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夜話
下午四點多的的時候，一行人收拾了東西，去了十八灣旁邊的翠峰山準備看日出。在山下的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又向著山頂爬去。
翠峰山不算高，但勝在山頂開闊，可以搭帳篷露宿。所以還是有不少人會選擇在山頂過夜看日出。
爬到山頂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周邊已經有了幾頂帳篷。許恒和方鴻君找了個地方，開始搭帳篷。
“哎，搭帳篷這種事情，果然像是男生天生就會的事情。”薛然然看著兩人有條不紊的動作，忍不住說。
林溪笑了一聲，“你忘了曾小賢搭的水立方嗎？”
顧星接著說：“還有他還能把帳篷搭反，拉鏈在外麵。”
薛然然回憶了幾秒，大笑：“哈哈哈哈哈，賢哥是真的搞笑！”
方鴻君轉過頭來，好奇得很，“你們在說什麽？”
三人同時擺手，“沒什麽沒什麽。”
晚上的山頂有點涼意，顧星沒穿外套，縮在帳篷裏抱著腿。幹坐了一會，覺得有點無聊，周邊都靜悄悄的，他們也不敢大聲說話。最後許恒說，先睡一會吧，五點再叫大家起來。
顧星鑽進睡袋裏，躺在防潮墊上，雖然已經鋪了一塊毯子，但還是感覺的到地麵的濕冷涼意。
突然薛然然用氣聲問：“你們都睡了嗎？”
“沒有。”顧星回答的迅速。林溪過了幾秒才說：“沒有。”
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久，大約一分多鍾，薛然然慢慢說：“有件事情，想和你們說，關於我和方鴻君的。”
“嗯。”顧星應了一聲。
“其實，我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和他走下去。”
薛然然的話像是夏夜裏突如其來的一聲驚雷，劈開了夜色，震得顧星和林溪不敢說話。
無人回應，薛然然繼續說：“我不知道高中的感情是什麽樣的，隻是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很喜歡他，所以當他對我示好的時候，我沒有猶豫就接受了。”頓了一頓，像是在思考怎麽說，“大學錄取的時候，他在我隔壁的學校，我覺得也沒什麽，反正每周還是能見到。可是，才一個月，我就覺得，我堅持不下去了。”
林溪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沒談過戀愛，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顧星垂了垂眼睛，有很多事好像突然就浮現出來了。她問薛然然：“理由呢？”
“我去找過他，然後他的朋友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很害怕，我也從他朋友口中得知，他還挺受歡迎的。”
後麵的話沒說，但大家都猜得到。薛然然害怕方鴻君見過更多以後，會不喜歡她了。
顧星：“所以你很喜歡他。”會怕的原因那麽多，最關鍵的隻有這一個。因為喜歡，所以害怕失去。
薛然然沉默了很久，才又開口，“大概是，很喜歡吧。”
顧星：“你有告訴他嗎？你很喜歡他。”
“沒有。”好像從來都習慣了，方鴻君湊在她身邊轉個不停。
“你要告訴他啊，方鴻君這個人，總是嘻嘻哈哈，交友廣泛，但是其實他很在乎你啊。”顧星沒說的話是：他看你的表情，就像是我看在許恒。
林溪聽了這麽久，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然然，我覺得方鴻君除了有點愛玩，挺好的。倒是你，也稍微對他好一點。你別老是潑他冷水，今天看他一直很委屈的樣子。”
薛然然忍不住笑起來，“林溪你怎麽還幫他說話呢？”
“實話啊。”林溪縮了縮臉，小聲說。
笑過以後，薛然然又突然安靜下來，“嗯，我會好好想想的。”
另一邊，許恒和方鴻君也在說話。
“你和顧星相處的好嗎？”
許恒側頭，借著手機的光看了他一眼，“你和薛然然怎麽了？”
方鴻君扯扯嘴角，“哎，你還是那麽敏銳啊。”
“說吧。”
“怎麽說呢？就是沒有安全感吧，不像你和顧星，一個學校，多好。”
“其實，也不算太好。”許恒關了手機，看著帳篷頂說。
方鴻君來了興趣，“在一起也不好？”
“嗯，怎麽說，雖然每天都能見麵，但還是有大部分時間都是空白。”而且，他好像發現學校裏惦記顧星的人還不少。
方鴻君平躺著長歎了一口氣，“啊，我和然然每周才見一次麵啊。”
