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不顧一切地往後倒去
賀銘川轉頭瞪向旁邊的人,“誰會急救?!”
“她掉眼淚了。”
顧念恩驚叫出聲,被賀銘川托著頭的白小枚眼角垂下眼淚,隨即輾轉醒過來,眼裏一片迷惘,看著賀銘川麵無表情的臉,慘白沒有血色的臉。
醒了……
嚇死人了。
顧念恩鬆了口氣。
賀銘川瞪著白小枚,臉上有著急色,語氣很重,“真相是什麽?說,說出來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真相是不是跟我大哥有關?!”
看著賀銘川的臉,白小枚眼裏的淚淌下來更多,伸手顫顫巍巍地撫上他的臉,蒼白的唇一張一合,“如果……”
白小枚說話說得很困難,“如果……你剛剛抱我,我就把真相……真相告訴你了……”
“你什麽意思?!”賀銘川盯著她,一手握緊成拳。
顧念恩站在賀銘川的身旁,看著白小枚虛弱得不堪一擊的樣子,驀地想起她剛剛說的話。
……
“如果我死在你麵前,你會不會肯抱一下我?”
“會抱我嗎?會可憐我嗎?會記得你的生命中曾有過我的出現嗎?”
……
“為什麽……”白小枚嘶啞地控訴著,“為什麽到我死,你都……都隻想著顧念恩…………你連抱我一下都不……不肯嗎?”
白小枚忽然看向顧念恩,眼裏有著茫然,視線已經開始迷離……
這並不是什麽好的現象。
顧念恩雖然討厭她,但從沒想要,讓她死。看到她這樣子,顧念恩阻止了剛要發怒的賀銘川。
“百小姐你聽我說,救護車很快會到,你撐一下。”顧念恩站到她麵前,不像賀銘川的氣急敗壞,聲音柔軟地說道。
“你不想知道真相嗎?”白小枚反問,聲音越來越弱,飄渺而虛無。
“想。”顧念恩很誠實,“你早說出來的話又何必吃這麽多苦。”
“你……過來……”
顧念恩皺眉,走過去蹲到她身邊,低下頭把耳朵湊近白小玫的唇邊,白小枚聲音慘慘淡淡地在她耳邊響起,“絲絲就是我跟銘川的孩子……如假包換。這就是我給、我給你的最後禮物。”
“現在爭這個有用嗎?”顧念恩眼眶微酸,她並沒有相信白小枚的話。
如果沒有最後一句,她或許就信了。
她已經躺在這裏了,她都已經快不行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難道自己還會為這個吃醋嗎?
“我真的……很、很恨你……”白小枚聲音開始含糊不清,說得艱難而吃力,“我們都愛著同一個人,可你有的……我、我都沒有……”
……
“為、為什麽……我不是你。我才應該是銘川的……妻子……”
聞言,不知道為什麽,顧念恩心底的某處被觸動,淚水含在眼眶裏,幾欲掉下來……
“救護車來了——”
有人喊起來。
醫護人員拿著擔架往她們這邊走來,顧念恩站了起來,對白小枚道,“救護車來了,你撐一下,你會好起來的。”
這個時候,她隻能給白小枚正麵的鼓勵。
“對不起,請讓一讓!”
醫護人員走上前來要抬起白小枚,賀銘川被推到一旁,賀銘川頓時一臉怒氣,剛要爆發,被顧念恩阻止了。
顧念恩看著他盛怒的一張臉,勸說道,“算了,讓白小枚先上救護車再說。”
賀銘川呆在當場,臉上的汗意又滲出,沒有聽進去顧念恩的話,不甘心地又去掐她的人中。
“賀銘川別這樣……讓醫生救她。”顧念恩出聲說道,看著賀銘川這個樣子,她的心酸到疼痛……
最後在顧念恩的命令下,幾個保鏢哄上前才將賀銘川和白小枚分開。
賀銘川和顧念恩陪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顧念恩坐在救護車裏,呆呆地坐在那兒,看著她不剩一根長發的頭,看著她蒼白的臉……
她就這樣,一心想死嗎?
寧願死,也不願意說出真相?
……
醫院裏。
賀銘川和顧念恩站在手術室門外,看著手術燈亮著,賀銘川不停來回踱步,瞪著白小枚的手術室。
……
醫護人員被他這樣的氣勢,嚇得一動不敢動。
顧念恩在走廊裏,沉默地沒有說話。
賀銘川一直很有自信,能夠查出事情的始末真相,現在白小枚變成這樣,生死未卜……
白小枚最後從手術室裏出來後,醫生宣布她已經成為植物人。
成為植物人的原因鑒定為多方麵的原因導致,吸毒、營養不良、被虐待、精神壓力過大……
這樣的非正常傷殘警方是要介入調查的,最後也不知道賀銘川用的什麽方法調解。
顧念恩跟隨賀銘川回到海邊別墅的家中,顧念恩走在賀銘川的身後。
一進屋,賀銘川便發了狂似的,一把將立柱的燈踢到地上,開始滿屋子砸東西,嚇得一眾女傭全都躲到了角落裏。
氣氛到達了一個極悶的冰點,顧念恩看著賀銘川把東西砸得一地狼籍,每一下都跟要殺人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顧念恩不知道該怎麽去勸他,隻能靜靜地看著他發泄。
她還是第一次看賀銘川發這樣大的火。
……
顧念恩沉默。
賀銘川到處砸東西砸東西,鮮血順著修長的手掉落以地上,紅得絢目。
顧念恩眼眶微紅,對李管家道,“你去幫賀銘川包紮下傷口。”
“好的,太太。”李管家點頭。
顧念恩轉身走進廚房,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做曲奇餅。
也許白小枚早就準備好了今天,所以她才會將後麵的戲份往前拍,將死亡的戲拖到最後……
白小枚早就決定好了將自己的生命結束在她的片場,所以最後倒地的那一場戲她不顧一切地往後倒去……
加速自己生命離去的速度。
好在,白小枚沒有死。但成了植物人,隻有白小枚一個人知道的真相沒了指望,忽然之間,她連那一線的希望都失去了……
賀銘川遠遠比她更失落,他極力想要證明自己清白的唯一線索沒了。
為了查清楚這件事,他甚至大膽用她做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