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喋血街頭 第十四章 案情推斷
承化大隊地下一層的法醫室，林思俠對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說道“秦法醫，屍檢結果怎麽樣？”
停屍台上有兩具頭部被切開的屍體，還有幾袋黑色的塑料袋。
秦法醫說道“兩具屍體致命傷都是頭部這一刀，身體其它部位隻有車禍撞擊造成的擦傷和閉合性損傷，凶器大概是一把全長59c、寬55c、單麵開刃、刀背帶鋸齒的刀具。”
“嘖，碎屍處理起來有點麻煩。來，你幫我一下。”
林思俠戴上手套和口罩，將幾袋塑料袋提到一座空閑的停屍台，拿出裏麵零碎的屍塊，拚接起來。
“骨盆部分被切除，內髒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壞，各切割傷口創麵無明顯差別，測量尺寸和深淺吻合其餘兩具屍體的刀傷，指甲內有汙垢和皮膚角質層類的殘留。”秦法醫邊動手邊念叨。
這時林思俠抬起頭，說道“防衛性傷口？死者在受害前有過掙紮。”
秦法醫點點頭“可見部分也沒有致命性的創傷，而且屍體內……沒檢測到血液殘留。”
林思俠眉頭緊皺“意思是死者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被凶手虐殺，最終死於失血過多……那麽現場的血跡去了哪裏？”
秦法醫放下手中的工具“先查一下死亡時間吧，現場的溫度和相對濕度是多少？”
林思俠將桌上的現場勘驗記錄交給秦法醫。
“溫度22度，相對濕度50％，不過屍體損壞嚴重，肝髒和直腸的溫度已經不可考，大概隻能確定死亡時間是一點到三點左右。”
林思俠閉上雙眼，輕敲著自己額頭“根據居民的說法，一點左右發生的車禍，那女性受害人是在凶手殺害車內兩人後再動的手，為了滅口嗎？消滅目擊者。不過這樣大張旗鼓地追殺到別人家門口，風險不是更大？”
這時，法醫室的門被人敲響。
“請進。”林思俠說道。
一名年輕的警員推門而入，看見眼前破碎的屍體，臉色有些發綠“林隊，大家都在警隊辦公室等您。”
“嗯，知道了。”林思俠擺了擺手，那人頓時如釋重負般逃了出去。
秦法醫笑了一聲，說道“現在警隊的年輕人，心理素質不行啊。”
林思俠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都跟你秦醫一樣，看見屍體跟看見自己情人似的，像個變態。”
“哈哈，林隊長還好意思說我呢。”
“少貧嘴，說正事。假設死者在一點半被殺害，凶手是怎麽做到在四個小時，甚至更短的時間內，將死者的血液處理得這麽幹淨的？”
“不太清楚，聞所未聞。”
“也對，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我也是第一次碰見。”林思俠摘掉手套和口罩“麻煩了，秦法醫。”
“嗯，沒事。”
來到二樓的辦公室，一群督察正聚在一起討論。
林思俠拍了拍手，坐到一塊投影幕布前，說道“來，都少說廢話，今天勘驗現場有很多發現，我給大家先匯總一下，有思路的可以提出來。”
幕布上一張張案發現場的圖片閃過，將大概情況敘述完畢後，林思俠對一名警員問道“監控錄像呢，你們情報部的人取過來沒有？”
“林隊，這個……今天淩晨一點到兩點左右，監控都出了一點故障……”
“什麽叫出了一點故障？”
“這個時間段的錄像，畫麵都是一片雪花，好像沒有信號一樣。技術科的同事也無法修複，已經送去物證鑒定中心了，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辦法。”
林思俠低罵一聲，說道“那你一會叫他們把案發前後兩個小時內的監控也調來，還有臨近幾條街道的。然後，大家先看這張圖片，你們覺得這個痕跡是怎麽造成的？”
幕布上正是那輛翻倒的車輛，車前有一個碩大的凹痕。
“會不會是兩輛車相撞時留下的痕跡？”一名警員說道。
林思俠搖搖頭“車輛倒翻，如果是兩車相撞，車速都不會低，但事發現場沒發現其它車輛的殘骸，地麵上也隻有一輛車剮蹭出的痕跡。”
這時，坐在一旁孫禮說道“那應該是撞到什麽障礙物了吧。”
“嗯，這種可能性更大，而且障礙物的尺寸還不小。那你們覺得這是場意外事故嗎？”
“不可能吧，誰會隨身帶一把這麽鋒利的刀，輕鬆切開座椅和兩個人的頭，現場還沒一點崩飛的刀刃碎片。”孫禮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那凶手是怎樣確保車輛一定會撞上去？”
“這就不知道了，興許是他蹲守在居民樓的天台上，等車輛經過時再把一個大石墩推下去。”
“可行性太低，對比凹痕這個東西肯定不小，至少半人高，一百來斤，你得多大力氣才能扔過街道，砸中在馬路上行駛的汽車？就算給你顆小石子也難辦到吧。”
孫禮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想不出其他方法。
林思俠見沒人再提出意見，便轉移話題道“對了，技術科對玻璃的還原進行得怎麽樣了，能找出是什麽工具破壞的嗎？”
一名警員回答道“這種車窗玻璃跟普通的玻璃不同，破碎後會形成形狀大概一致的碎片，隻有壓力點處的玻璃不一樣。我們將這些玻璃挑出來，拚在一起後，基本可以確定是銳器刺破的。”
孫禮接過話茬，說道“你說林隊，我就奇了怪了，凶手這把刀到底是個什麽神兵利器啊？砍肉剔骨、削鐵如泥。哪有賣的，咋不給我們警隊一人配一把呢。”
林思俠一巴掌打在孫禮背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沒個正形，死者的身份確定了沒。”
孫禮回複道“林隊，我跟你說，死者裏麵有個人來頭還不小。”
“廢話，開得起豪車來頭會小？別磨嘰，快說。”
“車上坐後排那個，錢豐。他爹是錢建國，大老板，搞房地產的。”
“他的兒子？那具女屍呢。”
“錢豐的新女朋友，林慧。剛在一起兩個月，就給她買了套房，你說這些富家子弟，嘖嘖。”
聽到這，林思俠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情殺！
她立即對孫禮說道“你去物證科，把那枚掉落在現場的項鏈交給情報部，讓他們查查林慧這個人的社會人際關係，著重調查她的感情經曆，前男友，前前男友，一個都別給我放過。”
“好的林隊。”孫禮回答一聲就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可他剛出去沒兩分鍾，就急急忙忙跑了回來“林隊，那個錢建國衝到咱們警隊來啦，嚷嚷著讓我們交出凶手。”
林思俠眉頭一皺，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把他攆出去，警隊什麽地方，他以為有錢就能來撒野嗎？”
“可是，趙局跟著他一起來的。”
林思俠臉色一變，起身走出門去，恰巧看見走廊盡頭過來兩人。
一人頭發花白，穿著督察製服，在一旁不斷安慰；另一人大腹便便，西裝革履，老淚縱橫，哭天搶地。
“草。”
林思俠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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