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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夜長夢多

  隻可惜看似一切塵埃落定, 隻差付款簽字的事情。卻又因“夜長夢多”發生了逆轉,張賀與他姥爺萬沒想到,張父都沒反悔的事兒,反倒是被他家的“三位女俠”給阻攔了。


  這事兒就發生在老爺子吩咐大女兒過來送錢的周二。


  這天,未到中午,老爺子就早早回到了家,且也不知是為了安撫女兒,還是為了犒勞女兒在買彩電這事兒上的付出,老爺子竟破天荒的在這不年不節的日子裏,燙上了一壺酒,且還吩咐老太太給炸了盤花生米,又拌了個涼菜。


  可是沒成想,這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的大姨,卻在小姨都下班到家好久了,說話都快6點的時候,才帶著一幅得意之色與三姨和四姨一起進了門。且一進門就先是在屋裏轉了一圈,而後才坐回到門口的凳子上道:“快給我倒杯水,這都快渴死了。”


  “你們這是幹嘛去了?是剛來啊還是早來了?”不明所以的小姨,拿過涼瓶給大姐倒了杯水。


  “大姐帶我們去首鋼找貝貝他爸去了。”已坐到方桌另一側的三姨往嘴裏扔了顆花生米道。隨即又向小姨問道:“誒,爸媽呢?怎麽就你一人啊?二姐回醫院啦?”


  “哪還用回醫院啊?內天你們走了,爸就吩咐我,讓我禮拜一請半天假去給二姐辦出院手續,說讓二姐在家養著就行了。”


  “那爸媽跟二姐幹嘛去了?”三姨追問道。


  “不知道啊,我回來家裏就沒人,估計是去馬路對過了吧,好像是今早聽媽念叨了一句,說是去那邊收拾收拾。”小姨答道。隨即又衝三位姐姐問道:“不是!你們今天真去首鋼了?四姐你也去了?今天你也半天呀?”


  “什麽半天呀?大姐三姐特意到單位找的我。”四姨滿臉不悅的瞥了倆姐姐一眼,隨後又補了一句:“這月獎金又得沒。”


  “這不是為了你二姐嗎?瞧你計較勁兒的!”大姨媚笑著端起茶杯翻了個白眼,隨即又調侃道:“沒你能成嗎?就我這個兒,再加上你三姐這身板兒,哪能鎮得住他呀?”


  “就是!咱家人裏,內王八蛋就怕你。”三姨也笑著附和道。


  “怕我?他怕我什麽呀,我大老虎呀。”四姨笑道。


  “誒,先別說這個。你們今天去,跟爸打招呼了嗎?爸知道嗎?”好似已嗅到“危險氣息”的小姨忙跟姐姐們確認道。


  “上哪兒打招呼去,我今兒一早就找大姐去了。”三姨道。


  “不是,內天最後不是說就這樣了嗎?全聽爸的。”小姨道。


  “那你問大姐吧,反正內天頭坐車走,大姐又說讓我今天一早就去她們單位找她去。”三姨邊說邊又捏了幾顆花生米。隨即又望著桌上的酒菜問道“誒,中午誰來了?這怎麽還有酒呢?”


  “不知道,我回來桌上就這樣。”小姨道。


  “這都沒動,是不是晚上要來人啊?”三姨掂了掂酒壺道。


  “愛誰來誰來!麗玲你做飯了沒有?沒做我跟你一塊做去,這都快餓癟了。”四姨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道。


  “做了,就差扒拉個菜啦。我這不正要說去對過找找去呢嘛?你們就進門了。”小姨答道。


  “那我跟你一塊兒去找去吧!”四姨道。


  “等會兒再去,我這還沒問你們,你們跟他爸怎麽聊的呀?他爸幾個意思啊?”小姨說著就要搬凳子坐下。


  “你先跟老四去叫爸媽去吧!等一會兒吃飯時候再說!你四姐這不都快餓癟了嘛!”大姨笑道。


  “就是快餓癟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得等人家吃飯時候來,還不讓我吃完就拉著我走。”四姨邊嗔怪著倆姐姐,邊走向桌子伸手抓了一小把花生米,並拿起酒壺“偷”喝了口酒。然後這才推著妹妹往外走,且故意聲張道:“一會兒爸媽問花生米怎麽少了,可別說我啊。全是你大姐和三姐吃的。”