許恒沉默了一會，“其實我覺得我在談戀愛這方麵，大概真的有所欠缺。”
“不是吧？”方鴻君不可置信，“你也有這種時候？我還以為你一直覺得自己很厲害呢。”
“哪有人能真的做到那樣。”
“我也就這種時候覺得你是個普通人。”方鴻君翻了個身，“哎，為情所困的男人呐！”
許恒無語，踹了他一腳，“睡覺吧你！”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顧星醒了過來。睡在睡袋裏翻身也不方便，墊子也薄，總是睡得不夠安穩。
看了眼手機，屏幕的亮光刺到了眼睛，顧星緩了一會才適應。翻了幾個身，卻是再也睡不著了。看了眼身邊還睡著的兩人，顧星小心翼翼從睡袋裏鑽出來，出了帳篷。
半夜三更的，山上還挺冷。顧星搓了搓手臂，剛剛被夜風一吹她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站了兩分鍾，吹夠了冷風看夠了夜色，顧星覺得還是回帳篷呆著吧。眼睛瞥到不遠處的帳篷，想了想給許恒發了條微信。
顧皮皮：你睡著了嗎？
許恒睡得很淺，手機震動的時候，他就醒了。屏幕上顯示有一條微信消息，看了眼時間，四點不到。許恒調了下亮度，打開手機，顧星？
許恒：醒了，你還沒睡？
顧皮皮：不，我醒了。
許恒：再睡會，還早。
顧星沒有回複，直接走到了許恒的帳篷前，她輕手輕腳拉開拉鏈，探進了一個頭，小聲說：“睡不著了。”
許恒低頭看手機，沒注意她走過來的聲音。突然聽見她說話，一抬頭就看見她的臉，有手機的光打在她臉上，影影綽綽，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還有點慎得慌。
許恒第一反應是轉頭看方鴻君。
看到他睡得很安穩以後，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從睡袋裏出來，穿好了鞋，輕手輕腳出了帳篷。許恒拉好拉鏈，看著抱著手臂的顧星，又打開帳篷進去拿了件外套。
“不冷嗎？”許恒把外套搭在顧星肩膀上。
顧星利索的穿好衣服，拉上拉鏈說：“冷，可是我沒有衣服穿。”
“所以你是被凍醒的？”
“嗯，差不多。”顧星指了指遠處的空地，“去那裏坐一會？”
許恒看了眼顧星的中褲，“小腿不冷嗎你？”
“還行。”
兩人挑了塊平整的石頭坐著，顧星覺得屁股有點涼，就改成蹲著。許恒笑她，“你真是一點不計較形象。”
“反正我在你麵前好像也沒什麽形象？”
“別這麽說，我覺得在我麵前你已經很收斂了。”
顧星沉默了一會，“你說的也是。”
又吹了會風，顧星裹著許恒的外套也還是覺得有點點涼意，反觀許恒還穿著短袖。顧星問他：“你不冷嗎？”
許恒側過臉看她，“說實話，有一點冷。”
顧星有點為難，她是不是應該把衣服還給他？可是她也很冷欸。嗯，好糾結。
許恒看她有要把拉鏈拉開的趨勢，皺眉阻止了她，“你穿著吧，你穿的比我少。”
顧星“噢”了一聲，然後看他，“那我可以抱著你嗎？像這樣。”顧星繞到他背後，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貼上去。
許恒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唇邊泛起笑意，“你怎麽不從正麵抱？”
“從正麵抱我就要坐你腿上了呀。”
“那你坐著好了。”
顧星猶豫了幾秒，“那可是你說的。”然後又跑到他麵前，站在那裏思考該怎麽坐下去，“哎，我怎麽坐啊？側著坐？”
“哎！”顧星輕聲叫了一聲。許恒一把抱住她的腰用力一帶，她就自然而然跌坐在他身上了。
“這樣不就好了。”許恒的聲音裏有藏不住的笑意，混著微風和呼吸的熱氣傳到耳朵裏。
顧星不爭氣的，耳朵通紅。
“我把你坐壞了怎麽辦？”
“就你這點體重你能坐壞什麽啊？”
顧星想了想換了個話題，“方鴻君有沒有和你說什麽啊？”
“薛然然？”
顧星一聽這語氣，就了然了，“果然和你說什麽了。”
“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你別去摻和。”許恒抱著她，下巴擱在她肩上。太瘦了，肩膀都沒肉，以後要想辦法喂胖一點才好。
“知道啦。”顧星也知道這種事情，她沒什麽能幫上忙的，還是得看當事人的想法。
看了眼眼前人，顧星伸手抱住他，湊近了他的臉，看著他浸了月光的眼睛，說：“我們以後會一直這樣嗎？”
“會的。”許恒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做了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