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苦海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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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觸地板，如同踏沙，碎軟卻十分厚實。
周圍，柔光四射，灑落身上猶如實質化的東西一般，讓他能夠感覺到，隻是十分輕盈，如同羽毛一般。
第七道的空間，怎麽說呢？
軟。
這是龍武找到的最貼切的一個字。但這個字與他的真實感覺相比還是差了很多。
龍武步履輕盈走了半個時辰，似乎已經走到了中心區域，卻還沒看到戰無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前方是一片海域，腳下細沙依舊很軟，但卻多了幾分涼意。身旁，有一隻船。
“要踏上去嗎？”
龍武想了想，還是選擇踏上小船，驅動力量沒入海中。
他能感覺到，這隻船是特殊材質做成的，非常輕盈，如同羽毛一般，但行走在水麵上，水麵還是幾乎要沒入船舷。若非船半身有一種靈力迸發，恐怕船隻根本無法浮在水麵上。
“弱水？”
龍武下意識地想起一種水，幾乎無物不沉。可是這種水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浩浩蕩蕩一望無際？
下意識地，龍武回頭。
果然，已經沒有了海岸，更不見了沙灘，以他為中心四麵八方全部是浩浩蕩蕩的弱水海域。
龍武稍稍蹙眉，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船隻依舊在往前行走，而且速度很快，不時濺起一點浪花跳入船中，看得龍武有些無語。若是這般前進，不過幾個時辰船就要沉了。
接下來他觸發體內力量，想要離開船隻，卻發現此地被種下了禁製，無法飛行。
“倒是有意思了。”龍武大致已經猜出這層海域為何能作為天魔十道的第七道關卡了。有這種難以度過的海域存在，難度憑空翻倍。
而這隻船早就被設計好了，一旦駛入海域中央，就會沉掉。接下來全看闖關者的手段了。不出意外，會沉入海底。
不過龍武並沒有過多的擔心，且不說海底能否被淹死，就算船隻消失了自己無法踏足水麵，自己還可以暫時躲進洪荒世界中去。
“恩？遇到什麽好玩的事情了？”陰陽輪回獸忽然開口道。
剛才龍武想試試能否在這個世界遁入洪荒世界，打開了一道裂縫，卻被百無聊賴的陰陽輪回獸嗅到了這片世界的氣息。
“是弱水。”龍武如實回答道。
“弱水？無物不沉的弱水？”陰陽輪回獸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了，“你怎麽到這種地方來了？”
龍武道：“這是天魔十道的第七道關卡。”
“天魔十道……好像有點印象。不過，在遠古世界，你知道弱水組成的海域又叫什麽嗎？”陰陽輪回獸問道。
龍武自然不知道。
“苦海。”陰陽輪回獸自問自答道：“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苦海，實際上就是指的這片弱水海域。”
龍武挑了挑眉毛。這他倒是頭一次聽說。於是，在陰陽輪回獸說完之後他下意識地回了一下頭，結果屁都沒有，依舊是海水。
“哈哈，這隻是一種說法而已，並不是真的回頭就會看到岸邊。我建議你還是多想想僧佛一脈的傳承。苦海是真苦海，回頭卻是假回頭。”陰陽輪回獸道。
“咦，你最後一句話說的好有禪理。”龍武笑道。
陰陽輪回獸得意道：“這是我父母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他們對僧佛一脈的傳承內容很感興趣，經常在一起研究，我也就耳濡目染一些了。”
龍武點了點頭。
他看了看，船中已經積蓄了淺淺的一層水，照這樣的速度，再有半個時辰船就要沉了。所以在這半個時辰中，他需要參透其中的奧妙才行。
海域風平浪靜，靜得可怕。
龍武盤坐在船中央，仔細回想起僧佛一脈的傳承來。他對僧佛一脈沒有深入研究，但之前在組陣中看到道沉接受羅漢爺的傳承，部分內容被他掌握在了腦海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為什麽要回頭？既然無邊，回頭如何是岸？”龍武喃喃自語。
他確實有慧根，但他的性格也決定了他不會專注參禪。如今想到這麽一句話，滿腦子都是叛逆的思想。
順從，他不太習慣。
“人人都在苦海浮沉，卻沒有多少人能夠登上彼岸，那麽苦海存在的意義在哪裏？為什麽有那麽多人沒有登岸？”龍武自己問自己。
時間一點點過去，龍武不斷對自己提出諸多問題。在這個過程中，龍武忽然發現這種參禪的過程很有意思，自問自答，自己的內心似乎變得安靜和透明起來。平日裏一些沒有思考到的問題，此刻一股腦都蹦了出來，而且大多數都有了答案。
他的心，慢慢變得清晰。
“我知道了，這是在曆練一個人的道心！”龍武忽然眼睛一亮，在船隻即將沉睡的刹那間明悟。
不斷讓自己問自己，自己解疑答惑，最後通達，可不就是回頭是岸了嗎？
他心中暢快，猛地轉起身來……
卻發現，狗屁的岸！仍舊全是海水！唯一不同的是，船沉了……
龍武：“……”
難道猜錯了？
緊接著，他的雙腳已經開始陷入水中。
“我去你的苦海無邊！”龍武無語，直接噴薄體內元力，打出一股向下的力量就要脫身而出，卻發現自己打出去的力量全部沉入水底。
“我……”
龍武頓時狂汗。這些水還真是變態。
“怎麽，沒有琢磨出其中玄奧來？”陰陽輪回獸透過洪荒世界的縫隙看到龍武雙腿已經沉入水中，頓時笑道：“僧佛一脈的東西很難捉摸，若不然你先進洪荒世界來好了。我琢磨著你開啟洪荒世界不會被沉進去。”
龍武點了點頭，但說到：“我覺得戰無極師兄應該也沉入水底了，我想去看看。”
“也好，反正這水應該不會淹死人，隻不過很難出來罷了。”陰陽輪回獸說道：“實在不行，就把海底當底麵走出去好了。”
龍武苦笑著點了點頭。但他知道這隻是句玩笑話，苦海都沒有邊際，海底自然也走不到頭。
很快，龍武整個人沒入海水之中。
周圍，仍舊是軟軟的，涼涼的感覺，捎帶著一種窒息感，但這對龍武來說構不成威脅。