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十八年前的真相
顧念恩點頭。
她站在主席位,不少豪門太太看見她,都主動過來打招呼。
“歡迎各位,前來參加……”賀銘川站在大廳的發言台上,頎長的身影筆挺,聚光燈打在他的臉上,讓他原本英俊的臉龐,聚上一層朦朧的燈光,顯得更加耀眼。
顧念恩看著燈光下的人,沉溺在他性感磁性的嗓音裏。
“顧小姐。”
一道雄厚的男性聲音,在耳邊響起。
被人叫賀太太習慣了,乍一聽到“顧小姐”這樣的稱呼,顧念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叫的是自己。隻是下意識回頭,看到一位穿著服務生服飾的中年男士,站在她身邊。
男士手中端著服務生的托盤,像普通服務生一樣,毫不起眼。
若不是他那聲“顧小姐”。
“您是在叫我嗎?不知您是?”
男士看起來已入中年,臉上有著深深的皺紋,看起來曆經無數滄桑。他站的筆挺,很紳士的樣子,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顧念恩確定,自己不認識這麽一號人。
“顧小姐可能已經不記得我,我是您父親的好友錢國書。”
中年男士再次開口。
錢國書?
顧念恩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靈光一閃,“你是……錢叔叔?”
“錢叔叔,真的是你嗎?”腦海裏的身影,跟眼前的人重合,顧念恩立即激動起來。
“顧小姐還記我!”錢國書臉上有些動容,皺紋微微扯動,“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顧念恩看了一眼台上正在發言的賀銘川,點點頭。
“錢叔叔,不要叫我顧小姐,叫我念恩就好了。”
顧念恩跟隨錢國書來到酒店的後廳,這裏很少有人經過,也很安靜,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念恩?”錢國書一臉詫異。
顧念恩勉強一笑,“錢叔叔,顧念恩是我現在的名字,用了很多年,已經習慣了。”
錢國書點頭,表示明白了。看出顧念恩的尷尬,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念恩,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挺好的,謝謝錢叔叔掛心。”
“當年你家出事,錢叔叔去找過你們姐弟。”錢國書頓了頓,似乎將自己從回憶的思緒裏拉了回來,“當時鄰居都說你們姐弟,被你們堂叔接走了。我多次打聽,也沒有找到你們的下落。要不是那天無意間在電視上認出你……現在看到你們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當年出事後,我和小東就被堂叔顧立海收養。”
“顧立海?”錢國書一臉不可思議。
見到父親的故友,顧念恩情不自禁地總是回想起父母還在的事情,響起當家家破人亡的場景,眼角控製不住地濕潤起來。
“怎麽了,錢叔叔,有什麽不對嗎?”
“念恩,你可知當年你父母還在的時候,跟顧立海夫婦的關係,是水火不容的啊!”
錢國書的話,像一記重磅,狠狠敲在顧念恩心裏。
水火不容?
她想起賀銘川跟他說過的話,十八年前的大火,很有可能跟顧立海有關。
“錢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顧念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抓住錢國書的手問道。
“這個……”錢國書有些猶豫。
“錢叔叔,你知道什麽就告訴我吧。我能承受得住。”
錢國書深深歎了口氣,無奈道,“當年,你父母還在世時,顧立海曾多次想要跟你父親搶奪顧氏。顧氏是你父親一手創辦起來的,自然不想落入他人之手。顧立海就夥同你父親的對手,多次給你父親添堵,但都被你父親一一化解。”
說著,他眼角微微泛起淚光,仰頭看了看。
繼續道,“後來不知為何,顧立海突然就安分起來,很久沒跟你父親作對。他安分沒多久,你們家就出事了。”
錢國書看了看麵無表情的顧念恩,於心不忍,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錢叔叔也隻是猜測,並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
顧念恩微底下頭,沉靜許久,慢慢抬起來,“錢叔叔,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謝謝您。”
“對了。這次來找你,還有一件事。”
說著,錢國書從身上拿出一個方盒子,看起來有一個作業本那麽大。
“這是當年,你父親在你家隔壁買的一套房子的鑰匙。那時候,我正逢生意失敗破產,無家可歸。你父親便將這套安置給我。”
“你父親遇難的時候,我當時忙於東山再起,一直在外地出差,回來時……”
錢國書說到這裏,撇過頭,頓了許久,穩住情緒,才繼續開口,“如果當時我能不那麽急功近利,或許你父親他……唉!”