  “這老四!”大姨邊笑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子,隨即拿起筷子在盤裏撥拉了兩下,使花生米盡量看起來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是她哪裏能想到,這剛剛還很俏皮,還在故意撒嬌耍賴的四姨,卻在剛一走出院落,離開了她們視線後,就立刻換了一副麵孔,一把拉住小姨的胳膊低聲道:“我告訴你啊,一會兒爸一準兒得跟大姐蹭。就沒大姐這樣的。內天是不是咱們都說好了,二姐的事兒咱們誰也別摻和,就讓爸做主。她可好,也不知什麽時候又把三姐給說動了,非要今天去貝貝他爸那兒鬧一場,還偏得拉上我,還跟我們頭兒說,說二姐可能不好。”


  “啊?說二姐可能不好?這大姐可真行。誒,那你們今天到底是怎麽鬧得呀?”小姨滿眼好奇的問道。


  “你聽我給你學!可逗啦!這不我們到首鋼了嘛,正往他爸車間走呢,大姐可好,又打上退堂鼓了!說要不然算了。我和三姐一聽就急了,說您是坐辦公室的,今兒是半天,我們可都是工人,都是全天的班,這假也請了,您又說算了,耍我們玩呢?”


  “嗬嗬,那大姐怎麽說啊。”小姨被這話給逗樂了。


  “她能說什麽呀?硬著頭皮也得去呀!可是到了車間門口你猜怎麽著,她又不動活兒了!說讓我和三姐把他爸給叫出來。” 四姨瞪著眼睛表情豐富的敘述著經過。


  “嗬嗬,大姐真逗。那你們叫去了嗎?”小姨捂著嘴笑道。


  “叫什麽呀?直接拉著大姐就往裏走。”四姨瞪眼道。


  “嗬嗬,然後呢?”小姨的兩眉眼看著彎成了兩個月牙。


  “然後就看見他爸了,他爸看我們來了,當時就傻了,非要拉我們出去,說找個清淨的地兒聊。”


  “他還知道怕呢?你們沒說就這兒聊,讓你們同事都看看。”


  “大姐就這麽說的,我們哪也不去,咱就在這兒聊。”


  “然後呢?”


  “然後大姐就直接罵上了,說他 媽的,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爺們,打媳婦,把著錢,媳婦手術不理,還在外邊搞破鞋。”


  “嗬嗬,大姐真勇,她不是還想打退堂鼓呢嗎?”


  “說的是呀!可一見著他爸她又來脾氣了!也是,就他爸內滿臉橫肉內樣,看著就來氣,真不知二姐當年是怎麽看上的他。”


  “先別說這個,他爸就讓大姐這麽一通罵,也沒反應啊。”


  “他敢有什麽反應啊?我這兒一直瞪著他呢,茲要他敢犯渾,我肯定抄起東西cei丫的。”


  “那旁邊也沒人啊?也沒個人過來勸啊?”


  “那麽大車間能沒人嗎?我們吵吵那麽大聲,不就為了讓他爸同事都過來聽聽嘛。這還沒兩分鍾呢,就過來幾個,這邊勸還邊把我們讓到了辦公室裏。有一個個兒高的,還挺會來事,又是讓座又是給倒水的,還又吩咐人給我們開了幾瓶北冰洋。”


  “嗬嗬,然後呢!”


  “然後?然後還沒等大姐說話呢,這剛說消消氣吧。他爸倒來勁了,一個勁兒在哪兒嚷嚷說,說別理她們,說咱們家人都不講理,說什麽,初一十五老太太帶頭燒香搞封建迷信,什麽沒事就坐一塊兒賭博,說他早就想上報,一直都給咱家留著麵子。”


  “這他 媽哪跟哪兒啊?”


  “是啊,大姐一聽就急了。說我們家什麽樣輪不著你說,你就說你為什麽拋棄妻子搞破鞋就行了。”


  “他說什麽呀?”


