


  雖耳邊那位銜天司仍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不許作弊”等無用的話,雖然監考之下仍有十個作弊者被揪出來,雖然眾參賽者驚悸不已,但雎若離全然不知,她的心思都凝固在那沾滿了手心汗的毛筆上了:該不該落筆呢?這已經是第八道題了,可掐算出的結果還是一成不變的:屬陰,脫五行,離八卦,不落任何星座。


  沒得作假,答案是這樣就是這樣,既然自己沒有發現紙張考題有異樣,那麽就繼續照實寫吧。


  倒吸一口涼氣後,雎若離終於這麽心悸驚恐地走到了第九道題了:亥巳年亥巳月亥巳日害死時。


  這是,這不是雎若離在人間的生辰嗎?雖然她娘親早逝,但將她的生辰繡在她的荷包內,她每次更換裏麵香草時都會翻出來看,因為這生辰容易記,所以她也就記住了。但她也記著母親的話“不要跟任何人說這生辰”,所以她也沒有說,也沒有去找半仙算。後來在酆都城學習八卦的時候,她好奇要給自己算一下生辰,但是卞城王令她別算,說是自己給自己算命不吉利。


  但現在,這考題上縮寫的生辰就是自己的生辰,是銜天司所出的考題,不算是給自己算命吧?那就開始掐算了。


  經過腦海中一係列繁瑣的計算運轉後,雎若離隻覺整個人要攤倒在桌麵上了。雖然這考驗沒耗費功力,隻考驗腦子學識,但雎若離覺得這對她的打擊多餘前三次考驗!


  為什麽會是這樣呢?竟然還是“屬陰,脫五行,離八卦,不落任何星座”,難怪在酆都城時,卞城王不讓自己算命,原來是因為這樣。卞城王為什麽願意對這樣一個命數極凶的雎若離這般愛護呢?

  雎若離不解,不是對這道題,而是對自己的命數感到失望恐懼驚悸驚惶,最多的是絕望:隻怕自己的命理會給他人帶來災難。


  “咚咚”,是誰敲了她的桌子。雎若離也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攤趴在桌子上,眼淚就已撒在了桌子上,久久未散,她甚至無力起身。


  但見銜天司沒給好臉色,她撐著坐起道:“小女失態了,望銜天司莫怪。”


  銜天司也不應她,就拿起她考卷粗略一看,道:“已經答了八道題了,還有第九道,是不是遇上難題了?算不出來可以盡早離場,不要影響其他參賽者!”


  其實銜天司的嗬斥更影響參賽者的心神,他似乎是越界了,不但出題,還在考場中溜達個不停,擔任了監考官的任務,不過他隻是好事而已,沒多大礙,隻看參賽者能不能經得住他的言語影響。或許,這也是他設計本場考試的一部分。


  雎若離見銜天司抽出自己的試卷,似乎是要搶走她的試卷讓她離場出局,這下雎若離急了站了起來彎腰道:“小女還未答題完畢,不能出考場。”


  銜天司隨手將試卷放下,再敲敲桌子:“既然沒答完就別在此哭哭啼啼,晦氣!時間快到了,答了最後一題!”


  所有參賽者的目光都匯聚在雎若離身上了,弄得雎若離極不自在地坐下。銜天司則在考生中間喊著指著:“你,你,你,看什麽看?再看就以作弊偷窺論處!”