“錢叔叔,您不要太自責,這件事本就跟你沒有關係。”
“這些東西交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顧念恩接過盒子,將其打開,裏麵赫然放著幾串鑰匙,看起有些年代了。
這或許,是她父親留給他們最後的東西了。
滿月宴結束後,一連好幾天,都春雨綿綿,外麵濕氣也重的厲害。
終於等到太陽出來,顧念恩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一早起來,打開偌大的窗戶,春風拂麵。
“這麽好的天氣,不出去走走,真是可惜。”
“太太要出去嗎?”吳嬸路過,無意間聽見顧念恩的話,開口問道。
顧念恩看著窗外,淡淡道,“難得這麽好的天氣,肯定要出去轉轉。吳嬸,就麻煩你幫我多照顧一下子期了。”
顧念恩親自開著車,一個人離開別墅,憑著幼時的記憶,摸索到父母生前住過的別墅。
自家裏大變後,她再也沒有回來看過。
顧念恩站在別墅前,凝視良久。
別墅經曆過一場大火,早已經燒的麵目全非。就連大門和圍牆上,都是被火熏黑的痕跡。四周長滿了青苔,看起來很久沒有居住過的痕跡。
當初顧立海想要將這裏賣掉,但因為出過人命,一直沒有人買,因此也擱置了下來。
意折磨她,賀銘凡用碎尖慢慢地劃破她的臉,一邊劃一邊道,“感覺如何?”
“……”
顧念恩咬緊牙關,仍是硬生生地忍受著,除了告訴自己一定要挺過這一關,顧念恩想不到別的……
“這樣就好看多了。”賀銘凡欣賞地看著她臉上的血痕,轉頭衝攝影機前的男人說道,“開始拍攝。”
“開始了。”
顧念恩立刻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鏡頭。
“賀銘川,離十二點還有剩下不到五個小時。”賀銘凡對著鏡頭慢條斯理地說道,用酒杯碰了碰顧念恩的臉,“你如果再不獨自進醫院,我可不保證會在顧小姐這張漂亮的臉蛋上再劃下幾道傷痕……”
顧念恩依然緊閉著眼,不去看眼前的一切。
“賀銘川,你別讓我看扁你,別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做縮頭烏龜!”
賀銘凡笑了一聲,“你來了,說不定,我會看著外麵兄弟一場的份上,不會對你下狠手!”
“拍好了。”攝影機前的男人說道。
“馬上傳到賀銘川的手機上。”賀銘凡說道,將手中的酒杯丟開,看了一眼渾身濕透的顧念恩道,“行了,讓她去換衣服。”
顧念恩的精神很差,冷水衝灌過身體,讓她的身體也極其虛弱。
她現在隻能像個牽線木偶一般被陳思然推著走,陳思然將她推到一間病房裏。
病房內擺著一堆幹淨嶄新的衣服,包括鞋子。
“馬上換了。”陳思然解開她的手銬,然後用槍指著她,“快換!”
“如果賀銘川到了,你們是不是就要帶我們離開這裏?”顧念恩問道。
“什麽?”
“我剛進來的時候,你們不查我身上有的定位器和攝像頭、監聽器,到現在卻開始查了。”顧念恩緩慢地說道,“是因為,你們馬上會轉移,醫院並不是你們最後的目的地。”
“你不笨,換衣服!”
陳思然用槍著她,陰冷地說道。
顧念恩沒有動,陳思然背靠著門,懶懶地道,“你想在我麵前換衣服,還是在外麵那幾個男人眼前換衣服?!