  “他不承認唄,說全是咱家瞎編的,說今天跑廠子來就是為了訛他錢。說二姐自從生了病,他想照顧,咱家不讓,還把著兒子不讓他見。每月管他要錢,他拿不出,咱家還把門鎖給換了。”


  “這他媽胡沁什麽呢?誰攔著他不讓他來了,誰換鎖了。”


  “你聽著呀!他不是那麽說嘛?成!我當時就潑丫一臉水,過去就要閃鴨大嘴巴子。三姐更勇,一瓶北冰洋還沒喝一口呢,直接就拽丫身上了。大姐一看我們倆動手了,直接就說,你是不是覺得沒人能管得了你呀?成啊!咱換個地兒啊,你說是上法院,還是奔廠辦?說著就要扥著丫往外走,可你猜他說什麽?他說有理走遍天下,你們還上哪告上哪告,丫不怕。”


  “靠,他是傻了還是瘋了?真以為自己編的全是真的呢?”


  “丫是不是傻了瘋了我不知道。反正丫沒動地方是真的。就那麽瞪著我們出了車間。”


  “然後你們去哪了?就直接回來了?”小姨追問道。


  “怎麽可能!大姐是幹什麽的呀?我們直接就奔廠辦了。”


  “啊?你們去了?去了怎麽說的呀?”


  “哎!別提了!這回我覺得大姐做的有點過!你說求人家辦事兒,是不是得有個求人的樣兒。大姐可好,也不知是被氣瘋了,還是她在她們單位就這樣。一進人廠辦,這剛見著領導,還沒說兩句呢,就開始嚷嚷,說“你們黨建怎麽建的呀?這黨員見天打媳婦,天天不著家,媳婦住院連麵兒都不露,還在外邊搞破鞋。這都沒出院呢,就逼著媳婦離婚,你們到底有人管沒人管?就這種敗類你們還給他分房呢?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是在縱容他搞外遇,是在給狐狸精提供婚房。這邊說吧還邊掉眼淚。”


  “大姐說的也沒錯呀?都是事實啊!”


  “什麽沒錯啊?你說內王八蛋就說唄,關人黨建什麽事兒?你給人施壓可以,但不能上綱上線啊。這弄的好像是人家的錯似的,你說人家還樂不樂意幫你。你當時是沒看見,這大姐還沒嚷嚷完呢,人家辦公室裏的幾個人就全耷拉臉了,說您不能這麽說話,說您如果想反映什麽問題您可以坐下來慢慢說,我們會在了解完情況後做出相應處理。但分房這事兒是有政策的,不是您說完了,我們就有權利分配或收回分房資格。”


  “人家說的也沒錯啊!也在理啊!”


  “你也覺得人家說的在理吧?但你知道大姐怎麽說的嗎?”


  “怎麽說的?”


  “大姐說,你們要是不管,我就去市委告你們去。”


  “啊!大姐怎麽能這麽說呢?這不是全把人得罪了嗎?”


  “說的是呀!這三姐平時混了吧唧的,都知道在這時候跟你家陪著笑說,說我們家全是女孩,也不太會說話,您們都別往心裏去,我們這是沒轍了,才來麻煩您的,希望您給做個主。這還緊著拉著大姐往外走。”


  “三姐可以啊,嗬嗬,還知道打圓場了。”


  “可不!可大姐就不走啊,還在那兒嘚吧嘚。”


  “那最後怎麽弄得呀?”


  “最後我和三姐一左一右給大姐“架”出來的。”


  “嗬嗬,然後你們就回來了。”


  “聽著呀!我是想再回去一趟,跟人家領導再好好的說一遍情況,讓人家知道到底是怎麽回子事兒,可是大姐就不讓我去呀,三姐也說算了,就這樣吧,然後我們就回來了。”


  “這大姐!脾氣一上來也真是沒誰了。”


  “哼!我一開始也以為她是被氣的。可是你知道我們剛一出首鋼,大姐怎麽著了嗎?”


  “怎麽著了?”


  “大姐笑了!說這回他爸準得吃瓜落兒,一準兒得把內房給收回去,說不信就讓我們瞧著。”


  “合著大姐這又哭又鬧的是在演戲啊?”


  “是不是演戲我不知道,反正大姐回來這一路看著挺美的。”


  “那等於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啊?”


  “是啊!所以半道我就想回家,可是大姐非得說,我們三辦的事,得我們三一塊兒來跟爸說,然後我們就來了。”


  “估計大姐也怕”


  “誒,先別說了。”一直瞄著馬路對麵的四姨,突然打斷了小姨的話。小姨這才發現,父母和二姐還有張賀正拎著大包小包從對過的院裏走出來,於是忙跟著姐姐過了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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