  雎若離終於沒有感覺到那被恥笑的目光了,將最後一道題,也就是她的生辰給寫出了答案:屬陰,脫五行,離八卦,不落任何星座。


  答完後,銜天司喊道“時間到”。雎若離的心虛脫了,不是累,而是害怕自己的命數。她斜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等著二十八星宿來收卷,當場閱卷。


  “這參賽者叫什麽名字?看其他人都神情儼然肅穆端莊,可你倒好,這副歪斜扭捏的嫵媚憂傷樣是要求得誰的憐憫啊?”這貧嘴薄舌,尖言尖語,卻也都說到了點子上——雖然雎若離並無引誘他人之意,但這可憐兮兮的孤苦樣兒就是勾得人的憐惜。


  雎若離聽到這斥責話,連正襟危坐,爾後站起,看到眼前是一個滿頭棕黃柔毛,耳朵比常人高,且是尖耳,鼻子稍翹,最吸人眼球的是那半眯半眨的雙眼。雖然這上仙是一副妖精相,但這雙上下眼瞼半半眯半眨,已是勾魂攝魄魅力四射了。她,就是房日兔。


  雎若離站起來,嚇得差點沒有跪下磕頭,因她曾帶著狐狸精心沫向著二十八星宿中的房日兔跪拜磕頭求保佑,沒想到今日來給雎若離閱卷的上仙就是房日兔。這是緣分還是那日房日兔聽到了雎若離的祈求?認為狐狸精心沫的跪拜辱沒了她?

  戰戰兢兢的雎若離顫栗著向房日兔問好並致歉:“許是小女考試太過緊張,以至於兩次失態,讓上仙見笑了,實在不該,誠請見諒。”


  房日兔倒是笑了,想誇個“這姑娘巧奪天工之美,顰笑喜憂都可解釋春風恨”,隻不過這是考場,說這話不合場麵時宜,房日兔也就揮揮手讓她坐下:“看你確實是緊張了,坐下吧,待我閱卷。”


  雎若離坐下,聽那房日兔念著自己的名字“雎若離”,念了兩遍,臉上那笑意被她的絨毛遮住,也不知是什麽意思,隻感覺她在玩味著這個名字。


  之後是閱卷了,房日兔正經起來,口中默念著題目和答案。


  雎若離手心不斷出汗,抬頭望著房日兔的表情變化,見她那半眯半眨的秀媚雙眼越睜越大,似看到了不祥之物般訝異駭怪,眼瞼都收攏不了了。


  雎若離感覺自己難過此關,就算是監考官們本著吉利的願望也不會讓自己過關吧?

  她站了起來再次向房日兔道歉:“若是小女有冒失之地,還請上仙為小女掂量,小女均是掐算了幾遍才回答這九道題的,上仙莫怪啊。”


  房日兔對這貌美姑娘煩躁了,一聲嗬斥道:“本仙閱卷,你這般坐下站起是要擾亂本仙嗎?還不坐下!”


  坐下是坐下了,可雎若離的心坐不下啊,都提到喉嚨口了,就怕房日兔判定她不過。雖說擇仙秀並沒有將吉利二字列入原則中,但“吉利”是擇仙秀的不成文的規定,自始自終的。


  此時閱卷程序已到尾聲了,雎若離也不知淘汰了多少人,她無心去管,隻看自己這份恐怖的試卷就足以嚇倒任何人了。她所在的位置是最後一排,隨著所有星宿閱卷結束,所有參賽者也離開了考場,站到一邊去了,指著雎若離嚷嚷著“怎麽又是她”……


  雎若離是考場上最後一個沒有被定奪的參賽者,那個心急如焚啊,真想房日兔趕緊做個定奪,不管過也好,不過也好,讓她離開考場,就算是不過,那也早死早超生,不必在此揪心了。


  可房日兔遲遲不給定奪,且連一句話也沒。雎若離等呀等,也不過風吹落葉的時間,卻是歲月難熬般難受,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房日兔向關雲昭和銜天司說道:“降魔令,銜天司,屬下不才,無能斷這張試卷,請求二十八星宿共同斷定。”


  這一語出來,驚動了所有參賽者和關雲昭等上仙。關雲昭作為主考官,從祥雲上飛落下來到雎若離的座位前,周圍也已圍滿了二十八星宿。


  關雲昭眼見雎若離這般緊張,心裏也隻有跟著她慌,七上八下的,這心亂騰地就沒消停過,就為了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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