“……”
顧念恩的手顫抖著把身上的衣服和鞋子換下來,全部換上陳思然準備的衣服。
在另一個人麵前換衣服,哪怕是個女人,她都覺得恥辱,連皮膚都在疼,腦袋裏渾噩一片。
陳思然踢開地上的一堆濕衣服,顧念恩見狀立刻撲過去,想要從口袋裏拿出什麽東西,卻被陳思然一腳狠狠踢在身上,痛的顧念恩深吸一口氣。
“嗬,這種時候想拿些什麽,還有什麽用?你以為你還能逃得出去?”
陳思然打開門,讓幾個男人進來,將顧念恩重新綁到一張椅子上,牢牢地綁住她。
陳思然走到空調前,摁開空調,調到非常低的溫度才走出去,順便將病房門上的簾子拉到一邊,露出門上的小窗口,對著幾個男人道,“別再讓她跑了!仔細看著!”
“知道了。”
“對了……”陳思然忽然轉回頭來看向她,“你不要以為能和外界聯係,除了定位,這醫院裝了幹擾的裝置,監視與監聽一概沒用。”
難怪……
外麵的人會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敢冒然輕舉妄動,她之前還覺得有些奇怪。
除了定位……
現在定位,也被他們徹底清除了。
顧念恩獨自一個人被綁在病房裏,冷氣直撲而來,顧念恩艱難地挪動著椅子往窗口靠,不讓空調風對準自己。
外麵的男人不時通過小窗口謹慎地觀察著她。
顧念恩挪到窗邊才發現這裏的窗很矮。
過了很久,顧念恩發現外麵的男人查看動作沒那麽頻密時,顧念恩用頭頂開厚重的窗簾望向外邊,神經繃到一根弦上。
外麵一片漆黑。
但她知道,那些保鏢一定是在時刻盯著醫院每個窗口的動靜。
肯定看得到她在窗邊出現……
顧念恩拚了命地在窗玻璃上哈氣,哈出“sos”的字母,很模糊,但那些保鏢都是專業人士,隻要看到就應該懂她的意思。
她要通知道那群人,再不衝進來救她就沒機會了,賀銘凡和陳思然會轉移陣地。
到時候再想救她,更是難如登天了。
“砰——”
病房門猛地被踹開來,幾個男人衝進來粗獷地吼道,“你在幹什麽?!”
顧念恩腿上被狠狠一踹,連人帶椅摔到地上,頭重重地砸到地上,痛得她幾乎暈過去。
“這是什麽?”幾個男人掀開窗簾看向窗玻璃上嗬出的字跡,頓時臉色一變。
“砰——”
幾個男人同時應聲倒下,在同一時間被狙擊槍斃,腦門中槍,全躺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顧念恩看著地上的人,一陣心驚。
但此刻不是害怕的時候。
窗玻璃應聲而碎,顧念恩身上也砸到不少……
看樣子,她的人明白她的意思了,要強攻了。
顧念恩第一次看到死人還會欣喜,但願他們的效率會很快,能速度救下她……
“他們想趁著晚上強攻!”
陳思然的聲音從病房外傳出來,帶著一絲焦急。
“把病房的燈關了!”緊接著就是賀銘凡的聲音傳來。
顧念恩倒在地上,病房裏的燈突然被關上,隻剩下一片漆黑,有腳步聲接近她,下一秒便是拉上窗簾的聲音。
一道小燈照到顧念恩的臉上,顧念恩緊抿住唇。
“解開她,我們走!”
賀銘凡說道,陳思然便踩著幾個男人的屍體走到顧念恩身旁替她解開繩子。
顧念恩的雙手被反銬在身後,賀銘凡一手揪住她的頭發,一手用槍抵著她的太陽穴,“看來你的男人一點都不關心你,他到現在連麵都沒有露過一下,連電話都沒來過一通!”
“……”
聞言,顧念恩死咬著唇,沒有說話。
賀銘川還沒出現在外麵嗎?就算他不進來,他也不會在外麵看一眼嗎?
顧念恩,現在什麽時候了,你想這些。
你要想的是活命,活著去見自己的兒子!
“別廢話了,我們快走,那些人很快就會從下麵攻上來。”陳思然站在一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